听到老夫人病了的消息欧阳朔连夜赶路回到欧阳山庄,老夫人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血脉至亲的亲人,欧阳朔的心在回到山庄中,才稍稍放下,忙把手中包袱交给出门迎接的管家,吩咐他放到书房中,随后一路飞奔到老夫人房间,山庄里的下人见怪不怪了,能让他们少主惊慌失措的也只有老夫人了,现下老夫人病了少主当然是火急火燎的赶去看老夫人了。
“咳,咳咳,咳咳咳……”,“老夫人药熬好了,您快喝了吧!听管家说少主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要是少主听到您这样咳得厉害,可要心疼好久。”
贴身服侍老夫人的大丫鬟环儿担忧得说着。
“不是说了不要,咳、咳咳…告诉云清的吗?怎么你们咳、咳咳………”
老夫人咳的话都说不好。
欧阳朔还未到老夫人的房门口,就听到里面老夫人的咳嗽声,眉头紧锁,怎会咳的如此厉害,大步跨进房内,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传来,绕过屏风走到老夫人床前,看着老夫人一脸病容,咳的声音嘶哑,揪心不已,接过丫鬟手里的药婉,勺到嘴边轻吹,待到温度适中时在喂老夫人喝下。
“大夫怎么说,”欧阳朔手喂老夫人喝药,话问的却是丫鬟环儿。
回少主的话:“大夫说老夫人是躁扰不卧、少寐梦多、梦多易醒,这才烦躁不安恶寒往来,咳嗽气促咽燥声嘶。”丫鬟跪在地上颤抖的说着大夫诊断后的结论,不敢有所隐瞒一字不漏的告诉欧阳朔,她是听不懂大夫的专业术语,只知道老夫人是心情焦躁不安才得的风寒,为何会心神不安却不是她这个丫鬟知道的。
听着丫鬟的回禀,欧阳朔的眉头皱的更紧,在老夫人喝完药后冰冷的命令丫鬟退下去。
“母亲这是怎么了,何事让您夜夜梦寐以至于病缠身榻。”欧阳朔担忧关系的语气没有让老夫人心情放松,反而更加沉重。
“怎么了?咳咳、咳、咳咳,还能怎么,这段时间我夜夜梦见你爹,还有欧阳家的祖先,他们指责我不配做欧阳家的媳妇,到现在还没给你娶妻生子,没有给欧阳家传续香火,咳咳咳,咳咳,要是我这一病真去见了你爹,你让我有何颜面去见你爹还有欧阳家的列祖列宗?呜呜呜。”
老夫人凄凄哀哀的说着,好不凄惨,仿佛欧阳朔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让她伤心不已。
看着老夫人泪如雨下,诉说满心的委屈,欧阳朔心中着实不好受,原来这才是让老夫人生病的原因,不是他不愿娶妻,实在是那些女子见着他不是花痴就是眼冒金星,未免太过无趣,娶这样的女子回来还不如不娶,有些无奈的开口:“母亲怎得说这样不吉利的,母亲年龄还未过半百怎的会去那些个地方?梦终归是梦,母亲不必放在心上。”
欧阳朔安慰的话,让老夫人哭的更是伤心泣不成声:“人生老病死的谁也说不准,万一哪天我就去了,你要是娶了妻生了子,这也还好,我也放心,这要是没看见你成亲没见到我的儿媳还有孙子,你是要我含恨而终吗?呜呜呜,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娘也知道你不喜欢云曦表妹,不逼你娶她,可你总要给欧阳家留下血脉,这样就是见了你爹,为娘也能安心啊!”
老夫人的话以前也曾说起过,只是没有像今天这样感伤世事无常,或许是生病的缘故,也或许是梦中对爹还有祖先的愧疚,让她梦寐不断,害怕梦境成真愧见祖宗,想在活着的时候见到自己的儿媳和孙子,同时也可以满足自己抱孙子的心愿。
欧阳朔听明白了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娶妻人选可以不再是云曦表妹时,欧阳朔的心一下子松了。
不是云曦不漂亮不够好,而是她太漂亮太好了,好到欧阳朔让她往西她绝不往南,欧阳朔说一她绝不说二,让欧阳朔感觉见了她就像见到自己的影子一样,无法心生男女之情,想到娶妻之事,不知怎么的,脑中闪现出安然那抹美丽从容的身影,想起她的坚韧还有才华,娶妻之人若是换做她,生活应该会添不少乐趣,只是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活着,隐卫可护她周全?若是她能活着出来,或许娶她做欧阳山庄少夫人会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对着老夫人慎重的开口:“只要母亲想好,这欧阳山庄少夫人的位置,不在是云曦表妹的,那娶妻之事好说。”
欧阳朔的松口让老夫人那是一个心花怒放,她自己生的儿子她清楚的很,欧阳朔有多讨厌女人老夫人也知道,云曦那孩子不仅长相好,教养好,最主要的是云曦是老夫人本家的姑娘,对老夫人的孝心也是没话说的,所以老夫人想亲上加亲,让云曦做欧阳山庄的少夫人,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奈何她的儿子就算不愿意,看不上云曦,现下见儿子终于肯成亲,女方不是云曦虽有遗憾,总比不娶的好,只要成了亲就能抱孙子了,云曦少夫人的位置和孙子比起来,显然抱孙子才是老夫人心里的头等大事。
老夫人开心不已,不再凄凄哀哀,激动的对着欧阳朔说着:“云清可是有意中人了?是哪家姑娘?快告诉母亲,母亲好让人去提亲。”
这人逢喜事精神爽,欧阳朔愿意娶妻之事让老夫人的病情好转大半,在想到不久就可以抱孙子,那病简直是不药而愈。
欧阳朔眼见老夫人心情好转,不再满面病容,松开紧皱的眉头,扶老夫人躺下,母亲现在需要休息,等身体好了在说提亲之事,至于那位姑娘儿子自会派人去寻,莫要担心,替老夫人盖好锦被,吩咐丫鬟进来服侍然后转身出去。
有了欧阳朔的保证,又想她的宝贝孙子,老夫人很快就进入梦乡,睡得安稳,环儿看老夫人睡得香甜,小心翼翼的退到外间候着,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老夫人睡得这样香了,还是少主厉害,不敢惊扰老夫人的休息,环儿静静的做着手里的针线活,没有发出声响。
从老夫人房里出来的欧阳朔,心里有些乱,他好像在害怕,害怕那个美丽聪慧,从容镇静的女子就那样损落在狼牙山,怀着一颗不安的心走到书房,打开那副从山中竹屋带回来的画,抚着上面的字迹,仿佛这样才能抚平心中的不安。
“启禀少主,瑾王来访。”这时管家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打断了欧阳朔不安的思绪。
听着管家的禀报:“瑾王?他消息倒是快,我这才回来不到一炷香时间,他就来了。”心中不喜这时有人来打扰,可没办法,谁让对方是王爷,还是天朝惊采绝艳的瑾王,因为生意关系,与瑾王颇有些交情,便走到书房门口打开房门,吩咐管家请瑾王到书房相谈,自己则在书房寻好位置,挂起了那幅寒雪冬梅图。
瑾王随着管家来到欧阳朔的书房,见欧阳朔看着一幅画回不了神,不由心中好奇是哪位大师名作,能让他看得这样入迷,连他来了也没有发现,欧阳朔的武功他可是知晓的,怀着好奇不让管家出声禀报,慢慢走进细细观看,却见是一幅寒雪傲梅图,看那画中笔法显然是出自欧阳朔之手,他怎么会看自己的画看得如此出神?不对劲,不对劲,再看到画中边上那首诗时,瑾王震惊了,不由大声叫:“好,好诗!好诗啊!诗好字更好,难怪欧阳少主看得如此出神,不知这诗是哪位佳人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