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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楚乱世风云聚 一代王朝梦尽时

天楚历四百零七年,张氏掌天下,黎民称庆。张氏皇朝正式拉开篇章,效仿古礼,言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遵行分封制,各路诸侯各领一州,以世家之名,行掌地之责。徐氏引凉州、甘州、青州;杨氏引孟州;吕氏引奉州,漠北古来一脉引林、兴、金三州,钟离氏引泊州。各世家因其地域大小各可有兵力八万至十万不等,张氏护卫皇城之兵可达二十万。

天楚历四百七十年,天楚景帝张景方,励精图治,轻徭减负。天楚国力达到顶峰,有民900万户,仓廪丰实。

天楚历五百六十二年,天楚英帝张英风荣登大宝,大赦天下。黎民感恩戴德,世家同心协力,天下更胜往昔。

天楚历六百三十年至六百三十六年,天楚武帝张武成四次出兵攻打南方炽黎王朝,皆铩羽而归,国力衰退。

天楚历六百四十年之六百八十九年,天楚皇朝五代帝王皆短命,朝纲不振。世家以渐有反叛之心,但碍于皇朝兵多将广,只得潜心缩首,不敢妄动。

天楚历六百九十年,张氏天候继位,后称其为灵帝。当世时天下世家已然分心,多数拥兵自重,不服王城调遣。

天楚历七百一十四年,天降陨石与西麓山,上书王朝更迭,布衣卿相,乱世开!

天楚历七百一十五年,天下大旱,黎民求雨而不得,一时间饥民横山,饿殍遍地。天楚皇帝徐氏天候,沉溺于丹青之道,不理国事已有二十三年。早朝业已荒废,奏章更是从未批阅,饥民叩首求见天颜,徐天候却妙手铺青宣,狼毫撒墨行。国将不国,君将不君,正似那青宣之上的富贵牡丹,强颜欢笑,西风来,落英遍地。

天楚历七百一十八年,张天候自动隐退,自此稳固于神州沃土七百一十八年的天楚王朝宣告终结,世家子弟无需思量忠君报国。大可于乱世当中,一展拳脚,成为一番功名,造一段伟业,岂不快哉。

“大哥,吕家兵马沿黄河而行,似要渡河南下,不可不防啊。”且看说话之人、仙风道骨,匆匆行上堂来,却不知次出道之人为何如此关心天下局势。

“无妨,吕家小儿,自来和漠北三家有所勾结。近年来,南下之心愈强。不过,我杨家八万铁骑岂是等闲,纵谈跃马横江也不为过,何惧哉。”说话之人正是杨家当代家主杨武清。杨家地处黄河南岸,所辖之处沃野千里,风调雨顺。即使,近年来天下大旱,杨家辖地之民,却无暴乱之象。此便是一等天府之国,二等教化之功了。

“可是,三哥,近年来我中原大旱,民心不稳。西北玉门岁风沙肆虐,却民心所向,挺进我中原已是必然之势啊,况且佛门已做先行探路卒来我属地,大肆散播谣言,民众愚昧,恐被其所惑啊。”

“武德,何出此言?你入道门三十年有余,向来一心求道,只望此生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不问世事,此番对吕家行踪如何了如指掌?”杨武清面带不虞之色。原来,这杨武德也是一非常人物,观其面目,此人四十有余。虽不是杨家嫡长子,却深得人心。若不是,三十年前道教天师李屏藩下山游历,得遇机缘。杨武德上山求道三十年,不问世事。不然杨武清这个家主之位只怕是坐不安稳。

“大哥,此番下山,实乃师命。吕家、佛门行踪,皆是吾师点拨。华庭山论道之后,佛门愈发张狂。吾师不忍道统为夷狄所破,特命我等五人下山,扬我道门之威,不容佛门在此乱世一枝独秀。佛门出自我派先祖老子,化胡之情早被这群夷狄抛诸脑后,至今日已成大患,我无意尘世家主之位,只求神州沃土道统依旧。”杨武德目露希冀之光,似欲冲天而起,长啸已排心中之愤懑。

至此,杨武清才明,自己小人之心了。遂言道:“武德,此事关乎我中原命运,吕家自张氏退位之后,入主中原之心渐浓,不知天师是否指引良策,解此次之围。”原来,事实并不像杨武清所说的,吕家小儿,皆为跳梁小丑,而是大患。

“此事还需大哥相助啊。”杨武德话锋一转。

“哈、哈、哈,好说,好说。你我兄弟已多年未见,此事先放一放,为兄先设宴为你接风。”

再说,这杨武德非平凡之士,当日华庭山论道七人当中便有此人,只是此人尚未言语,论道一事便告终结,非人之过也。天楚历六百八十八年,道教天师李屏藩还未执掌大位,四方游历,于杨府见其根骨清奇,便起了收徒之念。杨武德也不负所望,三十年间,道门精髓理解的愈发透彻,一身武功,虽距武道巅峰尚远。却也是深明坎离之道,巽兑之法。生于杨府,却长于洞天。于十七岁时曾做一诗以明心志:

根骨清奇乃天生,幸遇恩师传道行。

三千红尘拂手去,一心只望得三清。

我辈祖师青牛远,函谷一别近千年。

坎离巽兑乾坤现,太极两仪四象循。

看罢武德,再看那些红尘当中的道士们,手持桃木剑,朱砂符则为下品了。

杨家属地,其中以嵩山大大有名。此山峻险幽奇,倒是次要了。重要的是上有一寺,名为人间寺,取意则来自:纵观大千世界,紫陌红尘,人间百态。只见寺中念佛堂里一老僧凝目于蒲团之上,口中念念有词,想来是在诵经了。合着周围小沙弥敲击木鱼的声音,直击人心底最龌龊的命脉,贪嗔痴也无所遁形。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老僧已诵经完毕,本来侍立一旁的小沙弥匆匆而去。不过多时,便引着一位身高八尺有余,直若佛门金刚和尚前来。那老僧,虚手一引,二人在蒲团上对面盘膝而坐。念佛堂中香烟袅袅,佛祖金身在高处俯瞰,老僧却不言语,仿似入定一般。那青年僧人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双手合十,对老僧说到:“阿弥陀佛,不知方丈招弟子前来所为何事。”老僧缓缓睁开双眼,指了指念佛堂的红色巨门说:“道教几番入世出世,均在天下大乱之时,此番徐氏退位,道教必定要在派人入世,以保其中原道统。对我佛门威胁甚大,所以为师命尔等出世,选一明君辅佐,成天下大业,造福黎民苍生,完我佛释祖之宏愿,你可愿意。”

“方丈,道教如今势微,红尘当中已无其立锥之地,反观我佛门昌盛,天下当中寺院广布。何必小题大做,派我等潜修佛法之人,出世搅这一番浑水”。

“原辰,你还不懂吗?如今天下已非一姓之天下,我佛门来此尚不足百年,如何能比道教在此地三千年的经营。虽然,表面我们香火鼎盛,道观无人问津,岂知乱世当中,人心所向。中原之人,向道之心,堪比我等向佛之心。如若道教与此次乱世当中,得占鳌头,那中原之天下,怎会再有我佛门传道之地,你可听明白了。”

“方丈,弟子懂了,我这便下山。”

“原辰,出世即入世,入世即出世。千万莫被红尘俗世所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要记得时时拂拭,免惹尘埃。去吧!”

人间寺的方丈,便是当今中原执掌佛门的大当家尺松大师,不知这一番出世入世的言论,是否有违本心,华庭论道的割肉饲鹰,是否还心向往之。话不多说,原辰和尚已出念佛堂,尺松却倏地站起,面向着膜拜已久的佛祖金身诵言:“久远劫来,老僧屡发弘愿,愿解救苍生于水火,世人不明,高士渐墨。不乏其人,称吾等为沽名钓誉之徒,愿佛祖明吾本心,尽未来之劫数,使众生得解脱。”一番话,说的是慷慨激昂,尺松本来干瘦的脸上,却红光满面,口中低喃:“过无量量劫,完一己私欲,为后世传承,佛祖啊佛祖,三千比丘,此番入世,非我之愿,实则必然。”只是,此话真假此时尚未有分辨,只等天楚历结,方能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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