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之后,凌睿寒便回房去休息了,清婉闲来无事便在山庄内四处走了走,下午之时画玉带着杜氏身边的春芙过来了,同行的还有凌月兰,说是要告诉她些山庄里的规矩,虽然和凌睿寒有些交易,可她毕竟还是落寒山庄的长媳,杜氏的吩咐她自是应该听得。
于是便跟着春芙听了几日这山庄中所谓的规矩,那几日凌睿寒有些忙碌,并不常见到他的身影,凌月兰见凌睿寒不在,便时不时的挑衅一下她,期初她也懒得搭理她,可是再后来她忍不住之时也会给她一些教训。
一晃,他们成亲已有半个月的日子,在云夏朝中因女子地位低下,故此成婚后的是没有回门之礼的,除非夫家恩准才能回到家中与父母团聚几日。
说起来她这些日子不在,也不知母亲的日子过得如何。可曾被林氏欺负,她正在房中忧心,隔着窗户远远地变瞧见何管家朝着这里走来,今日凌睿寒一早便出去了,至今还没有归来,何管家到此想来是有什么大事。
刚要起身,门口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她走上前轻轻推开门,只见门口处何晋正拿着一份红色的帖子站在那“少夫人,下个月三月二十七正是尹堡主五十岁的寿辰,尹家堡特送来寿帖。”
接过何晋手中的首贴,清婉打开瞧了几眼,落寒山庄和尹家堡的交情她曾听月蓉提起过,早些年凌家是硒陵城中的营商大户,那时的凌沐涯是家中独子,凌老爷将一身的希望系数悉数寄托与他的身上,只可惜凌沐涯自幼变喜爱闯荡江湖,恰好那时尹家又是武林世家,便一心想着要去结交年少的尹坤,尹坤这人倒也正直,并未因凌沐涯这商人之子的身份便嫌弃他,之后还曾几次三番的相助与他,多年后,凌老爷病逝,凌沐涯接管落寒山庄,看上梅阴同样出身武林的谢氏,彼时谢家因凌沐涯是商人身份有些嫌弃他,还是尹坤出面保的媒,谢家这才愿意将女儿下嫁到了落寒山庄,凌沐涯因感激尹坤的恩情便于他相约,若是将来谢氏诞下一个女儿定于尹家结为姻亲。
后来谢氏诞下月蓉,凌沐涯便将她许配给了尹舒扬,再后来谢氏病逝,凌沐涯一度颓废,尹坤还常常过来劝诫他,直至凌沐涯接到严万雄的战书,彼时尹坤恰好因事前往西围,西围据硒陵光来回的路程便需要两个月有余,待他得知凌沐涯和严万雄的事赶回后却遇上了凌睿寒被那些宵小聚众寻事。
这样看来,尹坤此人到着实是个有情有义的正直君子,此番的贺寿凌睿寒必然是要去的,只是不知这次前往尹家堡贺寿的都有何人?
尹家身为四大势力之一,意欲前来贺寿的宾客自然也是不会少的,一时间武林之中流传之言莫不是尹家的寿诞,故而,这些话在随同尹家寿帖送到严万雄手中的同时也落入了他的耳中,虽同为四大势力之一,可尹家和严万雄素来是面和心不和,想来也是,尹家身为江湖之中的武林世家,且百年来又以正派自持,尹家堡堡主尹坤为人更是性直中正,可偏偏严万雄做得又是见不光的勾当,于他,尹坤心中早有怨言,可无奈手中没什么把柄,且夺命杀手盟又是上官南钦定的四大势力,武林盟主的薄面他自然还是要给的。
另一旁,严万雄自品剑大会受挫回到垂月谷后脾气便愈发的不好了,可谁知恰在此刻又传来尹家贺寿之事,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如今对于严万雄而言无疑不是雪上加霜。
身后的几位徒弟跟随严万雄多年,对他心脾气秉性自是清楚,每逢遇到这种事情沐辰总是一个人躲到不远处的山头喝酒,陆恒多半还留宿在哪个街巷的温柔乡中,故而愿意待在严万雄身旁的便也只有叶少殷和南宫冥了。
台下的一众杀手眼睁睁的看着严万雄将一侧的石凳击了个粉碎,个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可对此南宫冥和叶少殷倒是见怪不怪,他们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许久,从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叶少殷悄悄扭头看了一眼,只见洞外一抹深红色的倩影正缓步走来,看她嘴角上悬挂着的微笑好似是遇到了什么好事。那红色的身影走至他的身旁还妩媚的冲他一笑,薄衫在他面前轻轻扫过,清浅的香气便立刻在他的鼻尖肆虐,叶少殷可不如陆恒那般怜香惜玉,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那女子走上前看着台上的严万雄轻轻唤道“义父。”
严万雄带着怒火的双眸缓缓睁开,有些不悦的问道“什么事?”
那女子似是并不为看到严万雄的不悦一般继而言道“义父可还是在为品剑大会之事烦心。”
提起此事,严万雄便觉得怒火中烧,右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台下的一种杀手纷纷轻轻地后退了一步,叶少殷抬眸瞧了眼纷纷后退的杀手,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魅惑的笑意。
“其实义父倒也不必生气,品剑大会一战我们虽失了颜面,可也并非全无好处,今日恰好彩荷恰好为义父寻的一份大礼,义父不妨先看看吧。”
听得颜彩荷这般说,严万雄眼眸随即换上一丝疑惑,自石椅上站起,他一脸严肃的凝望着她问道“什么大礼。”
颜彩荷微微一笑,冲着洞口轻轻地击了击掌,众人随之便将目光移至了洞口处,片刻,自洞口走近一位华衣的妇人,她轻轻微扬着下颚,丝毫不减身上的威严,若是寻常妇人被平白无故带着这么一个杀手聚集之地,怕是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可她却是极为宁静的扫了眼这洞中之人。
台上的严万雄自看清那妇人的一刻,整个人仿佛被击了一下,他慌忙上前了几步,神色不可思议的言道“是你。”
“严盟主,当年一别,你我已然陌路,却不知今日寻我前来有何事?”
一旁站着叶少殷和南宫冥看到这么一幕,心中自是有诸多不解,可他们仍旧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幕改如何继续。
“你果然没死,我倒真是小瞧你了。”
那人听此,嘴角扯出一个怨毒的笑意答道“拖严盟主的洪福,我虽活了下来,可那一战我伤的机重,能侥幸活下来实乃万幸,只可惜我一身武功悉数被废,自此之后不但再不能习武,怕是连寻常的重活也再干不得了。”
严万雄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可看着那妇人的双眸仍旧没有松懈。
站在一旁的颜彩荷微微一笑朝着那妇人言道“彩荷有一事不明,夫人明明可以一直隐藏下来,为何当日偏偏要去寻杀手刺杀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还有一个少年,莫非夫人忘了,但凡是杀手出动皆逃不过夺命杀手盟的眼睛。”
“这自是我们莫家之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此事原本也确实于我门无关,彩荷只是不明白当年夫人要害那位姑娘,不想竟给她逃了,时隔多年,为何她竟还能全身而退,照理说寻常的百姓在杀手面前可是死一万次都不够的。”
“你想说什么?”那妇人有些疑惑的盯着颜彩荷。
颜彩荷不答,只是脑海中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道“莫清婉,莫府嫡女,诞于庆合四十七年五月,自幼性子中正,见不得什么不平之事,心心念念的便是离府闯荡江湖,八岁那年离府之时被马摔落至水中,好不容易活了过来,不过一年又莫名的在夜里失踪了。”颜彩荷说着又转身瞧了那妇人一眼,那妇人不答只是直直的看着颜彩荷。
颜彩荷微微一笑,又道“只是这一离府便是十年,品剑大会前一个月方才归来,这十年来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似乎没有人知道,品剑大会前她同莫夕白前往苏钰上香,可是却中了夫人你寻人设下的埋伏,只是最后却被她逃了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究竟莫清婉十年里在什么地方,又为何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品剑大会的前一月归来。”这般说着仿佛眼前莫清婉正出现在她面前“直觉告诉我,莫清婉这个女人和那个所谓的白离护法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这一大胆的结论让山洞中所有人的心头不由得微微一颤,严万雄更是追问道“你是如何断定的?”
“倒也不敢断定,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出现的地方或是失踪的时间和白离太过巧合。”
一旁站着的夫人不屑的笑了笑言道“当日我也曾怀疑过她的说的,还暗中派人到西围探查了一番,可惜结果跟我们想的并不一样。”
“若她当真就是白离,那么所做的这一切却也并非什么难事。”
“可当日苏钰之行是夕白陪她去的,归来之后我曾问过夕白,当日路遇杀手险些出事,她也未曾动手。”
颜彩荷意味深长的一笑言道“其实,是不是白离,我们只需一试便可。”
“如何试?”一直不曾开口的叶少殷忽然问道。
“方才听夫人之言,莫清婉向来孝顺,那我们不妨就以莫夫人为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