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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对了,你方才中的毒叫什么名字?这么厉害,如何喊你,你都不听。”离开的路上,寂静无常,叶沙沙觉得有些无聊,便找了话题来聊聊。

谁知郑瑗面色变得极不自然,更是不敢正对叶沙沙,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事实上他确实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了亏心事。

“我也不知道。”他极力掩饰,叶沙沙顿感失望,原以为他见多识广、博学多才,谁知他也对此孤陋寡闻。

“没想到两位这么快就完事了?”冷不丁的,前方传来幸灾乐祸的一声笑,郑瑗与叶沙沙纷纷正视前方,只见一袭白衣的龙飞飞好整以暇地站在大红灯笼下,笑得阴阳怪气。

郑瑗顿时止步,警惕地与他对视,叶沙沙却毫无畏惧地站出来说:“你来得正好,快把剑还给我们!”

“剑?你难道不知道到我龙飞飞手上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归还的么?”龙飞飞一脸的理所当然,脸皮相当厚实。

“无耻。”正当叶沙沙找不到适当的理由来反驳,郑瑗冷冷骂了他一句,龙飞飞涵养倒是不错,脸不变色心不跳,一点也不生气。

“说到无耻,哪里比得上二位,新郎官新婚之夜却让新娘子独守空房,还与别的女子……”龙飞飞伸手打量叶沙沙,道:“行苟且之事,若传到江湖上,啧啧啧。”

“阿瑗,什么是‘苟且之事’?”

郑瑗瞪了叶沙沙一眼,又凌厉地扫向龙飞飞,“背后伤人,卑鄙无耻!”

他郑瑗虽不是行的直,端的正,可他从未见过比他还要卑鄙无耻又不要脸的男人!从入庄第一天到洞房花烛夜,看似游手好闲,装作漠不关心,原来他早在背后操纵了一切。

龙飞飞充耳未闻,一步步朝他们靠近,勾起唇角道:“事已至此,如今你可谓是‘背叛’了我妹妹,待她醒来,是先了结了你呢,还是拿叶姑娘开刀,或者两个一起浸猪笼?”

郑瑗死盯着他,仿佛想以深邃的目光杀死对方。

“那个,少庄主,凡事好商量,浸猪笼什么的委实太夸张,再说了,我们睡了猪笼,猪大哥怎么办?”

“叶沙沙,闭嘴!”郑瑗怕她忙里添乱,遂冷冷命令她。

叶沙沙乖乖闭嘴,龙飞飞见此便一阵轻笑,道:“看来,你们是铁了心不想与我合作了?那……”

“少庄主!不好啦!出大事啦!”龙飞飞正要提别的条件来达成协议,怎料一个身材瘦弱的山庄弟子跑了来,活像见了鬼似的,吓得屁滚尿流。

龙飞飞忽地敛主笑容,神色一凛,道:“何事如此慌张?”

“大、大小姐她,死了!”身材瘦弱的山庄弟子仿佛说了一个人们都不会相信的谎话,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咻”的一声,龙飞飞迅速飞离现场,瘦弱的山庄弟子屁颠屁颠尾随而去,不停地向他汇报亲眼所见的事实,而郑瑗和叶沙沙想趁乱潜入龙飞飞房中拿回空虚剑,谁料又遭绳索阵偷袭,将他们重重包围,这回是彻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几乎是眨眼间,两人被捆绑至前院大殿中央,而龙莺莺的尸首就直挺挺地躺在他们身前。由于龙莺莺死状恐怖,左右林立的山庄弟子几乎没有人敢睁眼,只有见惯血腥场面的郑瑗一瞬不瞬地盯着七孔流血、面带笑容的龙莺莺的尸首。

“说!为何要杀害我女儿?”假庄主毛一发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怒气冲天地逼问郑瑗和饿得七荤八素的叶沙沙。

“清者自清,令媛之死我们也是刚刚得知。”郑瑗刚正不阿道。

“我女儿好好地与你洞房,为何会突然暴毙而死?说!是不是你二人合谋杀害了我女儿!”毛一发吹胡子瞪眼,愣是要两人给出一个交代。

郑瑗并不想多做解释,只是有点担心叶沙沙饿出肠胃病。

叶沙沙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迷迷糊糊只觉得眼前有许多大鸡腿飘来飘去,而最大的那只鸡腿身旁又飘来一只裹着白砂糖的中等鸡腿,叶沙沙忍不住直流口水。

“庄主,我查过莺莺的尸首,看来是纵欲过度致死,与他们两个无关。”龙飞飞在毛一发耳边嘀嘀咕咕说一句,嘴角噙着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笑容。

毛一发听闻女儿的真实死因,一瞬间挂不住老脸,怒气攻心,竟呕吐鲜血,随即瞪大一双牛眼,颤颤巍巍指着龙飞飞,想说什么,可终究没说出口便倒在了地上。

“爹!”龙飞飞表现得非常紧张,伸手托住毛一发魁梧的身躯,还假装为他输送真气,殊不知这真气之中另有玄机。

毛一发终究昏了过去,龙飞飞以免发生****,即刻命人将毛一发抬回卧室,随即再主持对郑瑗和叶沙沙的审问,只是没有经过详细的审问,两人已被依法押进了御龙山庄的独家大牢。

他们现在虽是杀害龙莺莺的犯罪嫌疑人,但毕竟也是人,即便被关进了大牢,一日三餐总归要如期送上的。

郑瑗见叶沙沙饿得撕心裂肺,便将自己一半的伙食让给了她,看到食物的叶沙沙如同跳蚤一般,弹跳起身,一顿狼吞虎咽。

仿佛是见惯了她的失态,此刻他顾不得吃自己手里的饭菜,倒是傻傻地盯着叶沙沙有失淑女风范。

“阿瑗。”她忽然唤了他一声,郑瑗心“咚”地一跳,对上她的眼睛,叶沙沙嚼着饭菜道:“龙莺莺真是你杀的么?”

一向没有破案头脑的叶沙沙忽然关心起了“龙莺莺神秘之死”一案的进展。

郑瑗显然没想到连她也会怀疑自己,心里有些失望,嘴上却倔强道:“杀了她对我又没任何好处。”

叶沙沙说:“当然有啦,这样你就不用娶她啦。”

“你看出我不想娶她了?”郑瑗忽地心头一喜。

叶沙沙道:“不是你说的,这辈子不会娶任何人的么?”叶沙沙又把那日在狐狸洞中与他的谈话搬出来讲了一遍,郑瑗一阵胸闷,瞬间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后悔。

“若我说此事与我无关,你信么?”他忽然看向她。

叶沙沙想了想,道:“可以说不信么?”

郑瑗沉下了脸,道:“不可以。”

“好吧,可是当时只有你和龙莺莺两个人,一个趴在桌上,一个中了毒,房里又一团糟,我猜是龙莺莺对你下了毒,你一气之下就错手杀了她。”叶沙沙的分析听来甚有道理,可对郑瑗来说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叶沙沙,我之前与你说的你都忘了?龙莺莺是喝了合卺酒后倒下的,我是在屋外遭人暗算,若是没猜错,龙莺莺的死肯定和龙飞飞有关!”

郑瑗将罪魁祸首指向阴险狡诈的龙飞飞,叶沙沙深知龙飞飞并非善类,却无法接受亲哥哥杀了亲妹妹这一事实。

“阿瑗,我看龙飞飞听闻龙莺莺死讯后挺紧张的,应该不是他杀的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曾想过空虚剑会落入他手?”郑瑗有力反问。

叶沙沙摇了摇头,郑瑗又道:“倘若没有猜错,龙飞飞欲借你我二人之手杀了龙莺莺,随后激怒毛一发,好坐收渔翁之利。”

“那他之前还假惺惺地与我谈什么条件呀!”叶沙沙始终不敢相信龙飞飞是个冷血的男人。

“许是另一步计划,若你答应了他的条件,他不一定会痛下杀手。”

“如此说来,龙莺莺的死确实与我们有关了……”叶沙沙喃喃道。

“少庄主!”沉寂间,牢房的大门开了,龙飞飞如众星拱月一般走到两人面前,隔着一扇牢门,他威严赫赫地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都退下吧。”

那些身穿素服的山庄弟子果真一溜烟不见了,而习惯穿白衣的龙飞飞即便脸上没有哀伤,也像死了家人一般。

“两位还真吃得下啊,就不怕我让人在饭菜里下毒?”龙飞飞心情似乎不错,还知道调侃他二人,当真是没有良心。

叶沙沙心里一阵寒凉,郑瑗哼哼鼻子,敞开肚皮道:“你来此有何目的?”

“我想叶姑娘不会不知道我来此的目的吧?”他不怀好意地看向叶沙沙,叶沙沙摇晃着脑袋,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好吧,我也不与你们拐弯抹角,识相的就快说出另外七把空虚剑的下落!”他的眼神变得异常狠厉,好像不说实话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似的。

“听说毛一发气得一蹶不振,你也算报了杀父之仇,还要空虚剑做什么?”叶沙沙从来不知道一个武者对于武学以及绝世兵器是如何痴迷。

“我是报了杀父之仇,可你们杀了我妹妹,难道不该拿出点补偿嘛!”他的情绪略显激动,叫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恋妹情结”。

“咦?难道不是你杀了你妹妹,然后栽赃给我们的么?”

“一派胡言!”龙飞飞狠狠挥袖,握紧双拳,仿佛能听到骨头咯咯作响。

叶沙沙与郑瑗对视一眼,道:“我还以为你很讨厌你妹妹的,没想到……哎,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就算你有良心,我也不会告诉你空虚剑的下落,除非你把那两把还给我们,我还能考虑考虑。”

“哈哈!”龙飞飞恢复笑容,道:“当我龙飞飞是傻瓜不成?不说也行,今后这间牢房的伙食不再供应!”

一听他要断他们吃喝,叶沙沙立马急了,可还没来得及委曲求全,郑瑗一把按住了她,使她失去了最后求全的机会。

龙飞飞挥一挥衣袖离开了牢房,叶沙沙撅起了小嘴,郑瑗没好气地说:“叶沙沙,拜托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叶沙沙说:“我没觉得自己没出息,吃喝玩乐,吃喝最重要,他断了我们口粮,难道真要饿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

郑瑗甩开她,道:“叶沙沙,我对你真的无话可说!”

郑瑗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他气的不是叶沙沙一心只想着吃吃喝喝,也不是她打算出卖西门吹风,而是一想到她委曲求全对着龙飞飞那个贱人,心里就一阵堵,堵得发慌,堵得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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