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烦恼,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周围一帮人都在为你扼腕叹息的时候,你还一副优哉游哉与世无争的样子,就太对不起他们的忧国忧民了。
是啊,从小作为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这么不达我愿地上了个破学校,就双眼一蒙自暴自弃了吗?
“姐,你这是落草为寇啊!”明正扬这么总结到。
但他的话并没有彻底唤醒我的自尊,真正让我有所觉悟的事件,发生在时隔三年的校庆大会上。彼时,作为一名即将迈进大四老油条行列的无为青年,我一如既往地在校长激昂的发言中神游万仞,忽然间,就听到以下讲话:
“……我们的学生成绩优异……慕晓扬同学……新生奖学金……我们学校建校以来的最高成绩,这说明……”
当时我就原地满血复活,可没多时又百感交集起来,因为校长提到这段时,下面议论纷纷,就连同班同学也都一脸茫然,仿佛忘了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不过没人知道也好,我安慰自己,以前就是太过高调,高考才跌得尤其惨烈。当时,班上一个默默无闻的男生,只考上比我高那么一点点档次的学校,大家就都觉得他是考场黑马脱颖而出,而我却是金榜落第一塌糊涂。
散会后,激动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走在校道上,身后几个人竟然在议论自己,我就赶紧竖起耳朵来偷听。
“那个叫慕晓扬的好厉害,高考那么高,跟你有得一拼。”左后方一位男生说。
“呵,我差远了。”正背后的男生回应,“有那个分我就不在这里上了。”他操着一腔迷死人的磁性嗓音,我的后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右边的男生聒噪地接话:“就是,考这么高上这里?下雨没打伞,脑子进水了吧!”
你才脑子进水了!你们全家脑子都进水了!
恶狠狠地,我向右后方甩过头去,准备给那小子一记老拳,却不料眼前一暗,被什么挡住了视线。那是一个男生胸线的位置,几个英文字母端正地印在T恤中央。我不禁将头呈45度角仰望……呃,好高。真要干架,估计我会被像小鸡子似的拎起来,扔出十米开外去吧。
而他显然被吓了一跳,赶忙护住胸口,冲我嚷道:“干嘛?!”
我的拳头无处可逃,慌乱中只好伸出一根食指,无厘头地回了一句:“T恤很nice。”说完,拔腿就跑。
逃跑的过程中,我有几分懊恼,但这并不妨碍我抽空回忆了一下对方的样子,虽然就是那么短短的一两秒,他精致而优美的五官还是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哼,要不是颜正,早就一拳挥上去了,好在我怜香惜玉。
回到寝室,他们的对话仍让我耿耿于怀。纠结了好一阵子,总觉得还是要做些实质性的举动才能改变当下的境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宿,我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是的!我,慕晓扬,要考研了!
实际上,考研的念头早先也有过,当时一进校,便听说我们英语系有个学姐考到北大的对外汉语,对于这个专业虽没有概念,但北大这两个字绝对是我的致命伤。后来听说这专业很火,精通英语熟稔中文,于是就中了邪,鬼使神差跟自己较上了劲:非此专业不考。
经过校庆这件事,当年的想法又在脑子里浮现出来,那个胸线与我视线平齐的帅哥显然激起了我的斗志。可谁知,这勇往直前的斗志,就在眼瞅着考研大门慢慢敞开的刹那,突然一个趔趄,举步不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