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图嘉姑娘（1）
“叔公，这地方属于珠海的吗？”阿球转头问。
叔公点点回答道：“是的，这里是珠港澳三地的交界，到那里都非常方便，开我的小艇不用大半个钟，就都可以去得到。如果是开快艇，就不用二十分钟。日后连接港珠澳三地的跨海大桥，就在这岛后面的几公里处经过呢。”
“这么好的地方，大叔公是如何找得到的？”阿球好奇地问。
“他在很多年前就看中这个岛了，一直到十多年前才真正在这里落脚。”叔公回答道。
阿球想起这小岛是个突兀在海中百十米高的小岛，若要攀爬这么高峭壁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难道大叔公是个攀岩高手？就问：“大叔公当初是怎么上这个岛的？”
“哦，他那时是揸飞机上来的。”叔公回答道。
“吓？大叔公是飞机师来的？”阿球很惊讶：“他不是医生来的吗？”
‘嗬嗬……’叔公笑了笑，说：“是医生没错，但没人说医生就不能揸飞机啊。”
“那他揸什么飞机来这岛上啊？”阿球好奇地问。
“你说呢？当然是直升机啊。”叔公觉得这侄孙不会是撞傻了吧？说完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了看阿球。
‘哦……’阿球心里也觉得自己弱智，上这小岛难道能开‘波音’机吗？
阿球又问：“那大叔公是什么时候上这小岛的？”
“嗯……我想想啊，大概有近二十年了吧。”叔公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当时阿鹰见老头子退休前后没事干，整天在家不是整理医案，就是写毛笔字，比上班还要辛苦，就动员他有时间的话，不如开游艇带母亲出海兜风，可老头子说自己有小小晕浪，不合适出海的。阿鹰就建议他重新去熟悉开飞机，因这位老大哥在香港行医时，为方便出诊，曾学过开直升机。过了半年，儿子就买了架直升机给他在海边兜风。这老大哥退休后第一次开飞机，就来到了这个只有80亩左右的小岛。他在小岛上多次盘旋，觉得它很特别。之后，又让阿鹰开着游艇，带着他俩老来这附近转来转去。发现这小岛是个无人居住的海岛，也没有养殖场，附近周围10多海里内，只有它有孤零零地屹立在这里，非常的安静，很适合修身养性。老俩口商量后，就来租了这个海岛。
“刚开始，人们都不知道他们租这个岛来干啥。因为这个小岛就像根上粗下细的柱子似的突兀在海中，有百十米高，很难上去的，所以当地人叫它为‘擂浆棍’。而且这岛上没有淡水，不能住人的。岛上这些树看上去还算茂盛，但全是靠雨水的。这岛周边的海水深度超过三十米，水质太清，也不适合养殖。因此，别说旁人不理解他为何要租这个岛，连我也劝他别在这小岛上浪费银纸了，但这老大哥并没听我的。
“大哥大嫂把岛租下来后，就开着直升机来岛上。开始时，他们带着几个工人来开辟了一个小小的空地，然后又用木料搭起了几座简易的茅屋木寮，再安排了一些工人来做一些简单的环境改善和美化工作。
“到了2003年前后，观东省逐步放开了海岛的租赁，大哥就正式签了这小岛的50年使用权。之后，就将原来用杉树皮搭的茅屋木寮进行改造，又花了三千多万、前后用了四年时间，修建简易码头、开凿人行步梯、安装小型海水淡化设备、太阳能发电、卫星电视电信接收器、污水处理设施，以及运来大量的泥土和一些植物花卉，改良岛上植被等等。经过不断的改造和修葺，这小岛现在成了个世外桃源。这老俩口不知是前世做了什么好事，现在可以好好地享享晚辈的清福了……”
说到这，那位陈大叔来招呼叔公和阿球，说晚饭已备好，请到餐室。
在经过那幅大‘中堂’时，阿球停了脚步。这时他才看清楚，原来这是一幅名为‘血肉长城’的大画。
‘哗，画得真好……’阿球不禁惊呼。
这幅画的背景是漫山遍野的红叶，色彩十分炫目。长城在千山万岭中蜿蜒盘旋。画中的长城覆盖着片片红叶，使得原本青灰色的长城砖，在秋阳映照和红叶的覆盖下，也透出阵阵柔润的金黄色光芒。画中有两个一男一女的小孩拖着小手，手捧着鲜花，正一步一步地踏着长城的台阶向上攀登。
骤眼望去，长城有如一条金黄色的飞龙，在画的顶部的那个烽火台屹立在崇山之巅，仿佛就是这条飞龙那昂然向上的龙首，是这画作的点睛之笔，让人感到这条恒古飞龙，一直在守护着巍峨群峰下无边的沃野。
在细微处，可以看到这长城的外形已不是很规整了，台阶有不少磨损，这让人们可以感受到它悠久的历史。而墙身和箭垛、箭窗和圆拱门中那些明显的残缺，也展现出它曾经的创伤。
阿球觉得，这幅画的表现形式与传统的用浓墨渲染表现手法不同，特别是色彩方面，给人一种明快温暖的感觉。
阿球一边走一边沉吟：真是一幅好画。
来到餐室，只见大叔公大叔婆都在餐桌后坐好了。
待叔公和阿球入座拍，大叔婆一脸关切地问：“侄孙的头晕好些了吗？还有没有想吐啊？”
“好多了，而且再没呕吐的感觉了。”阿球回答道。
“哦，那就好。”大叔婆听了很高兴，又吩咐：“一会儿你还是只喝点粥，吃点清淡的咸菜。大叔公还‘亲自’给你开了一服药，阿娟已经煲好了，吃完饭你将它喝了，保证你不会有后遗症。”
“谢谢大叔婆，谢谢大叔公……”阿球站起来连连向两位老人鞠躬致谢。
‘嗬嗬……’大叔婆笑咪咪地让阿球赶快坐下来，说：“侄孙不要客气，大叔婆我还该谢谢你呢。”
看阿球一脸不解，大叔婆就笑着说：“若不是你我有缘，我这放下十多年的手势还不知管用不管用呢。”说完，又用嘴呶了呶大叔公：“况且，你今天还给了大叔公一个再显‘神威’的机会呢。”
“是啊，我也是几十年没见过大嫂的‘圣手飞针’和大哥的‘神功拔罐’了，大哥大嫂真是潇洒不让当年哦……”叔公也在一旁赞不绝口。
‘呵呵呵……’大叔公和大叔婆听了，都非常开心地笑了起来。大叔公还不无自豪地说：“那当然！像侄孙这种‘小儿科’般的杂症，在我和老太婆面前还不是手到病除。”
‘哈哈哈……’大叔婆听了，更一脸莲花，但笑声稍歇却又翻了翻眼揶揄道：“都是些雕虫小技，你也好意思在晚辈面前吹?”
“好了好了，大嫂你就别谦虚啦。”叔公说：“再怎么说，大哥和大嫂这几十年妙手回春，救人无数，怎么说是‘雕虫小技’呢。”
“哼！还算你这‘老而不’识货。”大叔公戏谑地说：“不过，你一而再地连累我和老太婆‘破戒’，你不怕被雷劈啊？”
“是啊。”大叔婆也随口打趣道：“你老弟是什么意思啊……”
“应该问他是‘何居心’！”大叔公接话道。
“啐……我当然知道啦。”大叔婆不满地道：“他不是姓‘何’吗？不论是什么样的心，还不都是姓‘何’的吗？你叫我问他有‘何居心’，岂不是笑话？”
“呃……”大叔公听了，被噎得答不上话来，两眼乱转。
见他这副模样，叔公‘哈哈’地笑得喘不过气来，对大叔婆说：“大哥傻了，你赶快给他来一针！”
阿球也是裂开嘴笑，他觉得这两位老人真是可爱。
“才不跟你们计较呢。”大叔公没好气地说：“开饭啦开饭啦，那丫头怎么还不出来啊？难道要找个轿子抬她？”
“我去叫吧，她可能在上网……”陈大姐应声道。
“哼！”大叔公不满地看了看叔公：“现在这世道真是不像话，老的、少的都不成体统。”
“噫，好像你是中年人似的……”大叔婆听了，又笑咪咪地来了句。
“……”大叔公这次是彻底无语。
一会儿，从里屋风风火火地转出来瓜子脸、大眼睛、肤色白晢，有一米七几的姑娘。只见她一头披肩长发，却又身着短皮褛，长皮裤，足登长筒皮靴，给人一副既清丽、又精明干练的感觉。
这姑娘来到餐桌前，一脸笑容，声甜甜地一一向众人问好：“爷爷好、嫲嫲好、叔公好、贤哥好。不好意思，来晚了别见怪哦。”
‘嗬嗬……’叔公见了，笑着说：“图嘉姑娘都这么高了？”
“吃了二十年饭，能不高吗？”大叔公白了白眼。
“爷爷你都吃了八十年的饭，也没我高啊？”图嘉嬉皮笑脸地反讥道。
“放肆！”大叔婆拿着筷子敲了一下图嘉：“有这样跟爷爷说话的吗？”
“哼，还不是你惯的！”大叔公埋怨地说。
大叔婆没理会大叔公，只是慈祥地看着孙女问：“你肚子不饿吗？怎么还要娟姨一请再请啊？”
“我赶着在网上报名呢。”图嘉解释道。
“那报上名了吗，怎么搞得那么急啊？”大叔公一脸关切地问。
“还不是怪爸妈吗，他们一个让我报斯坦福，一个叫我报剑桥。”图嘉回答道。
“那你报了那里啊？”大叔公又问。
“剑桥。”图嘉回答道。
“你爸不是叫你报斯坦福的吗？怎么他同意了？”大叔婆奇怪了。
‘咯咯咯……’图嘉笑着说：“是啊，他到最后一刻还是坚持己见的，但本姑娘和老妈联手，略施妙计，就让他自动放弃。”
“哦？那用了什么办法啊？说来听听……”大叔公饶有兴趣地问。
图嘉卖关子地说：“这还得谢谢奶奶和爷爷呢……”
“啊？想不到我们俩老朽还有用哦……”大叔婆调侃地说。
“可不。”大叔公接话道：“咱们爷孙一年都见不上几回，还能帮得大小姐你的忙？”
“唉……我不是怕打扰爷爷奶奶的清修吗。”图嘉嗲声嗲气地说：“何况我这两年的课程很紧，根本就没清闲的时候，连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到六个小时，我可不是不想回来看你们呢……”
“哎哟哎哟……”大叔婆听了，心痛地打断孙女的话，说：“别听你爷爷的，乖孙你学习忙就别惦记我们啦，有时间就好好休息，回不回来不要紧的，有空打个电话就行了，要注意身体才是啊。你还是快说说这次怎么会有时间回来的啊？”
“嗯，是这样的。”图嘉解释说：“爷爷不是给电话老爸让他带药回来吗，他人现在RB呢，根本就赶不回来。本来是要向爷爷解释的，但爷爷一下子就把电话关了。没办法，老爸只好让公司的人先把药给配好，然后就告诉我，立即给带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大叔婆听了，就用眼睛瞪了大叔公一眼，说：“就怪你这老头，多说一句都不愿意，累得乖孙要赶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