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可是元都。”老鸨头冒冷汗。
她伸手抚了抚额,“莫不是春香认为官府会管理这醉花街,还是这个小小的香楼?”这女人真是蠢到家了。浅笑着威胁道:“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死在这里,我会将你扔在乱葬岗;二是拿着一百两银子离开这里,地契拿来,自己出去后好好过日子。你是选哪一条呢?”顺便抽出腰间匕首在手中把玩。
老鸨看着明晃晃的匕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你们,你们这是豪取强夺。”
水澈没有说话,‘嗖’的将匕首插在了离她手指不到一厘米的破旧桌子上。只听老鸨‘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姑娘,姑娘,奴家选第二条,第二条。”
拔起匕首,她扬起灿烂如花的笑脸,很是欣慰的说道:“这不就好了。流殇,接地契,给银票。”然后,又轻抚了抚她如鸟巢的鬓发。接着看遍了整个香楼,依稀可以看出十年前的香楼应该是很吃香的,不然楼阁也不会布置这么多。虽然整体破旧了些,但是装修一下应该还是差不多的。
一个月后午时,已到深冬。水澈裹上紫貂裙袄,一袭紫色披风,连发丝都被紧紧围住,连东市里连小孩子都鲜少有这样穿过。只是,这身子愈发的感觉冷,几乎除了用饭,都在床上抱着暖炉绘图,或是想一些食材度过了。流殇虽也找了几个大夫,只是说体寒,并无大碍。今日好不容易想着出来看看,自是穿的厚的不能再厚了。
“你们听说了吗?东市天然楼前几天开业了,那里的火锅真是好吃,又香又辣,很是带味。只是,那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今日就没能去上。”一名壮汉对着自己的朋友说道,还很是回味一番的叹息。
“那是当然,我刚刚带着妻妾还去吃了,的确很好吃。不过,听说原来这家店吃死过人呢。”穿着灰色冬衣的男子面露难色。
壮汉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这怕什么,你我都是元国汉子,再说这家店不是被别人买过了,还怕什么?”
某女心情大好,一阵寒风吹来,她紧裹了裹披风,笑道:“流殇,我带你去吃火锅。”
“嗯。”流殇的声音如寒冬般,只是眉头稍皱。
片刻后,天然楼雅间,“怎么样,流殇,好不好吃?”水澈看着冒着红油的火锅,食欲大增,大冬天的吃这个,就不信还不暖和。
流殇看着满锅通红的辣椒,面微露难色,却依旧是点头。
早就知道他不喜欢吃辣的,水澈狡黠一笑道:“流殇,以后我们天天都来吃,可好?”
“嗯。”
心中一阵暖流划过,也不再逗他,水澈笑道:“流殇,我逗你的,这真的一点都不辣。”虽是红油满天冒,但却多放了花生油,将辣椒都粘在一个地方,不会很辣,拿出一旁的小碗替他盛满。
吃饱喝足了,当然是要运动一下,这天然楼虽开好了,只怕会有人捣乱,元国四皇子有权有势,又怎会让自己的慕云阁被天然楼比下去?心中微有些担心,是要找棵能避风的大树了。只是,应该找谁呢?元慕翊?不过,又该怎样‘巧遇’他呢?
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再收心时竟然走到元都外围,语气埋怨道:“元都可真大呀,流殇。”
“嗯。”
水澈止住脚步,揉揉小腿,状似难受道:“流殇,你背我好不好,我好累的。”
身侧的流殇突然身体一僵,没有说话。
“流殇,我好累的。”声音虽是可怜至极,只是脸上露出的微微笑意显得有些不真切。
“嗯。”他半蹲下来。水澈有些愣住,原本只想逗逗他的,没想到居然当真了。
伏在他宽阔的背上,她突然想到一句话:在人群拥挤的地方,一个男子若是肯在这种地方为你系鞋带,代表着他是真的喜欢你;一个男子若是肯在这种地方在你累时背起你,他便是极爱你的。
眼眶微湿,回神后,已走出了百米,跨越了千年的距离。不知不觉,两人心中种下了一生一世的种子,只是,可否会发芽生根?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天然楼还算相安无事,除却某黑衣人在食材里下毒,被小二发现,拳打脚踢揪到了衙门……除却某蒙面人恐吓楼中大厨,然后被某大厨一菜刀剁的立刻飞奔出去……除却有几个魁梧大汉在楼里闹事,耍酒疯,结果被毫不留情的扔出去……除却几个千金小姐说楼里的小二偷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再在桌子下重新‘找’到……除却官府的人搜查天然楼,‘搜’到通敌文件,然后又被说成误会一场……除却……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事了。
只是,让她担心的是,天香楼如何在在半月后开张?这绝对是个挑战,虽然已经装修完毕,但是一个妓院要想红火自然是需要漂亮的女子坐镇,而现在天香楼内没有一位女子,如何去打红这一炮?就算明日找来半月的时间又如何去成功的调教这些女子?
今日天香楼开张,水澈看着这些刚刚从人贩子那里赎回来的年轻女子,嘴角微微上扬,十天前若不是误打误撞救了她们,还真不知如何在今天开张?
“姑娘们可记住了前些日子教你们的?”秋潮(老鸨)厉声问道。
“妈妈,都记住了!”三十多个淡妆女子整齐划一的说道,声音娇弱若滴。秋潮是原香楼内那唯一身着素衣的女人,那日天然楼开业她应聘成功之后,又将她调到天香楼,但是天香楼仅有这么多女子是远远不够的,不过她自有后招。
酉时,自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好时候!
夜色未央,一些男子陆陆续续走进来,若不是这些天招牌打得响和今晚天香楼所有的酒菜都免费的话,估计所有人都要去花满楼了。不过,过了今晚,天香楼定会一跃成为醉花街第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