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完了其它的家务,开始准备做饭,我心想看不出呀,这个父亲当的,一听儿子要回来,高兴的脸上皱纹都舒展开了,真让人妒忌。唉!我这是怎么了,儿子回来我不也一样高兴吗?儿子已1个月了没有回来了,今年招考收费员要200多人,只要是本系统的子女每个单位的职工子女都可以报考,条件是,最低的文化水平要高中文化,儿子的条件刚好可以报考,报考完后,等待了半个月,开始考试了,这个做父亲的比他的儿子还要着急,儿子见了,“对他父亲说:爸爸,是我考试你着什么急,我会考上的,你不用担心好了。”
考试成绩下来了,单位负责人把每一个孩子的成绩都张贴了出来,本单位上孩子一共考上了7名学生。我下班回来,对老公讲了,老公着急的,穿上鞋二话不说,慌忙去单位看儿子的成绩去了,还好儿子考上了。那晚老公高兴的在家都不知道忙什么好了,好像是自己考上了工作一样,叫我赶快做好吃的,待会儿子回来了好吃饭。不就一个工作考上了吗?看你高兴的,儿子不是天天在家吃好吃的吗?“你懂什么?儿子天天在帮别人打工也挺辛苦的,马上要工作了,庆贺庆贺一下嘛。”呵,看不出,这个平时少言寡语的人,对儿子真是比对自己都好,真是的。
儿子在10月12号,到了阿克苏一所技术学院去培训了,要走那天,老公帮着儿子收拾行李,忙着给伙食费,临走时,嘱咐儿子要好好听领导话,和少数民族孩子要搞好关系,不要惹事。儿子烦的爸爸我知道了,我走了。
半个月的军训结束了,又在阿拉尔站培训了一个星期,儿子打来电话,说:”自己被分配在了沿水沟收费站了,一共有40多人。”我问儿子想家吗?“妈妈我好想回家,我都大半个月没有洗澡了,我好想好好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我好累。”听了儿子话,我即心疼又高兴,儿子真的长大了。
儿子回到了离我们只有20多公里路程的收费站,因为是刚成立的新站,不能常回家,晚上还要学习。在11月14号那天,儿子打来电话:“高兴的对我说:妈妈我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快做饭,我好久都没有吃到你做的饭了。”好的,我下班了就做饭,饺子吃吗?“吃,太好了。”下班了,我急急忙忙回家,开始下饺子,还没有下好,老公也回来了,我对他说孩子要回来了。“哦,儿子在哪呢?”看你一听儿子回来,急的,还没有回来呢?不要着急还要一会回来。那你做的什么饭?下的饺子。“好,快点。”知道了。饺子刚好,儿子敲门,老公开了门,只听儿子喊着:“爸爸我回来了。”老公:嗯!“妈妈,看我回来了。”见到儿子,我都不敢认了,儿子变的又黑又瘦,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儿子抱着我亲了一下,“妈妈看我像不像韩国蛙,一身绿色军装,难看死了。”说得什么话,穿上军装多好看,把你变的英俊了。“还英俊呢?我都一个月没有洗澡了,我得先洗了澡再吃饭。”儿子急忙去洗澡了,我把饭端在了饭桌上,老公着急的忙着把吃饺子的调料在碗里调好。儿子洗完了回到了饭桌前坐下,吃了一口饺子,说:“还是家里好,我得快点吃,吃完了,我还得快点坐车回单位。”老公,你几点回单位。4点。现在都快4点了,哦,那我走了。这有瓶饮料你带上,“爸爸,不带了,我得快点走了。”那我去给你搭个的,“爸爸,不用了。”儿子走了,老公后面快快跟着要下楼,看着我不好意思,我去看看他坐上车没有。
昨天,儿子说回来,却没有回来,中午了,老公催着我快做饭,儿子不是说要回来吗?好好,我这就做饭,在做饭前我想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儿子在哪里,我打了电话,儿子,“高兴的,妈妈我们在我们站长家拜年,我们吃了羊肉还有抓饭,我吃的饱饱的了,不回家了。”哦,我都忘了今天是少数民族的古尔帮节。你这个孩子,你爸爸一早就把冰箱里的肉,鸡、还有鱼,都拿了出来,就等你回来吃。妈妈,“你对爸爸说,我不回家了,同事叫我陪着逛街,你们做着吃吧。”
我把儿子的话对老公讲了,老公生气的,不回来算了,那我们做着吃。吃完了饭。老公说是要睡一会,还没有睡上多长时间,又起来,对我说:我出去转转。过了2个小时后,老公回来了,一进门,对我说:这个小东西,我骑车去了金桥超市却没有看见他,在回到单位的大门口看见了他们单位车开出来了,我看了车上也没有他。看来老公真的是想儿子了。
今天,我打电话说了儿子,儿子你昨天没有回家,你爸爸又骑车子去找你,想见见你,却没有找到你。“儿子,我爸爸真是的见我干嘛,我又不是小孩了,我是陪单位人买东西,他们对这里不熟悉,我看了时间不够,没有回家。”儿子,我知道,是你爸爸想你了,你要明白,我们一天天在变老,你爸爸的白发也在一天天增多,希望你有时间了还是常回家看看,我们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你常回家看看我们,我们心里就踏实了!
爱,不需要语言
面对父亲,我很少说话。尽管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总是疑心父亲在我小的时候是否抱过我,是否和我玩耍过,是否在闲暇时间多瞅我两眼。要不,我怎么面对他的时候,一句话也不想说,他竟也无语。
如今我已有自己的很好的家庭和工作,还有可爱的女儿。但是对于父亲这个称呼我却羞于启口。手机响了,是父亲的号码。我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大脑神经似乎也有意识提醒我这就是养我二十多年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父亲的来电。接通电话,听的出电话那头的父亲说话也有些不自然,没有称呼也没有更多罗嗦的话语。只是淡淡的似乎还带有一丝遗憾的说:“我和你妈要上北京了,上你哥家去了,把孩子好好喂着。”“噢”我一时想不起该说什么,“你们放暑假来吗?”父亲追问到。我说:“也许没时间去了”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接着就传来滴、滴的挂断电话的声音。关上手机,我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很怕和父亲对话,哪怕是在电话里。
我尽力的想在童年的记忆里找到父亲的影子,却什么也找不到。其实自己成家为人父母后,我也理解了父亲。家里孩子四五个,在那个肚皮都难已吃饱的年月里,大人都忙于去挣工分去挣口粮。怎可能有时间有时间和孩子戏耍。父亲的年轻时候的一些事都是后来父亲和他的那些朋友同事聊天的时候听来的。父亲上学的时候学习很好,可家里贫穷的境况使得爷爷几次逼迫父亲退学回家。每次听父亲谈到他上学经历的时候,总是在他酒过三旬之时。“我那时候,就是你爷爷不供我,那时多苦啊!上初中我得翻好几座山走着去,行李是我自己抗着去的。那叫七八十里山路啊!就那厚厚的家做的鞋走不到两回就得磨漏了。”往往说到这些时,他那已醉的眼睛更红了。旁边的我心里也好象吃了辣椒,辣的我难受。可是我什么都不想说,我想默默的做好听众。爷爷在父亲二十一岁的时候就得病去世了。身为长子的父亲下面弟弟妹妹一大堆,家庭的重担都落在了年轻的父亲身上。生在幸福的家庭中的我很难体会到父亲所受的苦和累。
我很少和父亲交流,最重要的是我有些怕他。家里数他嗓门最大,高八度的音量里决不允许你有一点反抗的余地。仅凭初中的文化水平父亲当上了乡村的民办教师。学校里最怕老师的我,在家里在身边就有老师。我怎能不受约束,不敢撒谎、不敢以大欺小、不敢做一些违规违纪的事。这些都是父亲最痛恨的,看到父亲瞪起的大眼睛,从大门口就能听到父亲的吼声,别说是做,想都不敢想。最要命的是,学习上父亲似乎从来都不关注我。小学念书和父亲同校,我就从来没沾到过什么光没享受到什么优惠待遇。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时侯我们有小学生守则上面有考试成绩。每学期都要让家长写评语,爸爸本来漂亮的钢笔字却吝啬的要命,只给我写到:严格要求。到现在我脑海中还能浮现出那四个大字的模样,每一笔都那么刚劲有力,和父亲的平常那不容置疑的口气不差分毫。看到自己科科优异的成绩,没得到丝毫的表扬。满腹委屈的我在学习上丝毫不敢懈怠,因为父亲是老师啊!我怎敢给老师丢脸。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我在做人上有些值得表扬的品质,在工作上有突出的成绩我都感谢我的父亲。
如今,父亲老了。我也成家了。每次回娘家,父亲看见我和女儿,依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我从他那眼神中读的出他心中的喜悦。他总是把自己最喜欢看的球赛电视节目悄悄的换成《喜洋洋和灰太狼》,并用他那粗大的双手拽住女儿说:“走啊,我领你上商店。”不善哄逗孩子的父亲,动作显的是那么不协调。孩子在笑,而我想哭。随即,父亲消失在视野中。回来是一大抱的好吃的,有大人的有孩子的。我还是不能适应和父亲畅所欲言,他似乎也觉察到。当我和母亲谈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他已悄悄的出去了。母亲总是向我抱怨父亲玩上了麻将,我说:“都那么大岁数了,有点自己爱好还不行。干一辈子,也该享受了”。听完我说的,母亲总是不免加一句:“可怪偏向你爸爸的。”
爱,不需要语言。
蹬三轮车的父亲
当我穿梭于都市高耸的群楼之间,偶尔“小商小贩禁止入内”的字样会闯入我的眼帘,会令我的心阵阵酸楚,像针扎一样。我的父亲就是一个蹬着三轮车卖水果的小商贩,就是靠着他的那辆破三轮,养活着我们一家老小五口人。
打我记事起,父亲就蹬着他的破三轮,走街串巷,闲暇时,他也只是不停地摆弄整齐他满车的水果,他不爱说笑,也丝毫没有生意人的精明和能说会道。现在想来,我们那会儿过得挺不容易的。
我深深体会着贫穷带给我们的窘迫,我穿得很土气,没有零花钱,唯一的零食是父亲卖不掉的水果。我甚至不敢收同学的一张贺年片,怕回赠。每每同学们在一起谈及父母时,我立刻就像蔫气球似的一言不发。
我始终忘不了我上高三那年的一个三九天,天冷得出奇,风刮在脸上跟小刀刮一样。我暗暗后悔自己一时赌气,没穿上我的那件花棉猴儿,可是看看别人穿的,我觉得自己土得都掉渣。然而,父亲居然跑到学校给我送来了一件新外罩。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空旷的操场上,雪很厚,雪地上只有父亲的一深一浅的脚印和三轮车的轱辘印。他穿的那件很不合体的棉大衣掩盖住了他的瘦小,头上也没有戴帽子,脚上是一双被磨偏了底的棉靴,他的车上满是水果,被棉被盖着,只有两只冻蔫了的苹果在风雪中费力地昂着它们的头。我飞快地迎上去,父亲见我,把着车把的左手松开了,一个一个的去解开大衣的扣子,松开他一直紧夹着的右臂,从腋下取出一件带包装的新的防寒服,赶忙塞给我:“刚才我瞅雪越下越大,你也没穿个衣服,去给你买了一件,大高三的别冻坏了。”我接过来,拿着衣服前后瞧了瞧:“样子多蠢呀,再说这色儿,大红的……”我忍了忍,没往下说。父亲见我穿好后,才去系好他大衣扣子,推着他的水果车,在风雪中渐渐消失了。我穿着这件衣服,还带着父亲的体温,确实很暖和。几个同学围过来,称赞我的衣服漂亮,我总是觉得她们在嘲笑我。
这件土气的防寒服陪着我走完了漫长的冬天,我就面临高考了。我在题海和书海里苦苦地挣扎着,那些日子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的父亲在卖西瓜,每天更加起早贪黑,常常是我还没有起床,他就出去了,我都睡觉了,他还没有回来。他也只是每天为我选一个熟透了的西瓜,放在一盆凉水里,也时常买来点鸡鱼之类的东西,给我炖好,叮嘱我注意身子。我落榜了,我哪儿都没考上。我完了,全完了,难道我永远只是一只飞不出高墙的小鸡!
一直沉默的父亲终于说话了:“别自己瞧不起自己,再来一年,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你供出去。”他转过身,到一个木匣子边,平静地取出一张已经发黄但是叠得很平的纸,居然是一张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是二十多年前父亲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他还第一次告诉我当初他如何的品学兼优,如何为了同样优秀的姑姑放弃了学业,如何帮守寡的奶奶维持一家的生计。我第一次发现他眼睛好亮,里面充满着无限的希望和慈祥的父爱。
又一次,我又捧起了同样的课本,父亲同样又起早贪黑地去卖水果,给我留下各种水果,给我买来各种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一点;不一样的只有对生活的感受和对父亲的爱的感受。冬天,我又穿上了同样的红外罩,不一样的红色变成了流行色,更不一样的是我终于迈入了大学的校门,实现了我们父女俩共同的梦想。
好爸爸
2000年10月11日凌晨三点过钟,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传来父亲病故的噩耗。至今已整整十年了,如今不知道父亲在阴曹地府是否快乐、幸福?悲哀自然不是我生活的主要脉络,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别人不知道我失去父亲的痛苦,但我知道这种悲痛难以得到抚平,恐怕永驻不去。几弟兄在一起时,每每只是关注八十老母亲的健康和饮食情况,极少谈到父亲,即使如此,我还是有一种刻骨的遗憾。前段时间,我独自到父亲的坟冢,青草茂盛,我绕坟彷徨,多少往事历历在目,寸心欲碎。默默地给九泉之下的父亲点上一支烟,匆忙地走了。
也许是父亲责备我了,责备我们几弟兄了,给予我梦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见证。父亲一生期盼我能谋得一官半职,但却事与愿违,至死也没有见我走上这条道路,不能不说这是他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