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抬起头来,有些讶然……楚良脸上居然是一副要把自己怀里的孩子吃干抹净的表情……
“孩子还这么小,看不出来好不好看的。”
楚良贼贼的朝冉冉身边挪动,伸出手来飞快的摸了孩子的脸两下,笑嘻嘻的说道,“这孩子的眼神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哦,我好喜欢夫人的孩子哦。”
“谢谢。”
楚良一愣,没想到冉冉只是轻轻道了句谢谢,心有不甘的问,“夫人,他叫什么名字啊?”
冉冉笑着看了看楚良,眼神看向了别处,半响才回答楚良的问题,“他叫冉忆。”
“冉忆?听起来好像姑娘的名字哦,呵呵。”
楚良看着冉冉怀中的孩子,心里越发的喜欢起来。孩子虽然长得还小,但是那黑亮的小眼睛却将楚良的心思全吸引住了。
“快吃饭吧,吃完我们去附近的集市上换一辆大的马车,然后再走。”陌麒渊夹了些菜放进了冉冉的碗里,虽然知道她吃不下却还是忍不住希望她多吃一些。
自从生完冉忆,她便迅速瘦了下去。其实怀孕时期的她也不怎么胖过,孩子生完以后一瘦,竟将她的下巴削尖了许多、眼睛也大了许多。
冉冉夹了些饭菜放在嘴里,有些食之无味。抬眼撞上陌麒渊满含关切的眼神,只好勉强自己吞咽下去许多饭菜。
吃过饭后稍作了休息,几个人便驾着马车朝不远处的焕城走。那焕城是南疏和西瀛之间的一道通行大门,出了焕城便是西瀛的地界。这次远走,都是陌麒渊在带路。她对这个世界不熟悉,当他问她想要去哪儿的时候,只说了句“去离南疏最远的地方”,这一路往西北方向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南疏与西瀛的边界上了。
“前面的马车停下!”
城门外,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拦住了准备要进城的马车,手里还拿着一张用来比对的画像。
“公子,前面有人要盘查,我们……”
楚良还未说完,一只大手就揪住了他的衣领,一用力便把他从马车上拽了下去摔倒在地上,只听得那高大的男人很不耐烦的说道,“老子奉命盘查各过往的马车,你个小小的侍从废什么话?”
天干燥得厉害,守在城门口本来就是件苦差事,心情本就不好偏偏这驾车的男童还直接无视自己先给车里的人通报,让一向受够了窝囊气的城门守卫大为光火,狠狠的用脚揣着地上的楚良。
冉冉听见车外楚良的惨叫,不悦的挑起马车上的帘子,冲那几个正在殴打楚良的人怒喝到,“住手!”
几个人停了下来,看见马车上美若天仙的女子,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猥亵的目光,让人看得恶心至极。
那带头打楚良出气的守卫朝冉冉走来,正伸手要摸上那搭在裙摆上的纤纤素手,一双力道大得吓人的手将他的手捉住,竟是动弹不得。
陌麒渊用帕子捂住自己的脸,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虚弱,可眉目间却隐隐有些发怒,“这位大哥,咳咳……我和我家娘子初到贵宝地,下人难免不懂规矩,还望……大哥多担待些,不要跟我的书童一般见识。”
陌麒渊伸手从怀里逃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了那守卫的手上。
“行,看你也是个识相的人,我们就不跟你那个不懂规矩的书童一般见识了。不过……”那守卫拿着手里的画像,打量着陌麒渊道,“朝廷在通缉要犯,可否……拿下帕子来让我们看看?”
冉冉看了一眼那画像上的男子,上面画的居然是陌麒渊!难道……他是犯了事的绿林大盗或者是义贼侠客?
陌麒渊眼角掖着笑意,缓缓拿下手上的帕子,那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有些狰狞的红斑,看上去像是染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很是吓人。
“得得得,快走吧,染了重病还到处乱窜,也不怕传染给别人!”
那守卫有些厌恶的看着一脸红斑的男子,不再多做纠缠,抬手让那守在门口的几个弟兄放行。
楚良从地上爬了起来,头发有些散开,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模样娇俏的女子。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爬上了马车,心里早已经将那些打他的人的样子铭记于心:等着吧,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进了焕城,陌麒渊脸上的红斑也慢慢的消褪了许多,不一会就恢复成那个洒脱不羁的翩翩公子。将冉冉、楚良以及仍在昏睡的玉箫安置在一家不太起眼的客栈后,陌麒渊便驾着马车去到了集市,准备换购一辆更大的马车。
焕城的集市不大、也不太热闹,大概是因为最近南疏与其他两国关系紧张的原因,不但赶集的人不多,平日里随处可见的来南疏做买卖的西瀛人也不多。
逛了许久,陌麒渊才找到一个老头换购了一辆可以载下三个人的马车。因为车里多了个昏睡的玉箫,原本刚好的空间显得有些狭窄了。他不得不和冉冉紧挨在一起坐,每次与她说话都能感觉得到她微热的呼吸轻拍在自己脸上,让他避闪不及。
“王爷!”
陌麒渊循声望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风烈。临走时,他吩咐一直隐在暗处的风烈保护着冉冉和楚良,怎么现在……
“出什么事了?”
“王爷放心,不是冉姑娘。”风烈看了一眼陌麒渊,侧身附在陌麒渊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陌麒渊的脸上慢慢凝聚着些冷意。
“消息……可靠?”陌麒渊面无表情的看着风烈,脸上的愠怒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他从不怀疑风烈的消息,可是却仍旧希望一切都只是风烈弄错了而已……他不信,不信手足之间可以残忍到这样的地步。
回到了客栈,陌麒渊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冒出无数想法,却又一一将它们全部否定。
想来,要做个闲云野鹤的西瀛王爷真是难如登天。他从未想过要争夺什么,可是……为什么要一步步把他逼到不得不反击的地步,一定要弄得骨肉相残才甘心么?青青已经过得不幸,为何还要让更多的人成为他们权力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