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三和月过去了,他还是一小混混,没有工作,出自农村,并且游手好闲。他没有跟我一起去面对我们爱情产生的后果,他没有积极的去改变,没有我想要的那种上进心。虽然他对我的宠爱没变,但我开始慢慢失去信心,我没有足够的自信去面对妈妈给的压力,此时的我就像一座一触即发的火山,随时会爆发。
绝情的话,我说不出口。开始发信息发泄我的怒火。
“只问最后一次,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找工作?”
“怎么?开始烦我了吗?”
“是,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有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人不同意!”
“我知道啊,放心,我会做到让你家人满意的拉!”
“你会?你什么时候才会,是三十还是四十啊?你不知道你让我很为难吗?”
“什么意思?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诸如此类的对话很多,每次都是不欢而散。猜忌和怀疑在我们之间开始蔓延,蔓延到我们都无法收拾的地步。
5、我开始后悔了
2008年金融危机,公司面临危机工作变的越来越难,在上司讥讽和辱骂中,我开始渴望自己是老板,在他一次又一次人说不做中,我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不答应凌,做他的女朋友,做他店的老板娘,并逐渐问他凌的状况。
在我一次又一次的询问中,他开始怀疑我跟凌之间是否还在藕断丝连,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食言后,我开始不在做他面前听话的公主,而是傲慢的皇后,我们都在弓箭上,随时爆发。
08年11月11日,他妈妈的五十大寿,我们喜气洋洋,洒后,他让我去给他买烟,我脸一跌,傲气的当着他兄弟的面,冷冷的说:“要抽自己去买,你凭什么叫我去!”话音一落,我只感觉脸上辣辣的疼,从眼里升起的雾气中,看见他举着手慢慢的看着我,眼神茫然而不知所挫。
我转身离开,他没有追过来,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闹矛盾了,其实连争吵都算不上。
6、我的爱情是为了贪图什么呢?
08年11月11日,我辞了工作,离开家去外谋生,在光棍节里我成了单身,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一人只身南下。
后来妈妈告诉我,他长过我很久,他知道我出去后,他出去了,只是我南下了,他北上了,他以为我去找我梦寐以求的杭州。
可是他怎么知道,我心中的爱情苏杭已经被他打破了!我们的爱情就速食方便闻起来很香,吃起来很过味,但是它实质上却是个披着华丽外表的蚀虫,芳香侵蚀我的身体,所谓的垃圾食品,不过是我们贪图方便简捷应世而生的,那我们的爱情到底是为了贪图什么而生的呢?
我们的爱情没有断
她遇她时,正是如花似锦的年纪,许多美丽与青春绽放在春风里。而他,也是那俊朗飘逸,才情不凡的男子,白衣胜雪,衣炔飘飘,常让许多的女子看着失了神,那般合适的两个人,恰好妾未嫁,君未娶的时候,不早不晚的遇上了。
那时他的家,是祖父母为他留下的一处有天井、有回廊的宅子。青草间隔着石头的小径,回廊上攀附着密密的爬山虎,半眼清泉,三株桃李,五树杨柳,粉红绿染的从院内滑过,清凉润泽。她随朋友到他家来画院子,看他站在柳下,看水中的倒影,便轻轻的道一声你好。他抬头来,见到的却是桃花下的一张笑脸,惊若天人。是那难抑的心旌神摇,神话中常说的丘比特之剑真的一瞬间射中了他。
她符合他所有关于爱情和婚姻的梦想。学画画的女子,有平常女子不具的清纯与脱俗,嫣然一笑的时候,那腮边的酒窝便似要溢出如水的温柔来。更难得的是她熟读四书五经,常习诗词歌赋,出身书香门第的他与她说话,便感遇了知音,有了一生与她举案齐眉之思。
于是开始了恋爱,他一通相学的朋友来,见她清秀婉雅,说好,但看她瘦弱娇柔,便笑言:“此女不俗,画诗词赋皆见功底,只怕用心太过,伤了身子。”他微微的笑,悟性,岂是辛苦所能得,如她般曼妙的女子,用心怎会落得她伤身?
却是一语成真。那****出门购颜料时,不幸被汽车撞飞,脊柱遭到重创。曾经的吟诗作画变成了与飞来横祸的苦苦抗争,他的雅趣竟已化为了给她端屎接尿,日复一日的悉心伺候。躺在床上的无助掩饰不住内心的苦痛,昔日的巧笑嫣然业已云散。她劝他离了她,去找那合适的女子,而他的家庭,开始对他的执着有了看法,最终闹得断了亲情缘分。他不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四目相对时,竟双双泪盈于睫。
命运无常,祸福从不由人控。再后来苦难似乎与她如影随形,三个月后,那本该能站起来的身子在翻身时又听到了喀嚓的一声,只是那一声,她那原本能动的双腿瞬间便软了下来。那一下翻身令未曾长好的椎体移了位,断了她的脊髓,她成了高位截瘫,腰以下完全没有了感觉。那以后,得到的结果是不要说走,甚至连自己解大小便都成了奢望。看他从一个不俗的男子,因她落得如此不堪,再想自己一生无望能走能跳,便常常的长叹。他握住她的手:“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不叹气,你还有我呢?”
他陪着她辗转于各级医院,对她的那份细致体贴常常令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动容。而她,慢慢的变得不懂感恩,躺在床上的日子愈久,她变得愈烦躁起来,常没来由的对他大叫大嚷,有时还摔了他送到手上书籍,吐了他喂到口中的饭菜,全然不顾他日日夜夜照顾她的辛劳和烦琐。河东狮吼后,她常不言语,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他却是一点都不计较,打扫完战场后将她抱到轮椅上,推到窗边看风景。
日子始终是日子,医院里住着终是要钱的,半年的时间,肇事车主在赔了两万块钱后,就忽然没了踪影,她的父母卖了房,他卖了车,卖了自己收藏的字画,除了那处祖父母留下的宅子他们再也没有了能卖的家当,可即使将大把的钱砸了进去,也看不到她的身子有任何的起色。而医生也说,若没有奇迹出现,这伤不会好了,回家休养生息,尽量减少并发症也算正道。
于是她出了院,回了那有石径、有回廊的院落。那青草和爬山虎已是枯萎得紧,而那垂柳和桃李也兀自在寒风里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条,不过是两个季节,那入眼入心的园子便没了生气,而她也失了一辈子的灵动,身子被困在了轮椅上。她哭着拿起自己原来的画,道:“纵是曾有那万千的才情,如今也断得个一无所有。”他抚着她,笑一声:“脊髓断了,我们的爱情没有断。”
日子从来都不是琴棋书画诗歌赋,柴米油盐酱醋茶处处要用钱。曾经那么曲高和寡的他,为买菜时能省得三五元,学会了和菜场里的小贩讲价;为减少她的尿路感染,学会了两个星期给她换一次导尿管,学会了每天给她做膀胱冲洗;能将那平常的鸡鸭鱼肉青菜萝卜做出各种花样。却始终不能让她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没有断。偶尔午夜梦回,她真不敢想自己曾是那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子,而他已成了一个系着围裙拾掇她的男人。
纵是不离不弃,到底难自理,不离不弃的是他,难自理的是她,眼看着没了活下去的念想。
有几次都差点得逞,却被他一次次的挽留。第三次自杀未遂后,他抱着她,一身的冷汗,悚然的说:“你若是去了,我就跟着你。”
不忍他跟着自己去,便想好了不再去死。她开始自己摇着轮椅去天井里,那回廊里便有了轮子的辙痕,那水里便有了她坐在椅上倒影,而那桃花柳叶爬山虎,石板小径青草芽,便纷纷的入了她的画。也许因了不幸后的那份意境,不过短短的日子,她的画便蜚声国内。
本该是苦尽甘来,他能伴着她闲看庭前花开落,漫随天外云卷舒的时候,他却豁然的倒了下去,是晚期肝癌,不过两个月的日子,便与春风绝了缘,临死时给她唯一的遗言是:“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们的爱情就没有断。”
有些爱情是因为分离而变得无比美丽,有些爱情是因为不离不弃而显得弥足珍贵。他走后,她留在了宅子里,面对那一屋的孤独时,她才知道:离了他的贴心呵护,自己是多么的绝望、无助和无依?
泪流满手心,然后湿了画布,她在布上画他的模样,然后幽幽的对着呢喃:“我们的爱情没有断。”
尴尬
这是紫杉第三次拿起电话了,手中的号码在眼前跳跃,似乎很想自己蹦出来为她拨号。紫杉听听外面,外面没有走近卧室的声音。她的手有点发抖,脸上的表情有点惊慌,小眼睛专注的盯着一串串号码,对自己说:拨号吧!
嘟,嘟……
喂,你找谁?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是谁?紫杉慌乱的丢下电话,脸上变成紫红色。
真没出息!紫杉生气的对自己说。
唉,准备了这些天的电话,好不容易把孩子们安顿好,趁星期天休息的时候有机会独自占用房间一会儿,居然词不达意的三个字就结束了。
有什么好怕的呢?不就是想找个伴吗?紫杉自语道。
不!紫杉摇了摇头。紫杉心里明白,她不仅仅是想找个伴,她是真的想找个家,一个能容下她、能容下两个孩子的家。这个家主要要有一个和她一样热爱着这个家的真诚男人,她希望这个男人是她下半辈子可以依恋的伴。
当然,紫杉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她一直生活在拮据之中,她需要一个好心肠的男人:还要有那么点儿经济基础、还要有那么点儿爱心、还要有那么点儿大度、还要有那么点儿真情和内涵……紫杉用手摸了摸发烫是脸,手上的凉让脸舒服了些。紫杉知道自己应该脸红的,年轻时就不漂亮的自己,凭什么对一个陌生男子有那么多的要求?更何况自己的出发点有那么多的自私和强人所难的成份。
我要看这个台!
外面孩子们争电视的喊声吓了她一跳。
紫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是要给自己加油。她看了看第二串号码,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自己准备好了的台词,喝醉酒一般的拿起电话,不再犹豫的拨了起来。
嘟,嘟,嘟……她的心跳随着这声音加快,她不禁有点埋怨起自己来,又不是小孩子谈恋爱,更何况隔着电话……
喂,你是哪里?这次的声音略高一点,问话也比较好回答。
我在B城,您呢?
我在BA城,你是哪里人?男中音问。
我是J城人,您呢?
我是Z城人。J城?那里我去过,七十年代在那里下放当知青。
真的?什么地方?
男中音说出了J城的那个乡村的地名,那地方紫杉不是很熟,此刻听到,确有一种异样的亲切感。
你有居留吗?男中音的问话让紫杉回过神来。
哦,有。紫杉连忙回答。
你做什么的?
我在服装店工作。
工资怎么样?
不高。紫杉如实的回答着。
紫杉平静下来,台词一句也没用上。她觉得很好,家乡那个不太熟悉的地方将是一个美好的话题。
那,你过来吧,我们见见面。
紫杉听懂了他要她去见面的实际意义。紫杉没有想过这么快见面,她从报上、从朋友们的口中早就听说过欧洲特殊环境中的华人两性****的快速依存方式。
在中国时,紫杉把自己圈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圈子里,对那些多角婚恋她不爱多看,也没有时间多想。
哦,我恐怕没这么简单,因为我有两个孩子。
你的孩子过来了?那你蛮幸福的。她听出了他由衷的羡慕。
是的,他们正在就读年龄。
是这样啊。你看,我不能过去,话费uye挺贵的,以后再联系,好吗?
那,我给您留个手机号吧!
紫杉报完手机号,愉快的说了声再见。
吃过晚饭,趁着没人在跟前的时候,紫杉带点得意的告诉了妹妹下午自己与人电话的经过。
妹妹看了看她,笑了笑:你想等电话吗?
当然啦,听他说话蛮诚心的。
姐,不是我要打击你。你呀,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就别再做感情梦了,实际点吧。
我不是做梦,我自己首先会真心相待的。
你别跟我急。姐,真的,一开始你就把自己的弱点全抛了出去,别人凭什么相信你?每个出来的人都有满肚子的辛酸史,不管是什么原因落得孤单的男人,和你等龄的甚至比你大一轮的,你没看见别人的要求吗?多年奋斗好不容易有钱了,而且抛开原来的生活自由了,谁不希望找个年轻的漂亮的情人?而没钱的基本上都有他们败北的劣根性。就这样的,都巴望寻个肥婆靠靠。你啊,拖着两个孩子,往别人家一带,还不把别人给吓死呀?
紫杉原本沉重的心情,被妹妹这么一闹反倒笑了。
我倒要看看有没有吓不死的,或许正好被我捡来了。
那就试试吧,别太认真,我是说别抱太多的希望,顺其自然。送你一句:聚散总是缘。
那你说这个人会给我来电话吗?
不会!你想想,换着是你,你会怎么样?
紫杉知道,妹妹的话有道理,也知道自己就这个脾气: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啊,换位想想,自己能有那么大的海量吗?这里面的东西太多。自己不是男人,当然无法去具体的分析。
紫杉身为女人,她清楚自己,她真的不能和有婚姻存在的男人走到一起,她绝对不会去伤害自己的同性,她觉得那么做是罪过,尽管她不迷信,也不相信轮回,她认为这不仅是一种自爱,所以她用行动为这个人性的乱世守护着女性的一份尊严。
在中国的经济时代,自己做什么都失败,如同自己的婚姻一样,唯一现实的是两个孩子。提到孩子,紫杉就感到心疼。
一般的时候,她不会去想,因为随便想想都有理由让她哭死,每次照镜子看到皱褶的眼就会想起妈妈。妈妈的心有多疼?自从她自己开始为孩子们的衣食病痛揪心的时候就深深的体会到了。
一般的时候她不愿意想,也不能想,那太复杂太伤神。她知道极不负责任的男人似乎不多,可自己遇上了,而且还是两次,而这两次留下两个孩子。紫杉的泪时常就在这种无助和自伤中滑落,感觉自己成了现代怨女。那时的紫杉举步维艰,更本就没有钱寻找卸责之人。在那些愁肠百结的日子里,她无从伸冤、无从解恨。几近疯狂的她差点气绝,是白发老父母用爱唤回了她轻身的念头,用爱渐渐平息了她心中的狂怒和怨恨。有时她想,或许是自己的穷做了帮凶,让那逃避责任的人恣意逍遥。
一般的时候她不敢想,想多了会头疼,一身的傲骨引出来的是两行抹不干的清泪,一切爱好都献给了无情的岁月。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紫杉的手机没有响,妹妹的劝告有用。
紫杉找到近期的报纸,这次找了个年龄稍长。有了前车之鉴,加上自己是诚心的,脸红心跳没有必要。
喂!
喂,您找到了想找的伴吗?
还没有吧。这声音有点沧桑。
我有两个孩子,但我有工作居留,我是真心想找一个家。您是做老外工的,休息时间多,您能过来见见面吗?紫杉反守为攻。是这样的,我说实话,我自己有房子,条件挺好的。我从不亏待人,如果你愿意就过来,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合得来就一起过,合不来,你走,我没意见。至于孩子,那就要看我们的缘分了。
这些话句句在理,紫杉无言以对。她默默的放下电话,心里觉着有点凄惶。这种交浅言深、素未平生的两个人,一个电话或是一次偶遇成就的一段缘是福缘吗?
紫杉忽然觉得自己待自己太残酷了:你不就是这千千万万个平凡人中的一个吗?你脱离母体初见阳光时不也是哇哇大哭吗?为什么要让生活中的一段痛苦当成一世的阴影无限扩张?
妈,我要吃饭,肚子饿了。孩子们推门而入,紫杉一愣,忽而笑了。
是缘,相聚就是缘,何必强求那已经错位了的缘?
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们一起去做饭吃,先还你们的债缘,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