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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相忘江湖(1)

等你瘦到95斤我就娶你

“等你瘦到95斤我就娶你!”他的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然后邪恶的笑容开始在他脸上绽放开来。

胖妹看了看自己160斤重的圆滚滚的身体,哀求道:“95斤实在太难了,说一点现实的好不好?”

“就是95斤,多一斤都不行!”扔下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胖妹于是开始没命地减肥。没办法,谁叫她爱他呢?她因为爱他该付出的都付出了,无论是金钱、时间还是精力;她因为爱他该丢弃的也都丢弃了,无论是面子、名声还是尊严……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无路可退,所以她一定要坚持走下去。

更何况这次不是别的啊,只要她能够减到95斤,她就可以嫁给他了!这是一种怎样的诱惑啊?胖妹又怎么能放过这种机会呢?她可以做他的新娘,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只要,她能减到95斤。

一旦一个女人为了她爱的男人下定决心做一件事,那种毅力是很可怕的。

胖妹每天早餐只吃一个蛋,中饭和晚饭都去食堂打三毛钱的饭。然后,她会拿一碗汤,把汤倒在饭的上面搅拌着吃。虽然粘稠的饭吃到嘴巴里会让她觉得一阵阵恶心,难以下咽,但她还是要硬把饭往嘴巴里塞。因为她的食欲太旺盛了,她必须逼自己吃恶心的东西,这样才能让她反胃,让她觉得不想去吃别的东西。

第一次这样吃的时候,她在厕所里面干吐了将近半个小时。

她心里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好满足。太好了太好了,这样一来一定可以减很多,也许95斤就不是梦想了……

眼看着自己一天一天瘦下去,她觉得自己活得越来越有自信了。每次从他身边经过,看到他眼中的讶异,她都能感受到一种成功的快感。那是因为自己的变化而引起的讶异吗?

她仿佛可以想象自己穿着婚纱戴着他送的戒指与他一起站在牧师前面的样子,能做他的新娘,就算让她去死也愿意。因为她对他的爱已经深入骨髓。是的,就算让她去死也愿意。

渐渐地,她发现光靠节食减肥对于她来说已经远远不够了,她必须好好锻炼。于是她每天晚上都去操场跑步。

跑步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世界上最艰难的事情,挪动她那肥硕的身躯简直比登天还难。她犹记大一上学期的2400米她是豁出去拼了命才在最后一刻蠕动到终点的,她一跑步,全身的肥肉就开始不断抖动,让她喘不过气来。可是,为了他,她必须学会克服一切困难。

第一天,她凭着自己的毅力,硬是在黑夜中跑了1000米,跑到最后她忍不住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方才罢休。

第二天,她继续不懈地努力,在黑暗中拼杀1200米,她尽力调整自己的气息,把步子迈大。虽然感觉万分痛苦,她也一定要撑下去,她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放弃。

第三天,她依然在坚持,可是跑到第三圈还是觉得坚持不住了,一步也不能前行,她迈着步子“呼哧”“呼哧”地往前跑,却觉得前方离自己实在太远,怎么也到达不了终点。

第四天……

就这样,胖妹一直在坚持着,虽然还是无法突破三圈的范围,但是她的运动量已经比以前多很多了,每天她都是跑得满身大汗,然后任凭汗在晚风中风干。

于是,她感冒了,很严重,整天咳嗽不停。她向同学借来“白加黑”,却在这时得知了他感冒的消息。

“已经断药一天了,可怜哪。”他在她面前这样说。

接着她把自己的药给了他,说:“记得吃药,好好照顾自己,别再感冒了。”这一切都仿佛在他的掌握之内。她知道自己已经做了一个让他一手掌握的女人,可是她没得选择。

因为,她爱他。

然而,越是这样,他便越不会领情,他只会把她当作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仅此而已。跟她说话,他的口气总是充满了不屑:“给你一个友情提醒,你还是放弃吧,照你这样下去是没有希望的。”

“为什么?”她的眼中有泪光在闪动,“我一直在努力啊,难道你看不出成果吗?”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说:“你这样下去根本别想要什么成果。还是再教教你吧,跑步的时候如果实在感觉跑不动了,就努力摆臂,这样还可以多撑一会……另外,千万不要因为跑不动而减小步幅,这样会比较容易达到极限,在极限的那200米,你会觉得呼吸十分困难,步子很沉重,但是达到极限之后,只要用惯性跑步就好了,一点都不会觉得累。”

“我明白了!你就买好戒指等着娶我吧!”胖妹丢给他一句话。

在另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胖妹又去操场跑步。

一对又一对的情侣,或坐在看台上相互依偎,或绕着操场散步,一圈,一圈……

学校因为要种树,在土地上挖了很多很多坑,黑黑的。

胖妹跑到第二圈中间的时候渐渐又觉得有点支撑不住了,但是他想起了他的话:“如果实在感觉跑不动了,就努力摆臂……”她用力摆臂,用手臂带动自己的腿向前跑,果然奏效。她一直努力迈开她的步子,大步大步往前跑,觉得好象省了很多力气。她眼前不断闪现出他的样子,他那么用心的教自己跑步……一定不能辜负了他!每次她想要放弃的时候,都一直对自己说,再跑十米吧,再跑十米吧……甚至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这已经是第几圈了。她一直想象他就在前方,她只要一直往前跑就能追到他,追到那份爱……

好累啊,仿佛要窒息一般地喘不上气来,感觉脚步好沉重啊,迈不开步子……得挺过去,他说过,挺过去了就好了,跑起步来就不费力了。于是,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懈怠,她要拿自己的命去拼!

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仿佛有一缕阳光照在了胖妹的身上。她觉得自己跑起步来轻盈了很多,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难道说,她是真的挺过了自己的极限吗?原来会这么舒服啊,跑起步来好象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一味地往前,往前……

胖妹累了,觉得自己好象该停了,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停不下来。

在她刚想停的时候,一对情侣出现在她眼前,如果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下,会打扰情侣享受甜蜜的那份宁静的。

于是,她只能继续跑,刚要停的时候,又一对情侣出现在她眼前,她又不能停了,所以她又强迫着自己继续往前跑……

有太多对情侣在操场上散步,她不能打扰到他们。在她停下来的时候已经觉得身体快要虚脱了,浑身大汗淋漓。两只腿胀胀的,酸疼得要命。

后来胖妹慢慢挪动着她的脚步像寝室的方向走去,却觉得视线好模糊,灯光朦胧得让她辨不清方向。在一阵晕眩中她一脚踏空,眼前一黑。

然后,便不省人事了。

后来是有人在一个要种树的坑里面发现了胖妹。

她的腿骨折了。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心急如燎地看着被吊起来的腿,觉得自己的一切努力将要白费。

她知道在医院的日子里良好的照料一定又会让她重新胖起来。

她绞尽了脑汁,目的就是要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减肥的对策。

然后她忍着腿部剧烈的疼痛开始在病床上没命地做仰卧起坐。

推门进来的护士被这样的情景吓呆了。

胖妹的愚蠢行为马上被制止了。

但是,她还有别的招数。她固执得不愿意吃一口饭。

她只是一直望向窗外,用很呆滞的眼神。

这个时候,他被请来了。他坐在胖妹的床前,说:“算了吧我和你是没有可能的你别再这样为难自己了我会内疚。那句话我只不过是说着玩玩的,本来以为你会知难而退……”

胖妹却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大嚷道:“你说什么!你说出来的话怎么能够就这样算了?!”

空气中,有绝望的味道。

出院之后,胖妹每天躺在寝室的床上不愿意动,等到她想下床的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虚弱得无法移动身体。有人好心帮她带回饭来喂给她吃,都被她吐了出来。并不是她自己想吐,那是自然反映。似乎大家都对这种症状有过一点了解,不错,是厌食症。

这个时候,或许我们在这里已经不能继续把她叫做胖妹了,因为,她出落变得很苗条。她以前被臃肿的脸蛋而挤得变形的五官已经变得清晰起来,大家发现她原来可以算是一个很漂亮的美女,特别是在她苍白的肌肤的映衬下,她水灵的眼睛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在她这一生最美丽的时刻,她对在她床边的同学说:“可……可不可以让他来……来看看我?”

有人打电话叫他过来,他却对着听筒吼道:“有没有搞错啊,那也得我能过去才行啊,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是谁都知道的,你们在搞什么啊?……”

胖妹最终没有等到她的白马王子。

孤零零躺在床上的她在最后一次设想自己穿着婚纱戴着他送的戒指与他一起站在牧师前面的样子后,极不情愿地闭起了自己的眼睛。

胖妹死的时候,体重96斤。

相识于江湖,相忘于江湖

突然羡慕那些相守的恋人。种种相守,都是最真实的人生。都是温暖的人生。哪怕是吵架,都是有热量的人生。

而他们,离得那么远。远到她感觉不到他的温度,远到她伤心难过时只能抱紧自己的膝盖,在暗夜里默默哭泣。许多个夜晚,许多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躺在黑夜里,思念他几成疯狂,相思,象虫一样的慢慢啃着她的身体,直到自己成为了一个空空茫茫的大洞。夜那么长,那么黑,窗外的雨,就像她心里的泪,永远没有滴完的一天。

一个人,不孤单。等一个人,才孤单。一个人,不寂寞。想一个人,才寂寞。周围的一切开始失去色彩。想念,让她领略到什么是孤单。一辈子很短,等待却很长。心,很痛很痛的感觉。

泰戈尔说:世界上最大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大的距离不是两个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是一种思念,却要装作心里没有你。

文西总是在厌倦了其他人时对洋洋说:猪,还是你最好。

她想说:其实我不好。不想好。这样的好,我不要。难道你觉得我的心,不会疼么?

她其实很想生气,很想对他大发脾气,很想痛哭一场。可是文西只用一句话,便把洋洋冻在了那里,连心。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便让她一败涂地,落荒而逃。

是啊,她能说什么,她有资格么?他曾经对她说的地老天慌的誓言,破裂成泪,滴落在他们的那些过往里。

争吵时洋洋对文西说了很多话,一直以为有些话会随着自己慢慢老去,可最后说着说着全都说了出来,有点失控。也许是累了吧,有点厌倦这样的日子。忽然好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可当他说出那些话时,她为什么又难过了呢,为什么还会心痛,为什么还会不舍,为什么看《东成西就》,看到泪落……

有时觉得文西就像风筝,线在自己手里,无论多远他都会回来。只是不知哪天,线突然就会断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便不会像海滩上的沙粒,即便很努力地聚在一起,仍会被现实和时间,毫不留情地打散。

一些飞鸟在空中孤独地掠过,一些花朵在季节中无声地凋落,如果生命能从一端看到另一端,也许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绝望和脆弱……

他们到底都是有缘无份的人。

相识于江湖,相忘于江湖。每个人都会流泪,也许不是因为伤心,只是因为想哭泣。

念上承诺,弄丢了你

一、你还恨我吗?

收到那条陌生号码短信时,季雨正被未婚夫韩大为领去看新装修的房子。

九月的太阳,在阳台打出道道格子。季雨低头看手机屏,长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一如她此时的心情,何只三千烦恼。

“小雨,你最近好吗?还恨我吗?”

能问出这话的,只有汪小北。她季雨恨过的人,也只有他了。

“恨不恨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季雨心里想着如此,手机里回过去的却是“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这样的明知故问,到底没能掩饰季雨脸上的暗淡。韩大为用眼睛看过来,轻笑着问话“天气太热,你不要紧吧?”

季雨瞅着韩大为那张干净的脸,明澈的眸子里纯澈如星。季雨真不忍心伤他。这场婚礼对韩大为来说意味着什么。这点,季雨比谁心里都清楚。

短信回过来,季雨脸上僵住笑。汪小北回她说:我们去迪拜吧,我们说好的,一起去看海……

二、没能牵住你的手

四月的江南,雨水多如女人的眼泪。难控难收。和很多爱情故事发生的场景一样,一张饭桌上,一个失意,一个安慰。一个有意,一个无情。

那天失意的是汪小北,无情的是季雨。

隔着鸳鸯火锅升腾的层层雾湿,汪小北说着自己的过去,和爱情有关。醉意渐浓,汪小北脸上覆着悲伤,眼里流着泪。

季雨是慌的,大有被吓到的感觉。堂堂一个东北爷们,居然因为失恋,在她面前掉下泪来。季雨慌得只一个劲的给汪小北碟里舀冻豆腐。汪小北或许并不知道,季雨不善安慰人。

去火锅城之前,汪小北隔着一间办公室,临下班前在QQ上对季雨说:陪我去喝酒吧,我心情不好。

季雨居然答应了。汪小北不过是季雨共事一月不久的新同事。她对汪小北的了解很有限:他不善言辞,常独来独往,下班回家的车上,爱听着歌,看向窗外。仅此而已!

那天的汪小北情绪很低落,他面前的酒杯满了又空,空了又满。季雨拦不住,汪小北喝醉了。回来的路上,天突然下起了小雨,汪小北带着醉意走在季雨旁边。季雨的感觉没有错,汪小北的手是朝她伸过来的,却终究没有勇气牵稳住。

三、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四月快结束的那几天,雨终于停了。汪小北的脸上也不再阴着。常常隔着QQ给季雨讲笑话。

“绿豆跳楼了,从20层高楼落下。你知道它变成啥了?”

季雨说:豆花。

汪小北发来一个大大的滴汗表情:呵呵,不对!你再猜猜。

“就是豆花。你想啊,绿豆跳下来,摔开花了,不就变成豆花了?”

汪小北对着电脑屏轻笑,脸上溢着幸福。一朵豆花开进汪小北的心,灿烂至纯,香飘四溢。

说不过季雨,汪小北假装求饶:丫头,你想象力不错。可惜正确答案真不是豆花,是红豆。

“为什么呀?”季雨发来一个大大的疑惑表情。

汪小北认真地解释说:摔出血了啊,所以就成红豆了……

汪小北的幽默,惹来季雨一脸的灿烂。偶尔,季雨也向男友韩大为提起汪小北,提起他们讲过的笑话。韩大为笑过之后,会忍不丁说一句:他不会是喜欢你吧?你可是我韩大为的未婚妻……

季雨笑而不语,心里却氤氲着一阵小小的幸福,韩大为居然吃醋了。

有一天,汪小北却突然在Q上对季雨说: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四、逃跑的究竟是谁?

季雨摔门而出,眼睛红红的,脸上挂着泪,露出一副憔悴的样子。韩大为急急地跟上来,拉住她:小雨,你去哪?

韩大为又在季雨面前提结婚,这回还搬来了他的父母。他们吵架了。

“要不你走,要不我走,你自己选。”小雨立在风里,声音弱小而坚决。

“小雨,我们在一起3年了,我父母希望我们早点结婚,你应该理解。”

“你这么快就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

是。当初提出两人出国完成学业后再结婚的是韩大为,如今,签证还没办下来,韩大为却等不及了。

原因他没说,连他自己也不敢去证实:这一切和汪小北有关。

“季雨,你还爱我吗?”

季雨不说话。只将头埋进长发里,脸上没了一丝悲喜的表情。

韩大为软下心来妥协:你要我怎么做?

“给我两个月时间,如果你对我们的感情还有把握的话……”

季雨用时间说了谎,两个月,她留给的不是韩大为,而是汪小北。

韩大为搬走了,季雨没有说再见。

五、爱上承诺

湖边阵阵夜风吹过,酒后的季雨斜躺在木椅上,脸红一阵,白一阵。她的胃病又犯了,整个人蜷在木椅一角,黑夜覆过来,她便成了一个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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