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洗这么多碗呀。”魏之谦死活不依。他一边低头洗碗,一边娓娓说到。
花子桃手里的动作就慢了些。她看着魏之谦的身影发呆,他的语气平淡的没有一点波澜,却分明像是涓涓细流滋润了她的心田。
“小魏,电话响了。”遥远隐约的铃声伴随着袁伯母的进来,变得格外的响亮。
魏之谦擦擦手,去外面接电话。
“子桃……”袁伯母见魏之谦出去,略有些迟疑地喊了声花子桃的名字。
花子桃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恐怕袁伯母又要旧事重提,让她赶紧谈婚论嫁了。不料想,袁伯母问出的却是她压根没想到的问题,“你和今天这个客人真的不认识?我好像听见你说他去度蜜月了?”
“伯母,我们真的不认识,我那会就是随口一说。”花子桃心里意外,还是不得不又心虚又困惑的把谎话继续到底。
“哦,那就好。”
花子桃隐约听见袁伯母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没听清楚,于是又问,“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出去,出去把桌子收拾了。”袁伯母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花子桃敏感地发现,袁枫爸妈似乎很介意她和苏腾禹同时出现,可是,这又有什么呢?还没有时间彻底反应过来,接完电话的魏之谦又回到厨房,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沮丧。
“怎么了?”花子桃关心地问。
“我有点事着急走,不能和你一起陪陪二老了。”魏之谦扶住花子桃的肩膀,愧疚地说。
“没事,你赶紧忙你的事吧。”花子桃笑出了声,她以为什么大事呢,她当然不会介意的。
“子桃,我忙完了再过来送你回家吧!”魏之谦一脸不放心地看着花子桃。
“我把厨房收拾好我也就回家了。时间还早,打车也方便,你别担心。你赶紧忙你的去吧。”花子桃说完,擦擦湿漉漉的手,把依依不舍的魏之谦推到了客厅。
“把衣服穿好,外面冷。”花子桃把衣服递给他。
“不用了。你比我穿的还单薄,你回家的时候穿上。”魏之谦关爱的神情显而易见。
袁正清夫妇,苏腾禹都微笑看着她两。花子桃享受不了这倍受煎熬的目光。她不再拒绝,转头对袁正清夫妇说,“他有点急事要处理。”
“下次再来拜访。不好意思了。”魏之谦紧接着客气说到。
“先忙要紧的。正事为主。正事为主。”袁正清起身说到。
送走魏之谦,花子桃又回到厨房收拾一气。终于大功告成回到客厅时,苏腾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的失望顿时弥漫了整个心间。勉强和袁正清夫妇聊了会,她急急告辞。袁伯母留她过夜,她没有答应。抱着魏之谦的衣服出了门,这才发现,夜冷得让她发抖。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将魏之谦的衣服披上肩膀,寒冷似乎远远地被隔在了衣服之外。
“你要步行回家?”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把花子桃吓了一大跳。她转过身来,迎面看到苏腾禹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她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冒了出来。她就是想不明白,他是她什么人?她的面前,他凭什么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她的惊喜,她的失望,全都源于他的随心所欲,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花子桃瞪着一双委屈而又愤怒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关你什么事?”
“魏之谦是你的男朋友?”苏腾禹失神地盯着花子桃身上的衣服一会后突然问到,丝毫不理会她恼怒的模样。
“男朋友?”花子桃低低重复了一句,继而又仰头倔强地看他语气无比坚定地答道,“是。”
“你们的关系很好?”苏腾禹进一步问到。
“是。”
“你为了他留在了北京?”
“是。”
苏腾禹笑笑,不再说话。
花子桃看着他,一刻都不松懈。她试图在他的眼神中读到失落。可是,失落的是她。
“那很好啊。魏之谦很不错的,祝福你了。”苏腾禹耸耸肩,无谓一笑,满不在乎地说到。
“你的祝福我全都接受。谢谢。”花子桃喃喃地说完,转身离开。
如果可以在苏腾禹的眼神里读到哪怕一丝的失落,她就不会感觉这么难过。可是,他没有,所以她难过了。她恍惚地过马路,却完全忽视了急速驶来的汽车,她只听到,子桃,小心,她的整个人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环住,踉跄的退到了一边。
花子桃睁着一双惶恐的眼睛看看驶去的车辆,又看看紧紧抱着自己的苏腾禹。
“没事,没事,有我在呢。”苏腾禹面色惊慌地拍拍花子桃的后背安慰到。
“你很担心我?”花子桃忘记刚才惊险的一幕,不自觉地问到。
“我担心你。”苏腾禹看着花子桃的脸庞轻轻说道。
花子桃心里忍不住雀跃起来。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苏腾禹松开自己的胳膊,笑吟吟看着花子桃。
天堂到地狱的距离,如此近……
手机铃声固执地响个不停,花子桃趴在床上丝毫不为所动。
她听见了,可是,她不想接。再确切一点的说,她没有力气接。从见到苏腾禹到现在,花子桃的心情像蹦极一样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欣喜,失望,疼痛,五味杂陈的情绪在一个晚上纷纷光顾了她毫无准备的心灵。她清楚知道,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没有失望就更不会有伤痛。可是,苏腾禹一出现,她清醒的头脑就变得纷乱如麻。被相同的石头绊倒了三次,被千万个活该砸的伤痕累累,可悲如她,竟然连喊疼的资格都没有。
手机终于不响了,墙上的分针秒针嘀嘀嗒嗒争相赛跑的声音却像是被放大了好几百倍,颇有节奏的响在空气里。花子桃听得郁闷,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抓起旁边的枕头就狠狠地砸向墙上。枕头顺势掉在柜子上,花瓶顺势掉在地上。清脆的破裂声过后,墙上的钟表依然唱的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