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有点害怕。”春晓的声音颤颤的,看的出她的害怕。
“……”我没说话,一直往前走着。这竹林,修得曲径通幽,并不像好久没人来过的样子。
“小姐,我们还是回吧!”春晓看着走的越来越深,忍不住又说道。
“春晓,你不想看看鬼长得什么样子?”我笑着,并不理会她的喊叫,“你小心点,叫鬼听到了你的声音,他就会第一个来吃你……”
看着她惊恐地捂住嘴,我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鬼吗?我倒还真想见见,是否与人长得一样。这竹林本是越走越清幽的,不想,在中央的部分却有个亭阁,茶香飘渺,一个穿着百色纱衣的女子拿笛放在唇边,却并未吹奏。
“小姐,鬼,鬼……”春晓小声地在我旁边说着,身子颤抖着向我贴来……
“……”似是听到了声音,那女子侧过身来。见是我,朝我笑了笑。那种笑容似曾相识,仿佛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娘娘不来坐会,品杯香茗?”她见我许久未动,开口邀请道。
“不知您是……”我开口疑惑地看着她,她一身白衣,袖处绣了朵朵兰花,空谷幽兰,与她本身的气质相配。
“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她轻笑,让我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春晓似是知晓了眼前的人并不是鬼,便离了贴着我的身子,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皱眉,她是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娘娘,她好像是林昭仪。”春晓凑上我的耳边,轻轻说到。
林昭仪?林兰?“原来是你……”我看着她,想起在储秀宫时她的一笑……
她轻笑,点点头。
“你如何会在此地?”我走上前,坐在石凳上,看她倒了杯茶给我,才开口问道。
“娘娘不感觉此地清幽雅静,是个难得的清静之地么?”她反问,眸中清冷,似是把这世事都看的通透了。
“确实是个好地方,清新雅致。我一直以为这里只是有竹子,却不想有如此的亭阁,还有如此香醇的茶水。”我端起茶,轻抿一口,淡淡的茶香沁入脾肺……
“娘娘,您……”
“唤我子颜便可。”我打断她的话,不想听这么多得敬语言辞。这些词,留给那些人便可,在此,让我有种回归自然的感觉。
她拿起茶来为我添满,又端起她的抿了一口,才道,“我一直很奇怪一件事。”
“何事?”我皱眉,不知她说得是何事。
“素闻叶将军只有一妻一女,并未听说他还有庶女……”她看着我的眼睛,盯着我的表情。
“如果,我说我是他从小丢在外面的庶女呢?”我对上她的眼,轻笑。我听得出我语气中的哀伤,那痛,便如潮水涌来……
“原来如此。”她有所悟,看着我的眼睛有着了然。我俩相视一笑,种种便在一笑中明了。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与她聊着,便忘了时间,直到春晓忍不住的提醒,我才看看这亭外的天,原来,早已是了中午。
“春晓,你去拿些饭菜来,顺便去兰馨殿说一声,就说她们主子与我一起。”我吩咐道。
“罢了,子颜。我们还是回去吧。等哪天有了空闲,再来也不迟呀。”她起身,携了笛子。
“兰姐姐说的也是。那我们便先回吧!”我也起身,与她一起朝外走去。
“姐姐,这外面真的有一望无际的原野与成群的羊群么?”我听她的讲述,没想到她想去的地方竟是如此浩瀚的地方,成群的牛羊,碧绿的草地,盈蓝的天空,那样的地方真的有吗?
“自是有的。那里会有唱着嘹亮歌声的牧羊人,还有在晚上围着篝火跳舞的人群。那里,永远没有勾心斗角,永远没有争斗不休……”她的声音中有些叹息,那里,她永远不可企及的梦境。
别了林兰,我与春晓朝锦昭殿而去。未进殿,便看到春柳慌慌张张从里面出来,神色紧张,带着焦急。
“出了何事?为何如此紧张?”
“娘娘福安。娘娘快去瞧瞧吧!听说有宫女跳入冷宫枯井中死掉了。刚才葛统领让去认尸,她们都说是春喜……”她喘息着,有些惊措。
“春喜?她死了?”我惊讶,当初,小雀的事我并未怪罪于她,只是她自愿请罚,愿去冷宫受罚折过。本不想她如此,奈何她去意已定。以前看她总是懦弱胆小,却不想,她竟也有这般骨气。
“不是,娘娘,她们都说,是小雀将那女子推入井中……”
“什么?”我还未说话,便听到春晓惊叫起来。“这不可能,春喜,她怎么会?”
“具体怎么回事?”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在里面,是我不知道的。
“有两个宫女说,她们亲眼看到春喜推那宫女进入井中。春喜却说,她只是要救她。惜妃娘娘不信,令人将春喜绑了起来,如今正关在冷宫之内。”春柳脸上闪过焦急,她看着我,迟疑道,“娘娘,奴婢还有句话,想只说给娘娘听……”
“何话?”我愣怔,不知春柳想说什么。
“娘娘,春喜让我告诉你……”她附在我的耳边,将春喜让她转达的话一一告诉我。
“此话当真?”我一惊,怎么会?
“千真万确,娘娘。这是春喜昨晚告诉奴婢的,只因今日奴婢一直未见着娘娘,所以才到现在才说。”
“本宫知道了。”我挥挥手,不知该如何消化她的话。
“春柳。”在春柳刚要离去时,我唤住她。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可知那落入井中的女子是谁?”
“启禀娘娘,是以前范修仪的丫鬟翠玉,因为范修仪受到牵连,被罚进入冷宫伺候。”春柳答道。
“恩。先下去吧!”我抬头,看着锦昭殿三个字,心里一片感慨。进入这宫中,会有多少的心酸在里面,又有多少的无奈,可她们,为何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