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日,小野兔和霁尘都在这烛光亮堂的藏书阁内苦苦思索着九言真诀的秘密。当下,他们只能透过灵文中所述,大概推测出九山是太古以来灵聚之山。
至于它们的具体位置,灵文中也是寥寥几笔掠过。
“九也,进而为一,退之成八。”小野兔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冥冥中似乎有所顿悟,却不能一语道破。
霁尘来回踱步,嘴里跟着念叨,突然一道玄妙的灵感如闪电般一闪而过。“九退之成八!成八!”霁尘忽的停下了步子,双眼透露出喜色。
小野兔也停下了念叨,听了霁尘的感悟,那层无法一语道破的屏障也一击而破。
“公子,你说可是八卦?!”小野兔惊呼道。
“然!你一定听闻过伏羲以河图洛书为蓝本,观宇宙万象天地之变,推演八卦。而灵文中讲到过九言真诀是尘定感悟天地之灵所创。”
“其二者的本源都是一样的。那么灵文中所述的退九成八,一定是在提示这九山所在之处与八卦有关。”
“公子,可有研习过《易经》?”小野兔听了霁尘的分析不禁兴奋起来。
“我……”霁尘支支吾吾地道,“我只知道八卦的由来……”
小野兔方才的兴奋不禁大减,“那公子方才所道,倒像是有所专研。”
霁尘听了小野兔那暗含挖苦的话语,不禁脸红了起来:“从前父王曾让我看过《易经》,只是里面的玄理都太生涩难懂,况且……况且我那时只不过九岁而已。”
霁尘顿了顿,“至于河图洛书,《易经》的序言上有记载……”
“噗嗤!”小野兔甜美的女声有一次荡人心魄,“原来公子只是看了序言呀!”
霁尘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低下头,却仍旧遮掩不了那十二岁少年微红的脸蛋。
小野兔也知趣,不再继续挖苦了,只见它兔眼一扫,望向藏书阁内的浩繁书卷。突然微微一笑,“既然王府藏书万卷,不如在这藏书阁找找,说不定能解开这九山之谜。”
“说的也是。”霁尘忙抬头,说着便走向那八卦状的八大书架。
只见八大书架之上,满目书籍,因为长时间没人来打扫,不少书籍上都积满了灰尘。那灰尘像暗灰色的屏障覆盖在书卷之上。不少书卷的书名都被遮挡。
霁尘便随手拿了藏书阁墙角专门用来打理书籍的掸子,微微一掸。只见漫天灰尘袭天而来。洋洋洒洒,在这烛光的照耀下,似乎别有一番景色。
霁尘诧异住了,想不到这藏书阁内的尘埃竟能造就这般景象。
就在霁尘被这奇幻的景象吸引住时,小野兔竟身手利索得爬上了书架,硕大的兔眼望着一本本尘封的古书,嘴里喃喃着一个个书名。
“《玉台新咏》、《天问》、《淮南子》……”,这些书名霁尘只是略有耳闻,平日里都不曾观阅过。
“……《尚书·禹贡》、《管子·地员》、《水经注》!”只听见小野兔在读到这三本书名时声音是越发洪亮,激动之情不言而喻。
霁尘也算是少有所学了,看着小野兔激动的神色道:“这几本书似乎都是介绍中原地理的。莫非你想从这些书中找寻有关灵文中所述的九大山?”
“没错!”,只见小野兔一个兔跃,轻盈的步姿,完美的着陆。
“公子,这可是天命如此啊,你注定要破解九言真诀的秘密!”小野兔说着,便又回到了放着灵文的茶几上。
霁尘听着小野兔的话也是心潮澎湃,“若是天命,那我霁尘必解之!”他心里暗想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三本书取下。
“果然如我所料,所谓的五言五山便是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和中岳嵩山。”
“四方四象,中主乾坤。正如灵文中所述,五言必藏于这五座山之上!”小野兔一边浏览这三本书,一边感叹道。
霁尘静静立在一旁,关于五山的推断其实他早就猜想到了。只是余下的三言三山他却苦苦思索不得其果。
望着蹲在茶几上,双眼同时扫视着三本书,还一边喃喃自语的小野兔,霁尘微微一笑。
“可是,那余下的三山在何处呢?”显然小野兔也陷入了困境。
“黄山、庐山、雁荡山。”一声低沉而又苍老的声音响起。霁尘和小野兔兀地大吃一惊!
“谁!?”霁尘连忙做好防御的架势,双眼扫视四周,却发现空荡荡的藏书阁没有丝毫异样的动静。
“谁?年轻人,你可知我是谁?”那声音再次响起,却是霁尘无法辨别出声源所在之处。浓郁的回音飘荡在整个藏书阁,霁尘顿时感到一阵胸闷。
“你究竟是何人?怎会在我王府的藏书阁,你可是擅闯王府可是死罪!”霁尘凛冽的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四境,嘴里的话语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
“哦?死罪吗?人间竟然也能定我死罪?哈哈哈!”三声长笑回响不绝,霁尘的耳朵竟被震的麻木了。
“你……你怎会有此能耐!”小野兔的耳朵似乎并无大碍,可那一双兔眼流露出的竟是骇然之色。
“能耐?”一声反问,含尽了往事的怆凉。
“若是我有能耐又怎么会落到今日的田地!”一声怒吼,似无奈的挣扎,这个神秘的声音究竟经历了多少风霜,这个神秘的人又埋藏了怎样的过往?
霁尘无意去思索这一切,耳畔受那声波的折磨已经微微出血了。自从他遇到了小野兔之后,他便明白这个世上不仅仅只有人,还有永世凌驾于人的神与圣。
想来这神秘的声音来头不小,霁尘虽为皇族子孙平日里养尊处优,但此刻也感到了足足的危机感。
“你如此喧哗、嚣张,难不成不怕招来府中的人吗?就算你神通广大,你也一定不希望招来我父亲吧。毕竟这藏书阁是我父亲建的,而你的存在一定与我父亲有所关联。”
“哼!有其父,果真有其子!”一声冷哼,随即霁尘方才感到的压迫感顿消。
霁尘缓了缓气息,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在父亲的藏书阁,又和我父亲有何牵连?”一个个问句代表了霁尘心里一团团迷雾。
“你何不问问这缕残灵呢。”冷冷的答复,却是让霁尘吃了一惊,他竟能一眼看破小野兔的身份。
“公子……他……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