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看你们王爷。”冉冉吃力的撑起身来,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差点惹得她掉眼泪。
“冉姑娘,万万不可啊!”“冉姑娘,你身上有伤,还是躺着好些。”“王爷醒了我们会通知你的,您安心等着吧。”“是啊是啊,冉姑娘你快躺下吧。”
冉冉不理会两个费尽口舌的丫头,已经掀开被子下了地。回想起那晚发生的一切,她就无法安然的待在床上,她要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她要去确认他还活着。只有亲自确认,她才能安心。
冬茕和夏枝见冉冉态度坚决,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便不再费力劝说冉冉休息。冬茕替冉冉穿好牛皮靴子,夏枝找来了最厚的裘袍给冉冉披上。
“冉姑娘,外面下雪了,我们俩拿着暖炉护在你左右。”
两个丫头一手提着一个炉子走在冉冉两侧,一手搀扶着身子还有些虚软的冉冉。三个人刚走出屋子,那风雪便袭了过来,吹得冉冉一头黑亮的长发四处纷飞。冬茕和夏枝慌忙护着冉冉走进隔壁的屋子,两人却十分默契的静静守在门口。
屋子里的火炉上火苗正旺,散出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在这么热的屋子里披着裘袍到让人觉得热了。
冉冉脱下袍子,朝屏风后的床帏走去。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他的眉轻蹙在一起,一副被噩梦侵扰十分痛苦的样子。
“母妃……母妃……”
冉冉伸手握住陌麒渊温暖的手,心中有些贪恋他手上的温度,“陌麒渊,你醒醒,是梦……是梦而已。醒过来就没事了。”
床榻上的男子听见这温柔的女声,缓缓睁开眼来,“亦桐,你醒了?”
“嗯,冬茕和夏枝说你一直昏迷不醒,我放心不下便来看看你……”冉冉看着陌麒渊,总觉得陌麒渊那句“你醒了”问得有些怪异,听他的口气好像是知道自己才刚醒过来似的。
陌麒渊护住胸前的绷带,坐起身来,脸上是浓浓的笑意。冬茕和夏枝那两个丫头真是顽劣,他昨天就清醒了。那两个丫头定是看出了自己对她的心意,才故意把她骗来的。
“亦桐,除了身上的箭伤,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觉得不舒服?”
“没有了,那天跳进雪坑的时候脚崴了一下,醒来却没有什么大碍了。”冉冉今天并没有戴面纱,她脸上那条长长的伤疤颜色已经淡了许多,这多亏了陌麒渊的玉肤膏。
陌麒渊伸手触着冉冉的脸,她笑看着他并不闪躲。醒来那一刻,她脑子里满是陌麒渊沾满雪渣的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这般在意他、生怕他出事。
“亦桐?”
“嗯?”
他轻笑着,一遍又一遍唤她的名字,她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应着他。他像个轻易满足的孩子一般,快乐得不得了。他轻轻将她抱在怀里,鼻腔里满是她好闻的香气。
“亦桐,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么?”
“陌麒渊,我发誓、我保证,这一切都是真的。”
陌麒渊伸手抬起冉冉的下巴,对上她眼中明媚如阳光的笑意,“叫我麒渊,我喜欢你那么叫我。”
冉冉温柔的看着陌麒渊,轻声唤着他,“麒渊。”
陌麒渊眼眸里的情愫浓烈了几分,俯身吻住冉冉小巧的嘴唇,动作轻柔,一如他对她的珍视。他的脑海里满是各种各样的她:白纱镇上生气将他推开的她、轩月斋院子里沉睡的她、藤椅上哀恸流泪的她、躺在他怀里恳求他救孩子的她……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心已经被她塞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亦桐,搬来王府,可好?”陌麒渊看着有些微喘的冉冉,一脸正经的模样。
“不好。”冉冉偏过头去,有些不敢看陌麒渊灼热的眼神,“我跟你无名无份、我还带着孩子,怎能搬到王府去?”更何况,他们之间才刚刚确定了心意就搬到一起住,这样的发展是不是太快了些?
“你怎么会是无名无份?”陌麒渊伸手圈住冉冉的肩膀,声音慵懒万分、语气却是极认真,“亦桐,你早就已经是逸王妃了。”
“胡说八道。”冉冉任由陌麒渊将手环在自己肩上,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你可曾记得我给你的那块铜牌子上写了什么?”陌麒渊看着一脸迷惑的冉冉,轻笑着说,“上面西瀛梧州夫人几个字你是否有印象?梧州是我的封地,人们叫我逸王爷偶尔也称我为梧州王,这梧州夫人便是梧州王的正妻。”
“什么?”因为那铜牌子上的字本来就不多,冉冉确实记得上面有梧州夫人这几个字,当时只觉得是因为她带着孩子的缘故所以被称夫人,没想到夫人二字居然是指梧州王的正妻。“陌麒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陌麒渊伸手顺了顺冉冉额前松软的发,柔声道,“亦桐,你先不要气,听我解释。西瀛皇上对我一直心存芥蒂,我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监视之下,稍有不慎即有可能给王府里的老老少少招来杀身之祸。你来西瀛的时候,全国正在通缉要犯。我无法利用身份给你办户籍,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让你成了梧州夫人。”
“可是……你为什么不坦白告诉我而是要瞒着我?”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趁人之危,我当时只是想让你先在西瀛安顿下来,并不想让你觉得被人束缚。”陌麒渊将下巴搁在冉冉的颈窝里,语气换成了霸道,“我曾想过,等风头一过就还你自由身,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想放开你了。”
“陌麒渊……”冉冉伸手揽住陌麒渊,胸口的伤有些隐隐作痛,“你真傻。我是个有孩子的女人,跟那些未出阁的姑娘根本不能比,你却偏偏选了我,若是被朝廷里的人知道我的情况你怎么抬得起头来?”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皇上一直为我的婚事劳神,我自己做主取了民间女子反倒让他觉得安心。皇室有不成文的规矩:但凡皇室血脉都由皇上亲自赐婚,对象必须是有权或有钱人家的小姐。以我在西瀛的处境,皇上根本不愿意为我指婚,怕我借着联姻积攒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