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开的那一天,一树的桂花雨正下得欢。那幽雅的淡黄飘落在他们的身上,飘落在风中,凛凛的清冷。
他看着她的背影飘散在桂花雨里,他看见她的眼神飘溢在桂花雨里。他伸手去,想要抓住什么。只是手也凋零成雨中寂寞一滴。他突然觉得什么也看不见,眼前的桂花堆满他的心,还有无边的茫然。那是,那是她的目光,她那似蹙非蹙的目光,那就是!他说。
如同放电影时的片段,往事一幕幕地从桂花雨里撒出,洒在他溢满香气的心里。他想他会哭得很悲痛,可他一滴泪也不曾落。那天晚上,他竟然感觉那天上的星星格外清,分外亮。然后他想起了一首歌中的一句:只要曾经拥有。苦笑着入睡了。他做梦了,看见了她的目光,听见了她的笑声,还握住了她的手,夜一般的凉;她忽如一缕青烟,留下还可感觉的温度和留恋。她走了。真的走了。
幸福就是这么急促的转身,可是痛苦却长长地蚀着他的心!
他爱她!她也爱他!
他还会忍不住去看桂花。桂花依然在落,想是他的心,也在飘。桂花老了吧!爱情,也会老吗?
他记得她傻傻得问:“你爱我吗?”
他记得他答的很深情:“爱!”
“真的爱吗?”
“真的爱!”
“很爱很爱我吗?”
“很爱很爱你!”
“很爱很爱有多爱?”
“比山高比海深!”
“你此生只爱我一个人吗?”
“此生非你不再爱!”
“你傻啊!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
他记得她会一直追问下去,说下去,有时候说得泪陈陈的,没完没了,可爱又招人怜至极!
他记得最后她还会来个悲剧似的结局:“就算是我真的不在了,也心满意足了!”怎么就走了呢?还爱吗?爱呢?像桂花一样凋谢了吗?
他捧起一把落地的桂花,让它们从他的指尖静静地滑落。有一种真切流淌在他的心里:如果桂花不落,也便没有明年的新芽,也不会开出心的花,也没有另茬的香,也不会有来年的期待。萎落的花并非死亡消失诒尽!那是一个成长,一方等待,一曲徜徉的歌。
他们相识的时候是花结成蕾,相爱的时候是花蕊飘香繁花盛开,而离别就是花朵落在微风颤抖的倾诉。
他落泪了,为她无声的离去。亦为他体会了这惊奇的分裂再分裂似的成长!是这样吗?
他不相信她就这样走了。爱情也不信!
以后的日子,他开始尝试着忘记,可是记忆就是一个无力而苍茫的家伙,这玩意儿你越是回避,她越是顽固翻腾在你的回忆!
他想,就这样想着她,默默的爱着她,也好。
那桂花,他曾经看过的;那香气,他曾经迷恋过的;那眼神,他曾经深爱的,到现在她还在他的心间浩荡。他要去看她。只看一下就好。一定要去,他不相信她会真的离去。
依然在那桂花飘香的八月。桂花树依然茁壮,桂花依然香!
他询问,他寻找,他见她的渴望在疯长。
他想,他们还会有从前的快乐吗?见到她该说什么呢?还是那样淡淡笑着?还是找个小酒吧对饮?
终于一个老奶奶告诉他:“她啊,你不知道吗?太平洋式的家族血液病,活不过27岁,死了。死之前她还老喊着一个叫什么青河的人,哭啊哭死了。”
青河吗?那就是他啊。
慕然一种心痛,彻骨的痛。他惊得有些立不住,这石破天惊的消息,这铁马冰河的消息,撞得他浑身冰渣,冷到心里。不会不会,他的头剧烈地摇晃,似乎要把地球翻过来,也要再看她一下。
他的泪浩瀚的流出,是为她为她,为至爱的她!他终于还是小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他扯着自己的头发,捶着自己的胸膛,但她已经回不来了,回不来了。爱情来了,又真的老了……
他的心乱极了,烟花一般乱,他的泪长极了,溪水一样长。此刻他的呼唤是那么脆弱!那不是真的!
他不该就那样任她放弃的,自己却相信了她的谎言。
他再次想起她痴痴地问:“你爱我吗?”
“你真的爱我吗?”
“有多爱我?”
他想起她曾说:“有你的爱,就算让我真的不在了,也够了!”
想起这些,他的心更疼,眼睛更酸了。一直都是他的错。他的错!
她当年的话“死也心满意足了”,她知道自己有这样的病,她如何不告诉他?
她的心,是爱的。可是,却没有告诉他,一个人这样承担。她该有多痛苦?就该有多爱他!他该陪她走完最后的路……
她真的走了。
在那棵桂花树下,他再也等不到她了!
其实,他看见了,看见了她的爱,如桂花一样诱人的爱!
正因为爱,才会选择安静地离开!
她一直问他:爱吗?爱吗?爱吗?
她也一直在说: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生活……
他能好好的生活吗?
这次,在她走的第一个清明节,他要用香香的桂花雨告诉她,他爱她,非常认真的告诉她,他爱她爱她爱她!他会努力好好的好好的,生活……
爱呢?他终于也知道,他无法诠释什么是爱,但他却知道这样一种爱,才是真的爱:当你在爱的时候,无怨无悔,当爱去时,亦无需自怨自艾。不是所有相爱的蝴蝶都可以一起飞翔,既然她不能陪他一同飞,至少可以在拥生中真爱,在离去时尽力不让另一只蝴蝶为她负有太多的哀伤。
做梦的女孩
朱智贤的《心理学大词典》这么释义:“女儿亲父反母的复合情绪;弗洛伊德把小女孩对父亲的深情专注,想把母亲置诸一边,取代她位置的愿望,即‘爱父嫌母’的潜在愿望,称为恋父情结。”
我知道,她也知道,她在做梦。做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对于我认为她有“恋父情结”并不辩驳,她是个精明的女孩;所谓“当局者迷”,只是她却“当局者清”,殊是难得。
“太长的故事了。”她幽幽地说。
“那亦是好事。反正他是你梦中的爱人。有人可以去想,去挂念,终究是件幸福的事儿。你说呢。”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生命里其他的男人,都是他的替代品。”她表情严肃,语气平缓。
我不语。只是喝咖啡。像中药一般的液体。
“这是我现在喜欢的男人。”她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让我看。
“范竞马?”我吃了一惊。
“对!”她轻描淡写地点点头,表情有点怪异;她亦诧异我竟然知道范竞马。
天!竟然是华人三大男高音之一的范竞马。胃口够大的小女孩!
“是吗?”我故作无知。事实上,我对古典音乐一概不知,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范竞马的资料罢了。
我此刻心情起伏跌宕,我希望她能得偿所愿,我作为她的朋友,倘若有一天能认识范竞马,岂非我的梦想。愈是这样,我愈好奇,我感觉自己已经有失仪态。真糟糕。
“是的。”她颔首,表示确认。
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记者,能够像仓米(旧时朋友,今已陌路)那样,穿梭在F1的赛场之上,与舒米加,阿朗素近距离地交流。可是,我的英语水平真的有限极了。
“你真像一名记者。”她有点不愉快,但是并没有让我认为她会拒绝我的提问,我甚至发现她已经沉醉其中:被聆听,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她知道我是个善于聆听的人。
她看了我一眼,我只一味地傻笑。她无奈地摇头,然后点燃一根万宝路。
“我跟他(范竞马)在去年暑假认识。”她似乎并没有做好回忆的准备,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非常失望,这与我之计划有所出入。
“他喜欢你吗?”我大乱阵脚。
“他说我像他女儿。”她表情有点失落,只是很快就恢复原状,很平静。也许都在意料之中。
“呵呵。张翀,你真可爱!”我忍不住取笑她。当然,她知道我在讽刺她。我们相识已久,彼此诉说梦想,彼此了解。
一朝入梦,终生不醒。只一面之缘,便沉醉其中,脱离不得,如掉入苦海。他们并没有上床,这是唯一无法说明这里有爱情的成分的理由!女人,想要了解男人,在很大一个程度上,是需要通过****的!
“他无子,无女,无妻。”她弹了弹烟灰,看天际的白云,“典型的纯艺术人!”
“你很喜欢他!?”
“我确实喜欢他!”她直言不讳。
“我也喜欢AngelaBaby!”我打着哈哈。
“我出国,就是想追随他!”她没有理睬我,自说自话。我认为自己有点过分,自讨没趣,茫茫然。
“好。我基本已经了解。其实,那很不错,你要努力。”我显得有点不耐烦,当然,祝福,是出于真诚。
我没必要在她面前装君子,素来痞子自居的家伙,是不乐意为朋友改变说话的“直肠直肚”。
“我希望你能跟随他走到你想要的地方。”我补充道。
“呵——可能会有那么一天。”她显得有点信心不足。
我不语。她看起来还有话要讲。
“他陪我逛北京的胡同。我们一起谈天,他的一生很传奇。”她泪盈于睫,不再说下去了。
我突然忘记她是九零年的小家伙,她对爱的憧憬如此强烈,我自愧不如,情不自禁地感叹,“你真的好年轻,也很痴情。”
她不语。
“有梦,真好。可是,我现在连做梦都不敢做了。”
“你要敢为做梦付出代价!”她说。
我顾影自怜,为了梦想,真的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看着101大厦,心中无限悲伤。偌大的一个城市,我只能偷偷地在角落里张望,偷窥,那人来人往的香榭丽街道,来去如风的宾利与波子,抹着迷魂香水的妖艳女人,没有一样是属于我自己。
曾经有人跟我讲,很浓的闽南语,我祖籍湛江,雷州与闽南语相近,我听得不算费力。他说,“你来台湾,现在不比八九十年代,满地黄金,你以为现在来台湾真的那么好?可是很天真的。我不是在恐吓你,就算你有梦想,如果不踏踏实实地去做,那就是做梦!做梦!”
我知道,我与张翀的做的梦不一样,她做的是爱情的梦,我做的是财富的梦。可是她已经在行动了……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不敢,那便不要做梦!”她说,“人不要太现实,也不要太理想主义。”
“那便是中庸,是吗?”
“中庸是一方面。”
“那还有——”
“另一方面,是用现实的方法,去实现自己的想法。”
“我很喜欢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才刚开始呢。”
一杯水和离婚的距离
一对夫妻,最平常的一天,晚饭以后两个人各忙各的事情。丈夫坐在电脑前玩网络游戏,妻子靠在床头给自己的男人打毛衣。走过新婚的如胶似漆,时间在无事无语的日子中慢慢流淌。
一个姿势久了,妻子的手脚已经发麻,偏偏这时口渴了。于是,很不经意地吩咐说:“哎,给我倒杯水。”
丈夫战事正酣,随口回应:“你自己倒呗。”
妻子正揉动麻木的手指,在丈夫僵硬的脊背里,她敏感地捕捉到语气中的不耐烦。忽然地,一种悲凉在心头升起,那个疼爱自己的男人难道已经在婚姻中变质?她不愿意信,于是再次说:“给我倒杯水。”
丈夫依旧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妻子音量的提升:“自己倒呗,我忙呢!”
明显的不满冻结在沉默里,女人的思绪在沉默中飘远。忽然想起:就在昨天,他都不肯为她盛一碗饭;前天呢,他不愿意递她一件御寒的衣服;大前天……女人的心已经在一度一度地降温,每天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男人,竟然对自己如此冷漠,手中千针万线结成的心意,他可以懂吗?
男人的心在游戏里。亦如结婚久了的男人,喜欢在外面混,不见得是做什么见不得光明的事情,而是对婚姻生活平淡的补充。甚至有些男人不到饿时想不起回家吃饭,不是困了想不起还有张等着自己的床。
女人已经不单单是身体的饥渴,情感上的失落对于女人来说是致命的。追忆往事的同时,很容易联想到未来。渐渐远去的心情,如悬崖之壁的藤蔓四处攀爬,而无论身在何处,低头时看到的永远是无底的深渊。眼泪无声地落下来……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男人,永远也感受不到女人的心思,哪怕她就在你的怀中,你依然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当男人想起女人时,心已经走过了一个世纪。哭什么?男人不理解,却会在女人哭过N次以后开始发烦。心里会简单地想:不给你倒杯水又能咋地!就不惯你的毛病,你又不是没长手,就是不给你倒。
男人的无名火,在女人莫名其妙的泪水中燃烧。关了电脑,出去找哥们喝酒,表示我很有修养,不和你一般见识。
女人在漫长的黑夜里,任思想和泪水横行。
日子流水般滑过,每一次类似的情形发生,都会增加一个女人伤心的理由,而同样加深了男人在外面和外人多停留的习惯。
女人走过忍耐和独自承受的极限以后,她开始努力寻找释放的渠道,于是麻将、歌厅、逛街……被绝大多数女人所热爱。
而她是心思细腻的女子,她喜欢被人理解。于是,她开始和朋友在一起,闲聊时无外乎家长里短。心情不好时对着朋友哭一场,女人的心都是相通的,世界这么大,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什么样的委屈女人咽不下。可是女人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姐妹流泪,总要寻找根源,解决问题吧,一些琐碎在无形中于是被放大了。
女人开始盘查男人的行踪,哪个男人又肯一字不漏地向自己的老婆报告自己的一切呢?今天一桌吃饭的女人能不提就不提吧,万一触痛女人的小心眼,怎么说得清呢;牌桌上输了一千,回家顶多报二百,那家的女人听说自己的男人输了钱会不心疼呢……所谓谎言也始于善意,为了家庭的安定团结吗?
可是,俗话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女人的心有多细!特别是用在自己所爱的男人身上的。一个恍惚的神情,一句言语的纰漏……女人什么都不说,因为她爱他,她怕失去这个家。
看多了彩旗飘飘版的男人的故事,联想起自己男人的种种闪烁,女人怎么会不忧心忡忡。偏偏在这个年代,哪个男女没有一些可以聊到一起的异性同学、同事、朋友、甚至是网友。
战争从鸡毛蒜皮上升到原则问题,如果不幸被抓住一点走偏的脚印,女人穷追不舍,男人越描越黑,有苦难言。
累了,离婚吧!
女人翻开衣柜整理衣物,那件未曾织好的毛衣不知已经搁置了多久。忽然想起结婚时的心情:照顾他,关心他一生一世,爱他就给他快乐和自由!
可是,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忘记了呢?
那一杯水真的那么重要吗?一定要他倒给自己就不会有那么多失望和绝望了吗?其实,男人那个时候如果明白,哪怕不给女人倒那杯水,回头亲热地叫一声:“好老婆,让我再多玩一会。”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会不同。
日子有多么漫长,走的时候才能体会得到。请不要忽视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特别是对我们爱着和爱着我们的人。爱人的心是最容易受伤的,往往一切错误的开始都源于我们的不经意。
朋友,你知道一杯水和离婚有多远的距离吗?我知道,因为我看见过。也许你不会相信,可是仔细品味一下,是否在你的生活当中也曾有过无数类似于一杯水而引发的家庭矛盾呢?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模式相距甚远,男人多半是理性的,喜欢就事论事;女人则比较感性,会思前想后,由此及彼。所以婚姻中的男女最好不要留下心结,遇到事情时,两个人一定要及时沟通,让彼此感觉到:他(她)还在乎我!还爱着我!
有爱的婚姻,就算经历再多再大的风雨,都可以在风雨过后,迎来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