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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神龙出没

临安,御街似长龙,以皇城北门为龙头,沿城中轴纵贯南北,那里日夜都有绵绵不断的人流买卖生计,街道两旁,商铺·小店和摊位,都在经营着火热的生意。清晨,在此一茶馆内,热气茶香,雾蒙蒙,里面座无虚席。再里面,却有一高台,台上一身穿灰色长袍之人正在说书。高台下右边一角落里坐着两人,一人是石笑峰,另一人是柳忠明。只听见说书之人,一手拿扇子,另一手托着把茶壶,边喝边摇着扇子说道:

“说昔日之事,不如说当今之事,各位客官听好了。问世间龙为何物?世人众说不一。有神灵·祖先·修蛇之说,当然也有人说是从未见有此物。是神是祖,是有是无,不可分辨,但龙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就是皇帝。不过现在,龙已不是皇帝的专属,只要一提及龙,就会想到“神龙杀手”,只要他一出,便是百尺开外草木皆灰,身无完肉,在此方圆必死无疑,但他所到之处,只见死人,不见杀手。他虽杀人无数,但所杀之人都是些恶人恶霸和武林败类。照此说来,此人必定是个侠义英雄,但在神捕石笑峰的眼里就是杀人犯。他为此事煞费苦心,大街小巷都布满耳线,但都无济于事,不见其犯案时踪影。”

一客观听了觉得不妥,打岔说道:“你这么一说,是对皇帝的大为不敬,小心项上人头!”那说书之人听了却不以为然,但也只好笑说自己是无意之说,便又大声地说了起来。

柳忠明笑道:“峰弟,来这里不足一年,便已名声远振,传遍整个杭州城了。敬佩!”石笑峰笑道:“哎!柳兄莫听,他只不过是闻听小道消息,夸夸其谈,不值得一提。”柳忠明扣茶笑道:“峰弟,此话是谦虚了,毕竟他是说书先生,有点夸张不足为怪。但此事确实是城中人皆知,虽他们不认得你真容,却已是鼎鼎大名了。”石笑峰止笑道:“柳兄别说了,我到现在还没把他抓捕,如是大名,那就羞也!”柳忠明摇头笑道:“峰弟,你的英雄故事,难道我不清楚吗?你说此话可真是难为你自己了,我为你感不值。”石笑峰笑道:“哎!都是以前的事了,不必再提,况且都是我分内的事,英不英雄我无所谓。”柳忠明笑道:“好,不提就罢,我们以茶代酒,为相识而干!”于是两人饮茶而干。

石柳两人喝完杯中茶正聊转话题时,一身腰挂刀的小捕快神情紧张地赶来见石笑峰,说“神龙杀手”杀人后,飞进了附近山上的龙门寺。”柳忠明听了笑道:“此人轻功不错。”石笑峰点头道:“所以我们每到杀人现场,都逮不到他的一丝踪影。事不宜迟,我要马上去龙门寺查探究竟。”柳忠明说道:“峰弟!这么大的事,我柳忠明说不定也可以帮上你的忙。”石笑峰笑道:“有你在,我练的这破拳,就排不上用场了。”于是两人都哈哈大笑。

石柳两人到了龙门寺,住持不在,便见了寺中方丈,他年老不问寺中大小事务,又不得搜查,所以稍坐片刻,只得出来。不料,寺门外又一小捕快禀报说山下发现“神龙杀手”在打斗,于是两人赶至,只见一老者瘦脸白发,双手挥动着大刀被四个壮汉围斗。石笑峰见那四个壮汉几次涌了上去,眼看那老者就要吃亏,便想过去帮他一把,却被柳忠明制止,只得藏入草丛。

老者打斗了一会便吃不住,而后大喝一声:“神龙护体!”只见他身体前伸,双臂上伸,手掌托天,十指微抓,犹如一条要腾飞的龙,又见那刀剑劈过来全部被他的身背折断。石柳两人见后大吃一惊,各暗自惊叹,回神再看时,那四个壮汉早已逃得不见踪影,只有那老者还在原地未走,是因动了真气。两人忙起身,柳忠明拍手叫绝,说道:“好!前辈一身好功夫!不知前辈为何与那四人在这里恶斗?“那老者打量他一番,迟疑一会问他是谁。柳忠明答道:”晚辈柳忠明,有幸遇上前辈。“老者说道:”我是被人追杀才至此,你们躲在这里鬼鬼祟祟,难道你们也是他们一伙?“石笑峰解释道:“前辈不要误会,我是城内捕头,我与柳兄正在追查‘神龙杀手’的下落,因听见打斗声才到此。“老者惊道:“你又是谁?”石笑峰答道:“晚辈石笑峰。请前辈莫急,我知你不是‘神龙杀手’,但你的武功有那杀手武功之嫌,前辈可否说明。“那老者道:”我们素未谋面,就凭你此话,便知你是憨实之人。实话告诉你,这‘神龙杀手’我也耳闻,城内流传的什么神龙之类的,与我不相干。老夫学的只是岳将军的《紫极内功心法》,不过是用来防身的,难道这与你说的那杀手有关吗?”石柳两人大惊,问他如何学得。那老者答道:“不妨告诉你们,我叫隗顺,当年岳将军临死时,我就在他的身边。如果你们对我的武功感兴趣,就到我寒舍说话,这里不方便。”石柳两人连声说好。

三人赶至,原来隗顺就住在附近,遥看可以望见龙门寺。石笑峰再三盘问,隗顺说出了其中的原委。隗顺给两位端上茶开始说道:“我说过我叫隗顺。当时,我正在大理寺狱中当差,看守牢房,我亲眼看见岳将军被关进牢房。大概一个月的时间都是严刑拷打,逼他供认罪状,每当送饭时,我都是要进去,只见岳将军身上被打得遍体是伤,我是泪藏窝中不敢流。记得有一次,可能是岳将军见我为他伤心,等送饭的走了,就把我叫到跟前。他对我说:‘我可能将不活于世,如果我死了,你能否把我背出去,确保留个全尸,我才能投胎下世,再报效国家。’我听此不禁眼泪直下,心想他真是个不畏生死的大英雄,一个精忠报国的大英雄,于是我就答应了他。岳将军便放下心,拿出一本书塞给我,对我说这本是他用鲜血写成的武功秘籍叫《紫极内功心法》,让我赶紧练确保把他背出去,我就一口答应了。可是,没过几天朝廷就派人来把他毒死在风波亭。”

石柳两人听得入神,隗顺接着说道:“当时我见赐毒酒的两名官兵把他拖进牢房,等他们走后我就进了去,只见岳将军已无气息,我心里非常难过。于是我马上就背起了他往外走,因为那天是晚上,也就没人叫停我,我一直走到了出大狱的大门。那时有四个狱卒在看守,有一个狱卒说,问我什么情况,我说有一个囚犯得病死了,我奉命去埋的。那狱卒又说要看看是什么人,就凑过来一瞧说:‘打得还不像个人样,去埋了吧!’我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心一放,连夜把他背出了杭州城,选了个僻静的地方给埋了。唉!直到现在,想来也快要为岳将军平反昭雪了,还他清白。”石笑峰说道:“这《紫极内功心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有人从牢内背出岳飞遗体逃出城外却有耳闻,原来就是你隗前辈,让人敬佩。刚才失敬!还请见谅。“隗顺见柳忠明也表示道歉,便道:“你们俩又没对我怎样,又何必客套。只是有劳两位到我家中听我几句唠叨,不如留下吃个便饭再走。“柳忠明说道:”隗前辈一身正气,又侠肝义胆,让我受教不浅。您不必过谦,更不必客气。“石笑峰说道:”柳大哥所言极是。您的英雄事迹让人感佩,我俩初来乍到且我又有要务在身,不便再留,请隗前辈见谅。“

石柳两人稍坐。石笑峰回到住所,觉此事应该再去龙门寺一探,一人独坐喝起了酒。突然,有一个人影在他身边闪过,石笑峰头也不回一劲喝酒,然后,才笑道:“丫头快出来,再不出来我不理你啦!”话刚说完,一位长得眉清目秀的姑娘便出来说道:“你还说不理我,你这几天都没回来,让我一个人闷在家里,都不陪我。”石笑峰道:“我这几天和柳大哥在一起,为抓捕那杀手,都在客栈睡了。”丫头只是点头,还是闷闷不乐,石笑峰便出了个主意。

于是,两人来到雅晴阁,点了丫头最喜欢吃的葱爆糟米鸡。阁内很是热闹,石笑峰喝着酒,看着丫头吃香,忽听到旁桌传来熟悉的诗词。原来,一老者正在朗诵岳飞的《满江红》,一气呵成,然后手拍桌子大声说道:“几十年过去了,那些恶官都已死去,也换了皇帝,大概朝廷对将军的事也早已明白,是时候为他平反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动静?”一桌陪着喝酒的年轻书生说道:“父亲不要着急,既然朝廷已明查此事,想必岳将军的冤案很快会平反。父亲不要发怒,注意身体,当心吐血病再犯。”那老者一笑,道:“还是文书对我最好,处处想着我,忠明那不孝子有你的一半好,我就知足了。”那书生道:“父亲别这么说,大哥对你其实也不错,你别放心上,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那老者道:“好了,不说了,我们去找隗兄去,我们走。”

石笑峰听后大惊,连忙让丫头先回,自己便跟了过去,但谁知又去了隗顺家一趟。回来路上,听得心中一团迷雾的他,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阵闪光和几声叫喊惊醒。他连忙赶到,只见今天围攻隗前辈的那四个壮汉早已一命呜呼,于是喊道:“你这杀手,我知道是你,有胆的请出来。”话音刚落,突然一人影闪现在他面前,只见他脸戴龙头面具,并不发声,又突然一跃,飞了出去。石笑峰踩着轻功便追了出去。不知石笑峰能否追到“神龙杀手”,请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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