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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林小弄有些愣怔地看着云皓月问 :“二殿下要去跟万岁请什么旨?”

“呃,给咱们指婚的旨意啊?小弄难道不同意?”云皓月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林小弄,十分不自信地问道。

林小弄想了想,问道,“婚礼很麻烦?”

云皓月脸上的表情一呆,不知小弄怎么又扯到了别处,搔搔头发,傻乎乎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王叔们结婚的时候,我倒是也去过,只是那时候还小,只记得很热闹。”

“你会娶很多老婆?”小弄又问。

云皓月脸上的表情更痴呆了几分,到底还是年轻,没有什么太多的经验,面对即将娶过门的女子问出这样的问题,丝毫不知道规避要害,只是讷讷地回道:“是吧?好像是,按照祖制,皇子应该是一正妃,二侧妃的,至于其他侍妾之类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说法。”

林小弄点点头,又问道:“那你的老婆们都住在一起?”

“啊?这个,应该是都住在一个殿里,但总是各有各的屋子的吧?”云皓月努力地想了半天才回道,表情有些的沮丧。

林小弄再看看云皓月,忽然一笑道,“好吧,二殿下,那您就去跟万岁爷请旨吧。”

此时的云皓月早就被林小弄的一堆问题问得迷迷糊糊,虽然说的都是大实话,但心里直觉的认为这个回答应该是很糟糕的回答,正在懊恼中,却又忽然听到小弄似是同意的样子,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小弄是同意嫁我了?”

“万岁爷和我爹若是允了,小弄没有意见。”

云皓月只听到林小弄说自己没有意见这一句,前边的话倒也没听太分明,当时喜上眉梢道,“那我现在就跟母后和父皇说。”便欢呼着就往外跑,小弄只看见眼前飘舞起来的枣红色的衫角一闪,云皓月便已经出了屋门,她紧着喊了句:“二殿下,那今天的古筝就不学了吗?”

“都要成亲了,还学这劳什子做什么?”云皓月的喜滋滋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从门外传来,人影早就不见了。

林小弄有些哭笑不得地坐回古筝边上,想着刚才学过的调子,看了眼基本上不认识的曲谱,摆好架势,拨弄了下琴弦。一声类似粉笔滑过黑板的声音从林小弄的指下滑出,她自己也不禁打了个冷战,赶紧住了手。叹口气,喊人把琴收了起来。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林小弄有作为穿越女的自觉。在现代的社会环境中成长,她当然是信奉一夫一妻制。但,这是古代,既然享受了穿越来之后的福利,可以做一只不劳而获的米虫,不用再看老板和客户的脸色,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那必然就要付出穿越之后的代价,比如婚姻不自主,再比如一夫多妻。

好在如今的这个婚姻不自主,对小弄来说她也觉得足够幸运,毕竟书里不是常常说,直到洞房花烛挑盖头前,还有很多新娘子都从没见过未来夫君的吗。她这不仅是见过,并且还能玩到一处,已经是很幸运了。一夫多妻,既然不可避免,那日后每个人还能有自己的空间,不会有妻妾间相处的尴尬,似乎也算是说的过去的。

所以,林小弄一下子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必须拒绝云皓月的道理,至于他日后会不会做皇帝的事,那总是许久以后的事情了吧,毕竟云承宣还正值盛年,没有什么身子骨不好的迹象。于是他们之间就会有漫长的时间,或者说服自己家的夫君不去做皇帝,或者自己适应了后宫的生活,也就愿意去做个皇后也未可知。

林小弄本就不是个太爱走脑子的人,又生平不擅长拒绝,短短时间内,也便就这么简单地想着做了答复。看着宫人把殿内收拾停当,林小弄心里也有些淡淡的惆怅,这才适应了此时的日子呢,就要有新的变化了,就不知嫁人后的日子,是否还会跟现在一样逍遥自在。

再去桌边坐下,看着黄艳艳的芒果块,林小弄捏起一块丢进嘴里,满口香甜,头脑中不期然地又想起刚刚送芒果来的那人,格外清冷而疏离的声音,还有那略显萧索的背影,在小弄心头一晃。林小弄忽然觉得,心口似乎有了一点微微的酸意。

云皓月开开心心地去了凤宁宫跟程依瑶报喜,程依瑶出门前才嘱咐着云皓月,不如跟林小弄挑明了说。云皓月原本心里还有些打鼓,没成想,小弄只是问了些奇怪的问题之后就答应了下来。跟着程依瑶一汇报,程依瑶高兴地直去捏云皓月此时还红扑扑的笑脸,嘴里叹道:“还是我家月儿有本事,这才几日,就把个小姑娘收的服服帖帖。”

母女俩庆祝够了,便一起去找云承宣要旨意,这事总是落在实处心里才踏实。如今小弄虽说是应下了,但也必须有了云承宣的金口玉言,才能算是彻底安心。这会儿的功夫,云承宣一般总是在御书房呆着,程依瑶领着云皓月到了御书房,远远地见了候在门边的韩谦顺,知道没有找错地方,高高兴兴地便过去说道:“有劳韩公公跟皇上说一声,我跟二皇子有事要求见。”

韩谦顺赶紧给二人施礼,行完礼后微微皱着眉说道:“娘娘,万岁爷正在跟相爷议事,说是这会儿什么人也不见,奴才是万万不敢进去打扰的,您看您是不是先到偏殿里稍事歇息,等万岁爷的事一谈完,奴才就立即替你通秉。”

“花相爷也在啊,那正好,本宫要跟皇上说的事,正好也是要跟花相爷商议的事,那韩公公一会儿看皇上一旦闲下了,赶紧去给本宫报个信儿。”

“奴才遵旨。”韩谦顺一躬身,唤来小太监带着程依瑶和云皓月到了暖阁里歇息。

御书房中云承宣此时正在跟花翌晨议事,当然说的仍旧是西北边那点儿烦心所在。花翌晨安慰着云承宣稍安勿躁,再等些时日看看消息再拿对策。云承宣看着花翌晨丝毫不似作假的表情,心里也有些犹疑,此次花骋远跟启明朝那边私下里的接触,这位相爷大人到底知道多少,是也一无所知,还是心中明了,只是静待消息。

云承宣看对于花骋远那边的事,从花翌晨这里似乎也再探不出什么动向,便又话锋一转说道:“花爱卿啊,母后这几日一直在埋怨朕,怎么迟迟还不给天儿和月儿指婚,上次朕与爱卿说的事,爱卿到底考虑的如何了?到底选朕的哪个儿子给小弄做夫君?”

花翌晨知道云承宣早晚有此一问,只是未想到才提起几日,便这么快就又迫着他拿主意。好在那天花夫人回去之后,跟他说完小弄说的话,他心里倒也匆匆有了些计较。花翌晨其实从不是什么有野心之人,更不是盼着自己闺女能攀龙附凤,让他能跟着沾光的贪图名利之徒。所以小弄说不想嫁给会做皇帝的那个皇子,其实倒是深得他心。

辅佐了两位帝王的花翌晨,深知做皇帝的辛苦,做了皇帝的女人,若是赶上个勤勉的帝王,独守空闺的日子总怕是比琴瑟和鸣的日子多上不知道多少倍。而花翌晨作为平安朝的老臣,自然希望平安朝的帝王各个励精图治,所以自家的姑娘还当真许给个闲散的王爷更幸福些。能有夫君常伴身边,可是比荣华富贵和皇后那个头衔,要实惠得多。

他仔细地琢磨了下现在仍还年轻的两位皇子,云皓天是庶出,母家没什么依仗,这孩子性子又比较温和,不是个争强好胜之人,算起来会被选中继承皇位的几率稍低。而云皓月既是皇后嫡出之子,个性上又张扬,凡事喜欢争个先。云承宣看起来又很是中意他这个脾气,所以,云皓月继位的概率总是大些。

心里大致有了些想法,虽然云承宣这话今日就问了这话,有些让花翌晨意外,却也不算是措手不及,便还是四平八稳地回道:“回皇上的话,按道理说,断没有臣子挑天家的道理,皇上说让小弄许配给谁,就是许配给谁。可是如今既然皇上抬爱,老臣也就斗胆自己挑个女婿了。”

“花爱卿这话就客套了,咱们虽为君臣,但是在儿女婚事上,日后结了亲,也就是亲家,有什么不能自己挑的。孩子们都欢喜,咱们心里也才舒坦不是?”

“皇上圣明,那老臣就舔着这张老脸说了,依老臣看,大殿下性情沉稳,脾气随和,跟我家小弄最是相配,老臣不怕皇上笑话,老臣家的闺女让老臣冲的无法无天的,进宫来之后,在太后跟皇上的教导下,虽是收敛许多,但本性还是骄纵了些。大殿下随和、稳重,总是能对小弄多包容些,也能跟小弄性子上有些互补,日后生活在一起,该是能幸福的。”

花翌晨说完话,便垂着头站在一边等云承宣的答复,云承宣微笑着点点头,沉吟了下说道:“花爱卿所言也有道理,只是朕倒是着实没看出小弄哪点骄纵任性,依朕看,小弄实则倒是跟天儿的脾性差不离儿,都是云淡风轻的个性,却也真是般配的。那咱们也就这么定下了,过几日朕就拟旨,给小弄跟天儿赐婚,小弄既然如今在宫里,也就别太费什么周章,就让她从太后那里出嫁就是,还省得还要回你府里来回的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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