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小男生自然不会是柳女神的下酒菜。
鲜花啊蜡烛啊青春的body啊什么的,在阅人无数的柳女神面前,就如同餐前开胃汤餐后小甜点,偶尔来个一两道够新鲜美味,但再香甜的蛋糕总有一天也会吃出鸡屎味。像每餐必酒的爷们儿一样,能一直做下酒菜的也无非那么几样,花生米、拍黄瓜、腌萝卜、泡凤爪,柳悦卿这种混江湖的也是如此,绝大部分时间,她忘不了喝汤吃点心,但一个不小心,就只顾甩开膀子吹瓶子了。
大三的平安夜,她说一个朋友想请我们吃便饭,在凯宾斯基。我找了各种借口不去,但小花坚持说,一个寝室要团结,一起行动,姐妹的事就是大家的事,不然我就是脱离群众,搞个人主义小圈子。
天地良心,这不明摆着威胁我么?躲不过就只能从了她。
那个所谓的朋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梳油头抽雪茄,腕上L开头的手表周身镶钻,闪瞎了我们一众小女生的钛合金狗眼。据大叔自己介绍,他是搞娱乐业的,开了几家KTV会所,同时也倒腾下红酒、书画、艺术品之类的玩意儿,言语间透露出在这一片有山头的意思,一会儿还有几个朋友过来一起吃饭。
果然,话音刚落,三四个年纪相仿的男子就陆续走进包厢来,一边跟油头大叔打招呼,一边各自拖了椅子坐在我们旁边。虽然身边的人并不是什么流氓地痞,有一两个还戴着眼镜,有那么点儒商的气质,甚至还招呼我们吃菜,但我宅女一枚,哪儿见过这场面?一巡红酒下来,内心异常压抑,感觉自己像个陪酒女,吃什么都没有胃口。而旁边的小花显然比我游刃有余,虽说插不上男人的话题,但也能时不时冒出一两个段子,博众人一笑,只是,她的神情也不那么自在。只有沈秋埋头品尝各种美食,燕窝鱼翅鲍鱼龙虾,什么高级挑什么,身边的吵闹客套都丝毫没有打扰到她的兴致。
饭局快结束,他们商量着接下来去唱歌,唱完歌去洗脚,不亦乐乎,我却铁了心想走人。最后还是一通电话救了我,我弟说他妈出差路过,刚下飞机,要见见我们。依着这个借口,我满心欢喜满脸遗憾地跟小花打了招呼,然后立马闪人。
后来听小花说,她也没去洗脚,唱完歌觉得好困,就回寝室睡觉了。而据她了解,那个老板并不是柳悦卿的男朋友,只是他觉得自己没赶上好年岁,没读过什么书,很崇拜大学生,想多跟大学生接触接触。
“那他怎么不跟男大学生接触?”我加重“男”这个字反驳道。
小花大眼睛一转,想了想,说:“也有道理哦。”
其实道理本来就很明显,一捅就破,可有人就是欠这么一捅,一张窗户纸就挡住了全部视线。尽管沈秋回来得瑟,那天洗脚真的很舒服,按得骨头都酥麻了,还说,吃个便饭就去凯宾斯基,这才叫生活,我也没有半点羡慕。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连划清界限都来不及呢,谈什么融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