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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七月二十日 发闪单,东行,七十五里,丁该忽洞。(3)

里数人口:东行七里,又转东微偏南行。二十三里,锡伯哥。十九里半,锡拉哈达。实测计行四十九里半。

沿途概况:沿途多芨芨,为牧马最佳之草。锡拉哈达为低洼地,雨水所归,四面水草尤佳。蒙古此时,多逐雨水潴积之处而居,不近道旁井旁,非无故也。此地遍产红柳,可供燃料。

疆域:地属土谢图汗部,密尔根王辖境。

山脉:大道南北无大山,小山高仅数百尺。始行三十里,南北山相距只五里左右。至锡伯哥,则地势开旷,峰峦远隔。

水道:沿途不见河水,惟锡拉哈达系低地,众水汇归,汪漾如湖,至冬乃竭。

道路:始行多芨芨草丛,阻车。至锡伯哥尤泥泞难行,车绕东北行。然此非长年如是,惟久雨始然耳。

地势:自老瓮鄂博以东,约二十五里为长隘地。低山夹带,中通一道。过此,则成洼地。偶过霖雨,顿成泽国,此工程上所宜注意也。高海面约三千八百叭。

气候:本日晚五十八度。次早五十六度,午六十度。今日雨,故温度骤减。

杂记:同行数十人,试行调查,所得情形列表于后,以见边地移殖状况之一斑。

八月六日 发锡拉哈达,东南行,四十八里,固尔班乌苏。

里数:南行四里,入山口,至锡拉哈达井旁。四十四里,固尔班乌苏。实测计行四十八里。

沿途概况:锡拉哈达附近多水草,宜于牧畜。

疆域:地属密尔根王。

山脉:锡拉哈达附近,群山环绕,其势不高。此外北山向东趋。南山向东南趋,均无前此之崇伟。

道路:始行则芨芨丛生,可碍车行。前进则泥泞不堪,埋没轮蹄[车轮与马蹄,指代车马],惟雨水充分时,始有此现象,然可绕道以行也。

地势:地高约三千五百呎。晚住处四围皆高,中间如仰釜,故群水奔注,地极泥泞。

气候:今晚五十八度。明早六十度,午七十五度。今日天气阴雨。

杂记:蒙古地名最易明了,而为数亦少,以故同名甚多。如固尔班(三个)乌苏(水),汉言有三个水也。塔布(五个)布拉克(泉),汉言有五泉也。老瓮(多)鄂博(石堆),汉言有无数石堆也。察罕(白)毛笃(树),汉言有白树也。锡拉(黄)毛令(马鬃),汉言其地若黄马鬃也。赛(好)胡同(井),汉言有好井也。依克(大)布同(粗),汉言又粗又大也。哈喇(黑)鄂勒(河),汉言黑河也。乌兰(红)乌拉(山),汉言红山也。达不素(盐)淖尔(海),汉言盐海也。章毛(路)胡同(井),汉言路旁有井也。库伦儿(庙),汉言其地有庙也。综以上诸地名,最为常见,无地无之。北京东单牌楼有锡拉胡同,旧日不解其意,至蒙古后始知,此乃元人遗留之地名。锡拉,黄也;胡同,井也。凡北京之胡同,均可作井解。

八月七日 发固尔班乌苏,东偏南行,七十三里,半噶燥。

里数人口:九里半,锡拉托罗盖,道左有井。又九里半,赛胡同,沙沟内有井,以雨水冲刷已废。五十四里半,至噶燥,有泉水。实测计行七十二里半,沿途时见蒙幕。

沿途概况:赛胡同一带水草甚佳,住蒙古人数家,牛马成群。

疆域:地属外蒙土谢图汗密尔根王。其王府距此东北十余站,地名哈马卢敝的,有喇嘛庙一。

山脉:南北山势仍如昨日趋,而大道两旁亦有小山起伏。

水道:自锡拉托罗盖以东,有沙河一道,东西趋,经赛胡同,长约四十余里。

道路:今日地平坦。惟有小石碍车,尚有坡冈起伏,惟坡度均在五十分之一以上耳。

地势:地为高原,高海面约四千二百叹。

气候:今日天气晴,今晚六十度。明早五十八度,午七十二度。

杂记:晚造[到,去]蒙古包。误以余系北京来办公事者,恭维逾恒。锅中牛乳方热,余饮数碗,又出奶皮及炒黄米相飨。盖蒙人待客之诚,出于天性,虽处外蒙自治之下,然于北京政府犹恒表其敬意也。

八月八日 发噶燥,东南行,六十八里,甲儿罕笼头。

里数人口:东南行二十里,章毛胡同,道左有井。四十八里,甲儿罕笼头,有泉。实测计行六十八里。

沿途概况:沿途尚可牧畜,垦则无水可资灌溉。若赖天雨,则丰歉毫无把握。凡戈壁之地,均然也。

疆域:地属密尔根王,土人称王子家。

山脉:南北均有大山,与前昨均连,山势至此较为雄伟,由西而东趋。

道路:今日多上坡路,起伏不定。惟无巨大岩石,工程尚不甚难耳。

地势:地势渐行渐高,成一高原,高约四千八百叹。

气候:今晚六十度。次早六十二度,午七十度。今日晴阴交加。

杂记:医药之术,我汉族发明已在四千年前,然竟有他族,虽居今日,尚不知医理为何物。或虽知有医,而其理与我大相悬隔者。南洋土人有因父母已老无用遂活埋者,既不待其病而置之死,自无医之可言。青海番族视人病将危,遂将其手足捆成一处,置之门后,以待其死,其无医可言亦可知矣。若新疆之哈萨克,病食水银,更为吾人所骇闻。惟蒙古古来则有针灸术,然一般人则多用喇嘛祈祷。祈祷之法,喇嘛至家,先取羊角一枚,向火灼炙,验其裂纹,以定疾之轻重。轻者以牛酪以祝神,重者则宰羊,盖以此可解神怒也。喇嘛执羊断其头悬竿上,更取余肉煮之,念念有词。俟釜肉熟,取肉块掷之空中,或投之火中,即谓神已来享,病者当愈云。闻蒙古指作祟者多为杨六郎,故有“敬五郎,怕六郎”之俗语云。

八月九日 发甲儿罕笼头,东南行,五十二里,苏机。

里数:东南行二十里,库伦底儿苏,道左一里有庙,喇嘛十余人。又三十二里,苏机,有井。实测计行五十二里。

沿途概况:库伦底儿苏一带,草场优美,宜于牧畜。

疆域:甲儿罕笼头属外蒙土谢图汗部,密尔根王旗界。库伦底儿苏属内蒙乌兰察布盟茂明安旗界。苏机属乌兰察布盟白令王,与茂明安旗交界。

山脉:南北两面均有远山。

水道:库伦底儿苏有水自西而东。在甲儿罕笼头见有沙河一道,自北而南。

道路:多上下坡,为雨水冲刷,颇不良于行。库伦底儿苏一带,多芨芨丛,亦足以碍车。

地势:始行多山地,渐行渐高,至库伦底儿苏,骤然低下,形成台地。过此又渐高,至苏机,高海面约五千五百叹。

气候:今日阴。晚五十八度。次早六十度,午八十五度。

杂记:库伦底儿苏,译言芨芨草也。

库伦底儿苏有庙,活佛去年死,今年又访得一小孩,仅七八岁,谓即系活佛转生。余以手摩其顶,蒙人视之,惊讶万状。盖以神圣之佛头,非常人所得而抚摩也。

库伦底儿苏往包头支路:

库伦底儿苏南偏东行。三十里,索巴儿甲。二十里,奥儿格湖。二十里,锡拉化。二十五里,锡拉策老庙。六十里,爱不哥河。四十里,同兴公。二十里,贝耶鄂博。二十里,赦台河。二十里,人太和。三十里,拜申图沟。三十里,毛胡同。三十里,赛扣沟。二十五里,后地。二十里,前地。四十里,包头。此道谓之东大道。

又库伦底儿苏南微偏西行。四十里,都宫河。四十里,察罕鄂博。四十里,马罕鄂博。四十里,爱不哥河,会东大道。中间须过山路,稍南行,此谓西大道。包头之商于蒙古者,多取之。

八月十日 发苏机,东南行,七十五里,混混布拉克。

里数人口:东南行十二里,哈喇托罗盖,译言黑山头也。道北有山,山上有鄂博一,蒙古十数家。十四里,乌兰布拉,译言红泉也。四十二里半,莫火罗依列更。六里半,混混布拉克。实测计行七十五里五分。

沿途概况:沿途无大水草,惟骆驼尚可牧。

疆域:地属白令王。

山脉:南北山势均向东南趋,至混混布拉克,山势稍紧。水道:沿途沙河甚多,均由北而南,非雨则不见水。惟混混布拉克有围绕东、西、北三面之沙河一道,底有泉,细水长流。

道路:今日道路多升降坡陀,又多沙河,不良于行。

地势:地属高原,高约六千呎。

气候:今日晴。晚五十六度。次早六十二度,午七十二度。

杂记:旅行蒙古,必赖驼运。而养驼之家,类在绥、包及甘肃之镇番一带。其驼队出发时,组织至为严密。俗例每一百五十驼为一帐房,帐房之内,置五人。日掌柜(亦名领房),职司管束伙计,及到站时招揽货物。骆驼放厂时,则须守夜,并须认识路径。其年薪至优一百二十两,并随时可带一二驼货,其运价归为己有。日先生,司驮水、收拾货箱、接送骆驼、放马、寻马等事。坐厂时,须守夜。年薪最优五十两,亦可带一二驼货。曰打头,司饮食及领路,年薪三十两,余同于先生。日伙计,司拉驼、放驼,每日守夜。年薪三十两,亦可带一二驼货。日帮锅(亦名二头),司放马、烧火、洗锅、下面,其所得与伙计同。以上各人,饮食均由养驼之家付给。帐房之内,坐位各别:掌柜右,先生左,打头坐先生之左手下。至于养驼之人日财主,多不随往。设有至者,则以先生之位让之,惟财主无发言权。蒙古人人帐,必趋掌柜之前,知坐此位者,必能蒙语也。骆驼至夏季必脱毛,其毛除织线使用外,均归财主。颈腿之毛,则归伙计,收拾落毛,亦属伙计。一队骆驼不能尽令负重,必有空驼以为预备。冬令为骆驼最强盛之时,每百驼可载九十担,三月可载六十担,正二月可载八十担。每担二百四十斤至二百八十斤。

八月十一日阻雨未行。

闻去归化一站,地名可可依列更,附近变兵二百余人,散布各处,掳掠人畜,掳人日请财神。盖彼所欲掳者,必有资产及有名望者,每人需索数千或数万,或鸦片、枪弹若干,如不交则杀害之。此系民国三四年巨匪卢占魁之衣钵。其时卢自称为独立队,故今日匪亦相沿云。此间距匪仅二站,前进知必无幸。今早命同行者杨振山君,骑余马同驼夫二人往锡拉毛利招,请兵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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