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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六月十九日至三十日(2)

沿途概况:沿途尽戈壁,惟鄂博尔井附近有草及胡桐树。

疆域:地属外蒙古札萨克图汗部明安甲敏札萨克旗。

山脉:东行见对面一山,即白塔山脉。由北而南,到鄂博尔井则向东北趋,距大道北四十余里。

道路:至干湖一望平坦戈壁,此后乃渐上斜坡,小山罗列,工程稍有阻碍。

地势:东北高,西南低。高海面六千零五十呎。

气候:今日晴。早六十三度,午八十度,晚六十度。

杂记:今日骑行四十里,到站天已明,疲劳殊甚。

外蒙古计分四部:日车臣汗部,日土谢图汗部,日赛音诺颜部,日札萨克图汗部。札萨克图汗部在外蒙古之西,故又称为西路札萨克图汗。其地东至翁锦锡尔哈喇珠特,与赛音诺颜为界;西至喀喇乌苏额埒克淖尔,与科布多为界;南至阿尔察喀喇托辉及额济纳旗,与新疆之镇西县为界;北至特斯河,与唐努乌梁海为界。部内十八旗,附牧辉特一旗,共十九旗。蒙古定制日部,犹内地之省。旗,犹县也。札萨克者,号令之意。凡蒙官,如有札萨克头衔者,始可管辖土地人民,否则徒拥虚位而已。

沿途概况:沿途戈壁,草场相间,附近一带有泉千余,凡有泉之处,则有草,有帐房。从此而东,行蒙古地皆以牧为主,事农者甚稀,间有居土屋种麦及青稞者,然亦不能弃牧不顾也。沿途又见胡桐树甚多。

疆域:地属札萨克图汗明安旗。

山脉:大道往东,大山由西北往东南。距大道东北五十里至二十里间,即阿尔泰分支之杭爱山脉,亦即以前所见诸山也,蒙人或呼为乌里雅苏台山。回视镇西之北山在西南,白雪如银,相距约二百余里。

道路:道路平坦,惟多拳石阻车。由三塘湖东行之支路在柳树泉会合,详三塘湖。

地势:中间稍高,六千二百余叹,至巴彦鄂博与鄂博尔井,均六千零五十叹。

气候:今日晴。早七十度,午八十度,晚六十度。

杂记:午骑行,造蒙古人家。将抵门,主人闻犬吠出相迎,拉马请入,作问候语。蒙语日“赛贝诺”,即汉语“尔好吗”之意。彼亦答日“赛”,即“我好”之意。还问日“赛!也步准,维诺”,即“尔走得好吗”之意,我亦答日“赛”。问答毕,余升上座(即面对入门处)。小儿取桌来,高五寸,方不足一尺。取碗盛奶子茶置其上,请日“茶于”,“茶于”即喝茶之意。余则将茶饮尽,又再添,无吝色。又入门之先,必交换烟袋,吸一二口,则各还本人。如不持烟袋,彼亦授以烟袋,不妨吸一口,则退还,无须辞让也。然亦不必限于主人,则外来者相见亦然(其烟有旱烟、鼻烟二种)。余见其妇垂二扁辫于肩,缀以银首饰。帽系假珊瑚珠缀成,如盘而平。四周垂以珠旒,状似不稳。冬令则戴缎帽。未嫁,仅垂辫于后,露头而已。余行,主人送之出,妇人牵马授余,余作蒙语谢之。

途中见一老妇,年五十余,骑马纵驰,谓方自巴里坤山中被官兵驱来,问何故?因避王公差徭,故至巴里坤。因巴里坤地方官不许住,故复回耳。见其衣两肩缀红布数寸,横至胸前,大似大礼服之肩章,袖亦缀红布数寸。问其故,盖别于未嫁者也。该妇戴皮帽,如汉人风帽式。

在巴彦鄂博,蒙古男女纷纷有手持口袋来索面及饼者。驮夫每人与以干馍馍一碗,吃毕,又与以面一碗。盖彼之视面、饼为最美味之物,初不论其贫富,一见必索也。

六月二十六日 发巴彦鄂博,东微偏北行,九十一里,札木善丹。

里数:东行三十里,莫呼尔,有水草、胡桐。五里,哈达免,有水草。八里,明安乌准,有水草,有帐房数顶。二十五里,横山子。八里,下坡望北行。五里转东北行,十里,札木善丹,有井一,有草。计行土里九十一里,实测八十五里。下午五时发,次早三时到。

沿途概况:沿途草场、戈壁相间,道北大山尤饶水草,尽系蒙古游牧。夏令既届,贫者则寄居道旁,富者则入山必深。

疆域:地属札萨克图汗明安旗。

山脉:大山即杭爱山之南支,在北面与大道并趋,相距约五十里八十里间,至札木善丹日阿济博克达山,或称阿济鄂博山,山间殷红一片。西南面之雪山,即镇西雪山,图志作成吉思山。蒙古称雪小者为密亲山,雪多者为青青山,青青或即成吉思之变音耳。马鬃山在肃州北,南距此地骆驼五日程,快马两日程。

道路:道路平坦。至横山子前,则坡陀起伏,曲折亦多。幸不险阻,工程尚易。沿途拳石粗荦,行驶汽车,必须修理。

地势:始行平原,继乃渐高。达七千五百呎。

气候:今日晴。早六十五度,午七十二度,晚四十八度。

六月二十七日 发札木善丹,东微偏北行,七十里,哈拉迭令(译言:哈拉,黑也;迭令,马鬃也。言其地山上黑石成列,状如马鬃也)。

里数人口:札木善丹东行,五里,乌准忽洞,言其地有硷有井也。有井二,有草不佳。过此行河滩,车摆甚。六十五里,哈拉迭令,有水,草不佳。计行土里七十里,实测六十五里。下午三时半发,晚十二时半到。

沿途概况:沿途零落有水草,可供牧畜,然不甚美。

疆域:哈拉迭令为甲敏札萨克旗与托滚累札萨克旗交界处,同属札萨克图汗部。

山脉:阿济博克达山脉由西而东与大道并趋,在大道北五六十里之间,至哈拉迭令近不过二三十里。此外道南北另有小山蜿蜒,距大道一里数里之间。

水道:札木善丹东数里大河滩,乃山水冲刷而成(平时干涸无滴水)。哈拉迭令亦有沙沟,惟大雨乃有水,均注入戈壁。

道路:自札木善丹出,约十里,尽系顽石,车摇殊甚。过此则皆戈壁小石,无妨轮毂也。至哈拉迭令人山口,道路殊曲折。

地势:北高南低,倾斜殊甚,由西而东渐行渐高,最高处至八千五百呎。至哈拉迭令,八千二百呎。

气候:哈拉迭令早五十四度,午七十二度。晚,雨,五十度。

杂记:蒙古人喜为喇嘛,可免当差,又可致富也。人有病,则延喇嘛诵经,死亦然。将死者平生所用物件一概送与喇嘛,如死者无子孙,即将牲畜尽交与喇嘛。喇嘛一切饮食娶妻均无异常人(黄教喇嘛不娶妻,余同),惟无辫耳。又蒙俗妇女喜友喇嘛,以其位尊而身贵也。

六月二十八日 阻雨未行。

气候:早五十四度,午五十六度,晚四十八度。

六月二十九日 发哈拉迭令,东微偏北行,七十里,锡拉胡尔素(一名明安子山,又名哈勒金达坂)。

里数:哈拉迭令始向东北出山口,五里,山口尽。向东行,十五里,乌兰胡洞。译言:乌兰,红;胡洞,井。言其地有红土井也。过此经一河滩,傍山麓行。五十里,锡拉胡尔素。计行土里七十里,实测六十三里。上午十时半发,下午六时半到。

沿途概况:沿途戈壁,水草均稀。惟站口处有骆驼刺、节蒿之类,可饲骆驼。

疆域:地属托滚累札萨克旗。

山脉:大山即阿济博克达山,仍由西趋东北,与大道并行,愈趋愈远,至锡拉胡尔素而断。山顶积雪未消。西南距大道十数里或数里,亦有不规则山脉一道。又距锡拉胡尔素北偏东行约八十里,有盐山。孤峰突起,状如鳌背,其色微红。又其北相距百里大山脉一带,横绕东北及东者为甲会诸山(即青克尔山)。

道路:自哈拉迭令东北出山口,即行戈壁。地势旷阔,毫无阻碍,惟行驶汽车则须排除碎石。

地势:自哈拉迭令出,则渐行渐低,至锡拉胡尔素,降至七千呎。四围山脉,中间为一大平原。

矿产:盐山距锡拉胡尔素北偏东行约八十里,产石盐,数不可量,蒙人携至甲会贩卖。

气候:今早雨仍大。午七十八度,晚六十三度,早六十度。早起视西北面大山,白雪皑皑,然视华氏表即在六十六度。平地山间,天气相差乃竟如是。

六月三十日 发锡拉胡尔素,东北行,四十里,老龙鄂博(干站无水。译言:老龙,多也;鄂博,即石堆意。有石堆甚多也)。

里数:发锡拉胡尔素五里,道北有井水甚佳,旁有草不多。三十里,老龙鄂博。计行土里四十里,实测四十五里。午四时发,晚九时半到。

沿途概况:沿途戈壁产节蒿,可饲骆驼,亦可为薪。

疆域:地属三沁札萨克旗,仍归札萨克图汗部。

山脉:盐山距老龙鄂博正北约五十里。山之南,别有小山一道,形如裙带。大道南北均有远山,即昨日所见者。

道路:道路平坦,惟拳石当道,行汽车稍有妨碍。

地势:平原旷阔。至老龙鄂博,高海面七千五百叹。

气候:晴。晚六十五度,早七十五度,午八十六度。

杂记:沿途时见黄羊,所携黑犬辄尾追之。黄羊前足低后足高,宜跑山路,入平地则不捷,然亦非家犬所能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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