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上大学的那一天,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打“的”或有专车送到火车站,我和母亲则坐着父亲的三轮车去。父亲就是用这辆三轮车,挣够了我上大学的学费。当时我真想让我的同学看到我坐在父亲的三轮车上,我要骄傲地告诉他们这就是我的父亲。
父亲把我送上火车,放好行李。火车要开了,告别时我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大声喊道,爸爸!除了大声地哭,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父亲笑嘻嘻地说,这孩子,哭什么!
北大有多远
他们是村里惟一把儿子送到城里上学的家庭。
山里学校条件差,教师水平又浅,还让家里的地分着心,从没教出过有出息的学生来。他们怕耽误了儿子,就送到城里去。
妻的一个表妹嫁在城里,帮儿子联系了学校,还让在她家吃住。可事不随人愿,妻的表妹因丈夫有外遇而服毒自杀。儿子自然不能再去她家吃住。儿子在城里上学成了问题。
他们夫妻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丈夫去城里,一边打工,一边照顾儿子上学。
他到一家建筑工地干小工。那家工地每天中午管一顿饭,可他从不在那里吃,下了班赶忙往“家”里奔,给儿子做饭。每顿都做一份可口的饭菜给儿子,他则吃点煎饼、咸菜。
不知道什么原因,儿子升入四年级后,成绩急剧下滑,一下子由前五名滑到了中下游。他急了,先是劝说,继而便打,把儿子白嫩的屁股打得血红肿胀。儿子趴在床上疼得哭,他则在一旁心痛、失望地抹眼泪。
他想辅导儿子,拿过儿子的课本,才知道根本辅导不了四年级的儿子,他想像城里人那样请个家教,可他干小工挣的那点钱,根本请不起。
他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叹息一声连着一声。
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就是让儿子每天放学回家后,把一天所学转教给他,儿子当老师,他当学生。
年幼的儿子觉得好玩,一下子提起了兴致,上课再不交头接耳,搞小动作,眼睛瞪得老虎似的,巴不得把老师讲的每句话都记住,以便晚上好教父亲。
晚上,儿子老师样地讲,父亲学生样地听。父亲有不懂的,就问儿子,儿子有的会,有的也不会,但儿子从不说不会,却反过来熊他,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父亲就羞愧而无奈地点点头。儿子还会说,自己想去,明天再告诉你。父亲心里笑笑,并不点破,就一边想去了。第二天晚上,儿子准会把那题详细地给父亲讲一遍……
渐渐地,父亲能问住儿子的问题越来越少。小学毕业,儿子竟考了全校第二名。初中三年,儿子每年都考第一。
儿子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高中后,变得懂事了,理解了父亲这些年来的苦心和艰难,就对父亲说,您今后不要再陪我学了,我长大了,我会努力学习的,您放心就是。
父亲欣喜地连连点头,可晚上照样让儿子教他。
儿子再不忍心父亲陪他受罪,想了想说,我每晚回家后,把学的东西背一遍给您听,您认为可以了,我就睡觉,您认为不行,我就不睡觉,继续学,直到您满意为止……
儿子的懂事和体贴,让父亲泪眼朦胧。
从此,每天放学回家后,儿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父亲复述当天所学,每次考试,都把试卷拿给父亲看。
儿子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了北京大学!儿子成为他们镇有史以来第一个考上北大的学生。
父亲的眼泪
“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每当听到这首歌时,泪水便从我的双颊悄然滑落,流进那朴实的黄土地。
儿子眼中的父亲是最伟大的。我的父亲当过兵,军人的优秀品质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父亲是个坚强的人,生活的艰辛使他的头发过早的斑白,他默默的为家里的生计奔波忙碌着,起早贪黑的却没有一句怨言,无论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只要回到家便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在家里他最疼爱我,每次在外面做工回来,总会给我一些小玩具,但只是一些廉价的,和同学玩的那些是自然不能比的。他更喜欢用他那满是胡子的脸,在我稚嫩的小脸上胡蹭。在我的眼中,父亲穿的永远是那件旧军衣,每逢春节,在给全家人都添了新衣服时,但却唯独忘了自己。
虽然父亲终日的在奔波,但因为要负担哥哥和我上学,所以家里的生活总不是很宽裕,再加上父亲这几年的体力明显不如从前了,也不能再去给别人出苦力,日子过得更是紧巴巴的。为了改变家里的生活状况,父亲承包了一口鱼塘,借钱买来了鱼苗,每天起早贪黑的给鱼苗积肥,巴望着它们快点长大,眼看着鱼儿一天天的长大,父亲便搬到鱼塘边的小篷里去住了,终日守在鱼塘边,守着全家人的希望。母亲也在家里盘算着用卖鱼的钱为家里添几样东西了,我们兄弟俩也守着父亲说的,等卖了鱼为我们买一套学习资料的承诺。
天有不测风云,当父亲把鱼塘里的鱼,全部病死的消息带回家,家里顿时死一般的沉寂,从
房里传来了母亲哭泣的声音:“全完了,这鱼苗可是借钱买的呀!”谁也不敢去劝母亲出来吃饭。半响,父亲来到了母亲的身旁笑着说:“没事、没事,这次是因为没洒鱼药,干什么都不可能一次就干成,就当这回是买了一个教训”。笑容却掩饰不了他那痛苦的神情。事后,我问父亲:“鱼苗死光了,全家人都哭了而您却没有?”父亲摸着我的头说:“男子汉,有什么好哭的?大不了从头再来!”直到现在,我还一直都在体会着父亲的这句话。
为了挽回经济损失,父亲更是泡在了鱼塘边,见他的机会更少了。当父亲又一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透过那昏黄的灯光,看见父亲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难道就是我那才不满50岁的父亲吗?我不敢相信。一个男子汉的自尊心深深的刺激了我,我不能让父亲为了我们再去操劳了。当我把自己不想上学的想法告诉父亲,父亲那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更混浊了,嘴里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我理解我的父亲,无奈之下,我打消了退学的念头。
一九九八年年底,我参军了,后来又顺利的考上了军校,家里的鱼塘也连续几年获得了丰收。第一学期的寒假,我用自己的津贴费为父亲买了一个刮胡刀,父亲把这个电动的刮胡刀捧在手中,端详了半天,静静的……不经意中,我发觉父亲的眼里含满了泪水,在与我的眼神相碰撞中,他可能是感觉到不好意思,用手揉了揉眼睛说:“风太大了,把沙子都吹到眼睛里了,小伙子,长大了,长大了。”我仿佛看到父亲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不少。
父亲是个坚强的人,那次流泪是他第一次流泪,他因为儿子送给了他一件几十块钱的礼物而激动得热泪盈眶,而我呢?却因为他曾经给我的一切感到极不满足,在父亲面前,我是多么的自私,多么的渺小……
几年过去了,年过半百的父亲还在为了生计奔波着,写信来还说到那个刮胡刀挺好用的。他的儿子虽然远在异乡,但却永远也忘不了那父亲的眼泪。
父亲的自行车
那辆旧烂的自行车依然放在旧屋里的位置上,它的轮胎,座位,后架……都是那么的熟悉,看着他就让我想到了很多的往事。
记得我五岁那一年,我得了肝炎,父亲很是着急,放下他手中的活,专程回来带我去治病,我做在车的前面,一直没下车,就是上坡父亲也是不让我下来,给我一直享受做车的感觉。到了镇里面,打完了针,父亲给我买了好吃的东西,我依然做在车上,他推着车,和我一起去逛集市,去看那在家里没有的东西。其实这样的经历是很多的,但我是记不得有多少次了,只知道这次是印象最深刻的了,我也知道坐其他人的车,我不是不会感到很安全的,唯有做父亲的自行车我是最放心的。
父亲的大自行车是跟我娘结婚的前夕买的,听说不上我外婆家给我妈妈的嫁妆,也不是我教书的爷爷给的,而是我的父亲用自己的劳动换来的钱买来。父亲是长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父亲小学一毕业就开始了他的艰苦的劳作,每天起早贪黑,披星戴月,为了帮助维持这个家,要到大山里去“割松脂”。每天都是一条一条树地去割,一座山一座山地去收,而后还要挑到几十公里的地方去买。这样辛劳,让父亲练就了一身强健的体魄,小时候我是记得我的父亲的胳膊的肌肉是那样的发达、有力的,好像是可以和健美的人相比的,但是父亲那被扁担压得长不高的个子和有点驼的背、脚上的伤痕是让我知道他们的艰辛,和当年生活的困难。
后来父亲从矿厂回来时买了一辆新的自行车,不过也是很大的,小朋友管它叫“大东风”。虽然是大了点,但我们兄妹三人是比较喜欢的,毕竟是新的,每次我们从中学回来都要抹下车上的灰尘,所以我家那辆自行车是保养的很好,几年了还崭新崭新的,让一些羡慕死了,还常有伙伴来取经,想知道我的秘方。因为我们知道那是父亲在矿厂用血汗换来的钱买来的,是父亲的劳动的结晶,来之不易。记得就是在我读五年级以前的几年里,父亲到了江西,韶关等地,开始是在国营的矿厂,后来是到了私人的矿厂当了采矿工人,当时我知识知道奶奶说到矿厂干是很辛苦而且是很危险的,难怪奶奶在父亲在矿厂工作的时候,是经常到我们村里的神坛社庙里去求保父亲平安,后来从矿厂回来以后我的奶奶就不给留在到那里去工作了,说是危险,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后来,父亲为了照顾家庭就在家里租了别人的店来,搞个体户,每天要四五点钟就出门,到邻村去载猪肉回来。因为新的自行车是我的哥哥到中学读书要骑,于是又骑起了那辆旧的“大东风”车,去忙他的生意。这样的这破车一骑就骑了几年时间才让它下岗,但是到了后来人家都买了摩托车,我家里还就没买,父亲好像是对那辆自行车还念念不忘似的,这也很正常,人是回对身边的东西有感情的,而且闭帚自珍的心理也是人人都有的。
我还记得我学骑自行车的时候就是用辆自行车的,我一学会,那辆自行车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我,就是废寝忘食地骑啊骑啊,从大清早起来一直骑到黄昏。有几次我都是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但辛好没有大伤。
记得有一次我是去商店了买东西的时候,我是骑父亲的旧的自行车去的,没想他的自行车的闸是那么的不灵,在长长的下坡路上,那车像是发疯的牛一样,不断的奔跑,不听我的使唤,路边的人都被我的飞车吓的起鸡毛疙瘩。就在快到商店是在半山里的腰的一个月五十米的小山坳,我快要来到半上腰的时候,我是怕车速是越来越快的时候我控制不住,万一有车来我就可能和它相撞了,于是我在到了山坳的尽头,我是从车上下来了,把车放开了,我轻轻地摔了一交,但是车就给我摔得面目全非了。回到家里我是不敢告诉我的父亲的,但是自行车的伤痕告诉了他发生的一切,但我的父亲是没有追问事情的经过,只是问我摔坏了没有,以后要小心,大概他也是知道学自行车是要摔够n次才会学到熟练。
每当我看到自行车我就想到父亲的自行车,也想到我那个还生活在农村的慈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