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壮实乞儿吃惊的眼神,安然心下了然,凡事到这来的不是自己家买苦力就帮少东家买,她不买苦力反买随从书童是有些难以让人相信,不过她就是想赌,赌赌看这个壮实乞儿的胆识,小乞儿有脑子,壮实乞儿又读过书,如果在加上胆识那可就更好了,何况跟在她身边若是这点胆识和眼光都没有,也就没必要带在身边了。
壮实乞儿的犹豫安然看在眼里,对于安然的不怒不火,小乞儿看在眼里,也看得明白,安这位公子没有恶意,更没有什么不良企图,小乞儿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位公子衣着虽不华丽也没什么值钱的佩饰,但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这种气质让人安心并信任他,就是这种安心让小乞儿从壮实乞儿身后走了出来面对安然,尽管小乞儿努力伪装外表,也掩盖不了她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安然相信假以时日这个小乞儿定会长成个标致的美人儿。
“我们愿意跟你走,不过我们有一个条件,就是我们不签卖身契。”小乞儿站在安然面前坚定的开口,她和壮实乞儿愿意跟安然,不代表愿意一辈子卖身给别人,这是两码事,今天这位公子看出了她的伪装,难保明天不会被别人看出,与其那样还不如跟眼前这位公子走,至少在他身上,她没有感觉到那种恶意还有猥琐的眼光,就是因为这个她才主动开口说愿意和安然走。
小乞儿说完转身回头看身后的壮实乞儿,感激得道:“你不用犹豫,也不用担心我,我相信这位公子。”小乞儿的一句话消除了他的犹豫,他就是看着这位公子冲小乞儿走来,才站起来挡住他的去路,若是其他人真的是因为小乞儿走来,在他站起身挡路时就已经得罪了他,他既没有开口侮辱也没有动手教训他,光是这点就可以看出这位公子的心胸不似一般人狭隘,跟他走未必是不好的选择,看小乞儿愿意,壮实乞儿也没话说对着安然点点头,表示他同意小乞儿说的条件,不签卖身契。
看着他们默契的说着卖身契,安然哭笑不得的对着小乞儿认真地说:“我不需要你们签那个东西,只是希望你们跟在我身边做事,在这期间你们认认真真做好我吩咐的事,我会按月给你们酬劳,若是愿意现在就跟我走吧。”安然说完转身就走,在小乞儿还没反应过来时,安然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小乞儿还在欣喜着不用签卖身契的过程中,反应过来见安然越走越远没有要等他们的意思,赶忙拉着壮实乞儿的手跟上去,小跑到安然身后,一步一骤的跟着安然的步伐走,生怕跟丢了,好不容易碰上这样好的人,不用签卖身契每月有酬劳,还不是苦力她能不高兴吗?
在以后的日子里小乞儿无比庆幸今天的决定,也就是今日决定改变了她的一生,让她一生一世都不会背叛安然。
安然带他们走到一处池塘边,让他们稍稍洗洗整顿,拿出包袱里干净的衣服给他们,安然就走到一棵大树下闭目养神,等着他们。
一开始小乞儿有些忸捏,不愿意光天化日下洗漱换衣裳,见到壮实乞儿干净利落的洗脸穿衣,露出了他的本来面貌,在穿上干净的衣服时整个人都清爽阳光了许多,小乞儿也不再扭扭捏捏,洗去身上伪装,穿上那些干净又有些大的衣裳,然后用手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整顿好以后和壮实乞儿一起走到在大树下,站在安然面前。
安然睁开眼睛看着稍微清洗过后的他们,很不错,洗去那些污垢,在换上干净的衣物,到也合身,尤其是壮实乞儿,整个一阳光俊朗的少年,安然很满意自己的眼光,在看着小乞儿时,安然有些皱了皱眉头,不是不满意小乞儿什么,而是一个面目稚嫩又精致的小女娃穿着男装,怎么看都像是偷穿大人的衣服,如果在加一把扫帚~~~~~~,实在是滑稽又搞笑,无奈她包袱里没有女装,就是有恐怕也不合身。
这小乞儿也太瘦小了,根本就是营养不良嘛!不过想想也是,大街上的乞儿又是个女乞儿,能够清清白白的活下来已属不易,,想要和其他女孩一样长开确实不大可能,安然看着那小乞儿,越看越觉得不伦不类,没有剪刀就只能随便改良将就一下了,只听撕拉一声,那长出来的衣服被安然撕去,虽然不好看,总好过刚刚的怪异。
“这样就好多了。”安然满意的出声,随后又从包袱里拿出仅剩的两个馒头给他们,让他们吃。
两人也不客气,接过馒头就开始狼吞虎咽,他们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干净的馒头,一边吃一边看着对方,都发现眼中的湿润,又相视一笑,默默的吃着他们手中的馒头。
“你们叫什么名字?”看他们吃完馒头,安然没有急着去当铺,反而是做在树下和他们聊天。
壮实乞儿咽了咽口水才开口:“我们是都是乞儿街的乞儿,没有名字。”小乞儿对着安然点点头,没有开口。
“没有名字?那你们以前的名字呢?你们以前可不是乞儿的,若是不愿说就不说,名字而已,只是叫叫,我总不能大乞儿小乞儿的叫你们吧!”安然见他们不愿说出名字也不生气。
每个人总有一些属于自己的隐私和秘密,这些秘密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就像现在的她有太多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还有名字,她不能再叫安然了,这个跟了她两辈子的名字,暂时换一个吧,顺便帮他们也起个名,起什么名好呢?
壮实乞儿出声打断了安然起名的思路;“我以前的名字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的那一刻就在乞儿街,从那以后我们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乞儿,如果有人买走,就会有东家赏名字,现在你买走了我们,名字自然就是公子你来起了。”壮实乞儿如实的说着,小乞儿还是和刚刚一样没有开口,只是点头。
“哦!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连名字都能不记得,是失忆还是人为?”无妨,总会知道的。
至于起名字,看着壮实乞儿,起什么名好呢?想想这里是云城乞儿街,于是对着壮实乞儿说:“既然这里是云城乞儿街,我们又在这里相遇,也是种缘分,那你就叫云起吧!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怎么样?可喜欢这新名字?”
“云起?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壮实乞儿本就读过书,这首诗的意思自然是懂的,喃喃自语的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公子是在告诉他就算在绝望中也不要失望,因为总会有希望的,是吗?就像现在这样。
壮实乞儿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很喜欢,尤其是这首诗,更是喜欢的不得了。看着壮实乞儿的欢喜,安然心里的真实想法有些汗颜,云起云起,云城起的名字当然叫云起,为了好听有意境还特意借了一首王维的诗,没想到激动成这样,安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多谢公子赐名。”云起不知他的名字是这么来的,感激的对着安然道谢,还未说完就跪在地了地上磕头。
在云起跪在地上的一刹那,安然迅速起身转换方向,他愿意磕她可不愿意受,作为一个讲究人权的二十一世纪,讲究平等的中国社会,安然无法像这样里的人一样对人下跪,就算不是她下跪,可享受别人的跪拜,这种滋味还真的很不好受,更让她格外的排斥和不舒服,所以她下意识的避开这种不舒服便没来的及阻止云起的下跪。
安然闪身的动作太快,让云起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跪下一抬头就不见安然的身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被安然强硬的扶起身,弄得他不知所措,不明白他刚刚做了什么,让公子会有这样的反应。
扶起云起后,安然沉声说道:“云起,有了新名字那就是新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不再是乞儿街的乞儿,而我的人有个规矩,那就是不能动不动就下跪,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天皇老子也不能跪,记住了吗?”
“是,公子,云起记住了,以后不会了。”云起终于知道刚刚为何会一抬头就不见安然身影了,原来是在他一跪下的瞬间安然起身离开,没有受那一跪,对于安然所说的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他很感激,也铭记于心,发誓一定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才不枉公子的教导和知遇之恩。
只是那最后一句自动忽略了,却不想有一天他亲眼看见公子真的不曾跪过这个天下的主宰者是时,内心的震撼无法言语,更因为这个而放弃了自己的身份与地位,永远的追随着她。只因为她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