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梅尔伍德训练基地门口，同胞何塞·雷纳正好结束健身房的训练出来，他看到托雷斯的脸色，关于他的传闻也早已知道了。雷纳比托雷斯大不了2岁，但已经没有头发了，作为守门员看上去能给人更多的安全感，似乎踢门将位置的球员第一印象球迷还记不起有什么俏郎君，至少在意大利的那位门神，在英国人看来——那也算什么美男子？
“费尔南多，你是不是已经决定了？那我们也不会挽留你，你走吧。你在国人心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雷纳拍着他的肩膀，托雷斯没有立即回应，他只是憋着嘴，很难受的样子，雷纳看得见。这是一个留不住的人啊。
“那你尽快向大伙儿告个别，因为你要转会的是切尔西，恐怕很多人会有意见。”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这个时候离转会大门关闭只剩半个月，冬季转会窗在过去几年来还没有出现更大的手笔。托雷斯即将转会切尔西的消息成为各大体育媒体乃至娱乐、经济板块的头版头条。这位2年前的世界足球先生前5名，转会身价已经高达5000万英镑。要知道2年前西班牙闹金融危机的时候，所有银行家都在指责皇家马德里队为购买C·罗纳尔多而做出的惊天行为。托雷斯的身价也已经接近那个数字了。他会有选择的把个人情感放在一边，职业生涯的前景放在首位了。感情再深厚，这里也只是异乡。对于一个外来人能够为这里的人留下极宝贵的回忆，已经非常好了。他想，或者，他无意成为利物浦这座足球城新的上帝。
“俱乐部也已经在寻找的新的前锋了。我想我在这里的记忆很快会被遗忘。”
“不会，亲爱的。”雷纳没有把手从他的肩上挪开，亲昵地回答到：“行了，你的事情我也不好在参与什么了，只能祝你一切都好运。这赛季利物浦离争冠非常遥远，你去了切尔西会有很大的机会了。”雷纳说完便走出了训练基地。很快天色就下来了，1月份的英国，所有人都为圣斯蒂芬节的到来而在空气中蒙上了一层庄严。托雷斯进入梅尔物的训练基地，他要去找主教练达格利什。
2天下来，安东尼奥·佩顿在办公室忙得不可开交了。一方面媒体不断追踪托雷斯的新消息，他向俱乐部提交转会申请的事情已经得到批准，利物浦俱乐部接洽正效力荷兰联赛的乌拉圭射手苏亚雷斯的新闻也不绝于耳；佩顿还要与切尔西方面就转会事项问题达成最终协议。媒体的很多传闻都是为了制造卖点，对利物浦俱乐部报价的只有俄罗斯人阿布。一个人心已去，另一边为转会利物浦人心思动，这厢佩顿基本拿稳了5000万英镑的报价，他已经准备向利物浦提交这份申请了，或者他还想等等，他对这些球队在积分榜上你追我赶会发展到什么趋势其实并不关心。“足球就是足球，一个生长在马德里的人，对这个事情已看得太多了。”佩顿与助手莱昂关掉办公室的灯准备回自己的住宅了。“终于快完成了。”他很轻松，一脸完满地笑看着莱昂：“明天晚上就去肯尼那里，落实这笔转会的最后条款了。”莱昂是接近30的西班牙人，是安东尼奥·佩顿职业球员经纪公司的高级管理。他们住在同一片区。
六、理查德·怀特打来电话
来到利物浦大学这边已经是晚上6点了。到处都是新年的气氛，在大学宽敞美丽的草坪上，能看到学生将食物拿到这里。佩顿与莱昂路过的时候都在互相打趣，也许在20年前自己应该选择来这里读一读金融专业的，接受日不落帝国在3个世纪前成功的航海经济知识。
“我对职业的规划吧，并不是想在马德里金融中心做什么分析师，而是想把经济这门学问用到更好玩的地方去。”在莱昂的催问下，俩西班牙男人在路上都侃起了自己读书时的想法，打发打发去目的地的时间也未尝不可，还要再走20分钟的样子。莱昂30出头，他是佩顿以前金融学校的师弟，是他从学校招聘来帮助他处理事务的副手，合作也快6年了，佩顿非常满意这个年轻人在事业上的成熟。
“就是波尔蒂略吧，让你找到了这个职业。”莱昂答道。
“哈哈，你不说我还真快忘了10多年前的事了。是桑奇斯找到我，进入职业足球经济，这的确比坐在金融城里空谈、瞎聊什么经济未来要有意思得多。”佩顿打了个哈哈，然后继续说道，声音放低沉了一些：“但是，发生了一些矛盾。波尔蒂略的职业生涯也不如预想中那么理想了。”佩顿说完就陷入了沉默，莱昂感觉到这些往事对这位恩人可能多少有些刺激。他没有再提了。
“安东尼奥，我们到了。”莱昂指着达格利什的官邸，他们已经走到了这座颇为气派官邸的门口了。佩顿从沉思中走出来，给达格利什打了电话。
约7分钟以后，他们就走到了达格利什在官邸的办公室了。这位让人尊敬的苏格兰人正带着眼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几份报纸，一份《国际先驱导报》，其它几份就都是体育报了。佩顿和莱昂坐在一边，他们不太清楚报纸中的内容是否都与托雷斯有关。
“先生们，谢谢你们深夜到访，我想我们应尽快就费尔南多转会的事项达成协议了。现在看来，这笔转会资金对俱乐部还是挺重要的。”说完达格利什请他们喝了准备好的咖啡，然后等待他们拿出最后的条件。
“就在这里，肯尼。”佩顿与达格利什相差20岁的样子，但身为托雷斯的经纪人，与利物浦上下的关系也非常好了，他能够直接称呼达格利什的名字。
最后还留下问题的不过是托雷斯转会以后的分成，这笔转会在第二天就能见诸报端。离转会窗关闭还有10余天，利物浦俱乐部有足够时间能够用这笔转会费填补他身后的空缺，还能补充球队的实力。或者，这是在有些伤感以外最好的结果。办公室里的三个人为了这次胜利的交易都感到由衷高兴。
“两位先生，我很高兴。”达格利什的脸算是比较小了，但两只眼睛极为有神，佩顿和莱昂都回了原位，他继续说：“这是我回到这家俱乐部以后，所处理的第一件重要事情。费尔南多在这里留下了很多精彩，他能够为俱乐部效力三年也是我们的荣幸。现在，我们一起祝他好运吧。即使我不愿意看到他代表切尔西在未来的比赛中面对我们取得进球。”同样是前锋出身，达格利什的话让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好了，先生们，时间不早了，我也还要重要的事务要处理。请你们回去吧。玛丽小姐。”达格利什无心送客，他的确还有重要的事情。除了乌拉圭前锋苏亚雷斯，利物浦俱乐部同时向东北部重要球会的本土球星卡罗尔报价，他需要进一步与对方的主教练商讨合适的转会数额。
“先生，您先出门，我有些急。”刚走到门口，莱昂突然脸色发青了，原来是给尿憋的。佩顿大声笑了起来，让陪送出来的女侍应带他去了官邸的洗手间。
“快去快回啊。”很好玩的年轻人，佩顿回头这么看着。
磅！这是什么！还没等回过神来，佩顿听到了西边一声不小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爆胎？可能不是。附近的人很少，他有些担心，开始怀疑会不会有什么事，想罢他从玄关绕了过去。
还没有走到围墙的时候，这边的小门已经出现他的眼前。他确信刚才的声响是从外面传过来的。他正欲从这边过去，已经将手放到了半打开的小门门把上——他要确信不是自己多心了。
那里有一个人！他确信他看到了，就在对面建筑物2楼的窗前，一个模糊的影子，手里握着的东西闪闪发光。周围极为安静，难道是入室抢劫？如果说是的话，应该马上报警！他正在怀疑自己的怀疑。
那个人突然转过了脸来，他看到了！极其凶狠的目光盯着他。那个人把手上的东西也举了起来，他确信是一把手枪！赶紧跑回了门的后边。佩顿并没有走出多远。这两栋建筑物之间有一些距离，但在人的视线范围内能够辨认出200米以内的事物，人虽然很少，但路灯很亮，这边的事物都能看得很清楚。他根本不知道刚才的人影是什么，做了什么。但他很不情愿的相信，这一眼，恐怕给他带来很多麻烦。脸上流出了汗，他赶紧离开了。
“安东尼奥，安东尼奥？”还没有转过去，佩顿听到了莱昂叫他的声音，他赶紧回应，“这里这里！”
“嚯，这么一会儿工夫，您去了哪里？我已经在门口找了你2分钟。”莱昂说着，他看着安东尼奥·佩顿略显紧张的样子，脸上有些汗液，他继续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没有，不要多心。小急好了吧。快走，快回去了！”佩顿装着安静，拉着莱昂就拼命往前跑了。他心想，到了人多的地方，就算刚才看到的人再有胆量，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就当这一幕没有发生过，只要不去过问，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佩顿没有感到生命威胁，那个人影没有找到他。但实在吓坏了，他甚至没有敢正眼看那个远远的人长什么样子。他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托雷斯的转会已经接近完成了，他现在要一门心思完成这项工作了。两天以后，他又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切尔西方面的转会资金是不是已经到了？”下午的时候他电话询问了莱昂，但这家伙不知道怎么了，第二个电话打过去依旧没有给他准确回复。他心想是银行方面的问题吧。那就再等等。
“先生……”10分钟以后，这次是莱昂打过来了。球员签约和谈判工作是他做，而转会费的事佩顿交给了这个金融系的高材生一手经理。但他的声音有些异样，一阵古怪：“我，我得赶紧来一趟您的办公室！”
“你就在电话里面说啊，出了什么事吗？”佩顿问到。
“切尔西方面官方已经确定将5000万的转会费转到了银行。但……我没有拿到。”
“什么？你再确定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至少这个时候，佩顿紧张起来。还会出什么差错？什么地方会出差错？他更愿意是莱昂的大意让他虚惊一场。
5分钟以后又来了电话，莱昂的声音没有刚才的急，但佩顿实在不愿意听问这样的果断：“先生，我确定，5000万英镑的转会费，有人动了手脚，我没有拿到。”佩顿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两天的时间，究竟出什么差错？现在各大体育媒体的头版头条都是托雷斯成功转会切尔西的消息，但这背后的运作，路人又有多少会去关心？佩顿知道自己进入了一个很难拔出的漩涡。
“各位观众，昨天上午，在利物浦大学旁边的一栋别墅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据报道，死者名叫罗兰，是一位伦敦大学的在职讲师。而她所在的别墅，正是著名女作家拜雅特女士的宅邸。现在警方已经全力进入案件侦破工作，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破获。与此同时发生的事件是拜雅特女士20年前的小说《隐之书》手稿遭到偷窃，警方怀疑凶嫌的主要目的就是偷窃这部书稿，而杀害了识破凶手动机的罗兰女士。”大厅里的电视突然被放大了音量，所有人都在关注这条新闻。利物浦大学？如果……本来心绪就已经很乱了，佩顿突然确定了一种不祥预感来袭的原因，他沉着地走出了办公室，抬眼看新闻。
“安东尼奥。”经纪公司的职员向他招呼，所有人都在看电视了。
是那里，没错，是那里！真有事情发生了！如果这个事件与我们的转会费有关联……怎么可能？八竿子打不着！完全是两件事，再怎么多偶然事件发生，也不会将它们联系在一起？佩顿依旧在安慰自己，他庆幸自己的侥幸。
电话又响了。他跑回办公室里，这个号码？从来没见过，他拿起来叫了一声。
“请问是安东尼奥·佩顿先生的办公室吗？”
“这里就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谁你不用管，佩顿先生。我只是希望告诉你，如果还在为5000万英镑的下落感到不解，请首先不要报警。如果我是你，就不会为目击到不该看的一幕而主动出来认罪，以免更大的损失出现。我还会再来电话。”
“喂喂喂！”不到5秒钟，对方的语速极快，佩顿来不及反应，听筒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他立即将号码抄录下来准备查证！糟糕了，他想，5000万英镑，将是这家俱乐部操作下一个转会安排的资金，但是他……不行！必须赶快想办法填补上……但是！安东尼奥·佩顿在办公室里焦头烂额，他必须在最短时间里想到最有效的解决办法，不然！
一根烟抽完，穿着灰色风衣的人放下手里的话筒，从地铁旁的出口绕到了富勒姆大街。他将领口提拉到了脖子周围，然后把两手都放进上衣两侧的口袋里，走进了面前的一家咖啡厅。
七、圣城逆子
托雷斯又站回到了这座球员通道里。感觉怪怪的？这个西班牙人面对的是一群既陌生又亲切的人。3年的时间，他的英语还不太好，一般的交流仍然靠球队里的西班牙同胞，正对的是前队友斯科特与丹麦人阿格，两个星期以前他们还是队友。所有人都很好玩地互相看着，这个已经身穿蓝色球衣的人现在就站在兰帕德的身后，非常有意思的话题在这两天被媒体反复拿来热炒：
西班牙人转会之后的第一场比赛，竟然就是重回利物浦！
进或是不进，这是个问题。
第三个选择？
很疲倦了，这就是职业足球。在赛场上谁都不认识谁了，为自己的球队进球才是首要的。托雷斯仍然很羞涩地站在那里，他才不会怎么去理会媒体的闲言碎语。离进场还会有2分钟的时间。杰拉德因为膝伤没有出现在阵中，与托雷斯开玩笑开得最多的还是雷纳。利物浦球员也并没有怎么回过头来再看他了。
“先生们，该出场了。”或者这种经历是极为独特的，只有我能够享受？托雷斯得到了这种‘久别重逢’的机会，他还需要为自己的球队作战、进球。身后的看台上还在唱歌，只是不清楚自己该不该听了。托雷斯又踏上了这片球场，很短的时间以内，他上次在这里取得进球，也就是最后一个进球，是面对狼，一脚禁区线上的弹射。他相信自己还会回到这里作战。
“费尔南多，看你的了。”兰帕德距离他最近，所有的球员都跑开了，这片球场上至少有十种以上的国籍？兰帕德的表情蛮严肃，走过去对托雷斯说道：“我们相信你的实力。”
“这家伙，他会做什么呢？”
“你烧了他的球衣吗？”
“我做过，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