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歌十二年十一月十一日
杨源走遍了每一间客房,可没有叶无啼的身影,他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已经升起,当不敢去深想。带着寒竹回到大厅,对寂歌讲明了叶无啼的情况。寂歌也是奇怪,问吴柳:“今早你可看到我朋友下楼?”
吴柳当然不会傻到把寂歌卖了的程度,摇头道:“并没有看到他。”
寂歌皱起眉头,对邹远道:“看来我这趟是跟邹捕快走定了,还要麻烦邹捕快帮我找找那位朋友。”
邹远想了一下,道:“实际上死者并不是同一时间死的,大致分为三短时间,第一波死的人只有一个,大概在子初。”
杨源道:“昨夜叶无啼似乎出去过,我在隔壁听到了响声。时间是三更以后。”
邹远问:“你怎么能听到?”
“这客栈的墙根本不隔音,听得很清楚。”杨源双眉紧锁,道:“他不会是……”
寂歌朝杨源摇头,语气恳切的对邹远道:“邹捕快,麻烦您速带我等去衙门,若是叶兄他真的……总之,麻烦您了!”
当杨源看到叶无啼的尸体的时候,直接晕死过去了,被众人抢救过来后,抱着叶无啼的尸体失声痛哭。他们兄弟十几年的交情不是说笑的,那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感情真的是难以割舍。昨日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杨源他要怎么接受?
寂歌在一旁看着,眼中却是充满了悲伤,面色冰冷——当然,这依旧是装的;寒竹则是吓得浑身冰冷,躲在寂歌后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邹远见此情形也放下了戒心,不想再追查他们,嘱托了几句,便让人回去了。
寂歌恨恨道:“邹捕快,我们客路他乡,却遭此不幸,请您无路如何也要查出凶手,给死者一个交代!”
杨源已现杀气,道:“若能找到凶手,我必亲手刃之!”
邹远点头答应了,将三人送出了衙门。杨源并不想回去,打算去南城找些线索,跟寂歌打了个招呼,便去了。
寒竹同寂歌回到客栈后,便被拉回房间,她瞧着寂歌从行李中找出一大包衣服来,丢给了她,然后道:“把这衣服换上,我在外面等你。”
“干什么?”她看了眼,是当日修罗给她定制的舞裙,但是……这衣服也太多了吧?少说也有二十件。
寂歌出去后关上门,道:“跳舞咯,等到了凌云城,你还要做我的舞娘呢。”
一刻钟后
寒竹艰难地从衣服堆里挣扎出来,哭着脸道:“陆公子,我不会穿。”
“……天啊,你真的是笨死了!”寂歌不耐烦的声音响起,随后便进了房间,“来来,我手把手教你。”
“不好吧……”
“偷看别人洗澡的家伙没权利这么说。”寂歌一边解寒竹身上的衣服,一边道,“我又不会扒光你。”
“我哪有偷看!”
“你没偷看,你看的正大光明。”
“那是误会!”
“嗯,鬼才信呢。”
“我说的是实话……”
……
寂歌看了看被三十多层舞衣包成粽子的寒竹,噗的笑出了声。此时寒竹正艰难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那动作简直就像是只突然吃胖了的鸭子,左右个不停。
寒竹一脸幽怨的看着寂歌,气呼呼的说道:“你笑什么,这要怎么跳舞啊,我连动都没发动!”
“所以要你现在就穿着它嘛,为了你能早日适应这套衣服呢,以后就不要脱了。”寂歌拍拍手上的灰道,“我只带了三天的药,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得每天跑一趟药房帮我卖。”
寒竹瞪大了眼睛,委屈道:“为什么是我?”
“随行大夫嘛!”寂歌写了张药贴,抹了口口水,贴在寒竹脑门上,道:“一天跑一趟,我们十天后再走。这衣服也挺好的,又漂亮又保暖,别的女孩子会很羡慕的。”
“漂亮保暖你怎么不穿啊!”寒竹摘下药贴,使劲蹭着脑门,“陆公子你坏透了!”说罢,气呼呼的晃出了房间,引着寂歌一顿嘲笑。
吴柳见寒竹走了,急急来到寂歌房间,却看见寂歌正在摆弄一支短箫,神色不喜不怒不悲,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突然寂歌抬起了头,道:“南城的事不是你的错,我去看了尸体,叶无啼一具,杀手团二十具,咱们的人有八人,剩下二十人是武林盟的人。”
“武林盟?”吴柳难以置信的摇头,“这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知道您在这儿的?”
寂歌轻笑了声,道:“夜叉都能找到我,武林盟又怎能找不到?叶无啼这个叛徒,杀了他不足解我心头恨!”
吴柳确实不明白,问道:“那武林盟的人,又是谁杀的?”
寂歌也不清楚,他走时确认后身边没有跟上尾巴,可又是谁将雪部和武林盟的人杀掉?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两人一狗的身影:那个胖商人和捧书的书生,会不会是他们?
他随即想到,若真是他们二人,也不会做的这么不干净。他们绝不会把尸体留下,然后给自己惹来麻烦。那么会不会是……
吴柳突然说道:“是不是武林盟派了两波人,第一波人杀了咱们的人,第二波将第一波杀了栽赃给咱们?”
寂歌没说话,吴柳的想法却是与自己如出一辙:武林盟说是公正严明,可他们若是为了维护所谓的正义,可以不择手段!
寂歌道:“死了五十多人,这案子并不小,官府势必封城追查此事。我们唯一能被追查的证据只有我那身沾了血的衣服和弑杀。武林盟的人只是针对我一人,杨源和寒竹尚且安全。但怕就怕有人栽赃,所以……”
吴柳笑了,眼泛杀机道:“我们需快人一步,反栽赃给武林盟的人!”
寂歌满意地笑笑说道:“不错,你也是够机灵的了。他们不可能就此走了,所以派出人去,在日落以前必须找到武林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