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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绝境中的突破

脚步声传来,一道身影出现在华羽眼前,是那个外号叫猴子的佣兵。由于华羽呆在阴影里,猴子并没有发现华羽。

猴子朝管道里望了望,正要进去搜找。突然!一声呼啸自管道中传来。

“嗖”

猴子的瞳孔徒然扩大,目光中一支箭矢飞驰而来,箭矢快速刺破空气的压迫感侵入心神。紧接着,猴子感觉到胸部一阵急剧的压迫感。

眨眼之后,那支箭矢没入了猴子胸口。不敢置信的神情出现在猴子脸上。为什么管道中会飞出一支箭?为什么这支箭会准确地刺入自己的心脏?为什么身体突然寒冷起来?突兀出现的箭矢令猴子脑中满是疑问。体内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猴子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双目睁大,紧紧盯着刺入心脏的箭矢。这一定是幻觉,我不会死的,不会的……猴子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将要死去的结局,他不明白死亡竟然会来得如此的突然和简单,最关键的还是这个承受者是他自己。

可是,此时刺入胸口的箭矢和越来越恍散的意识无不在提醒着他这个冰冷而残酷的现实。他的身子缓缓向后面倒去。

忽然间,猴子想起了追赶的那个少年手中拿着的正是一张弓箭。于是灵光返照般他竭尽全力,扣动了镭射枪的扳机。

……

把箭射出之后,华羽就迅速跑离了原地。跑了许久,眼见身后没有佣兵追来,华羽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小心地在管道中寻找出口。

……

刀疤非常愤怒,他是一个老佣兵,做的却是有暴利的毒品生意,多年的经验让他做事极为谨慎,每次交易前他都要先到交易点探风,这次交易也不例外。这个地方他观察了一个月之久,确认没人来这,才将此地作为交易地点,那里想到今天突然会有人来,导致几百万的生意泡汤了。更关键的是还让那个人跑了。深知宇龙国对毒品交易的打击力度的刀疤知道事情如果败露出去,那他这辈子就只能在牢房里度过了。所以一定不能让那个人活着离开。

至于杀人,刀疤那有着狰狞疤痕的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几年的佣兵生涯中,死在他手上的人命也有好几条了,他不在乎再多一条命,处理一具尸体可比被缉毒队里的那几个变态盯上要好多了。

所以,尽管此刻身处在肮脏的下水道,刀疤也毫不介意,重要的是把那个人杀了。

就在这时,爆炸声在下水道中响起。刀疤迅速转步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片刻之后,刀疤赶到了猴子所在的地方。却见猴子躺在地上,而且胸口插着一支箭,再把手指在猴子鼻孔前一搭。猴子竟没了呼吸。刀疤心中一震。猴子竟然被杀死了。

那个人手里有武器而且是行家。脑中的佣兵经验让刀疤瞬间做出了判断,虽然对猴子的死感到可惜,但此时给刀疤更多的是警惕。突然,刀疤身子半蹲后转,手中的镭射枪紧紧锁定前方出来的身影。

“谁?”

“别开枪,别开枪,老大,是我,胖子。”

眼见出来的是胖子,刀疤放下枪,一脚踹飞胖子,随后又怒骂道:“谁叫你下来的赶快给我回去守着,要是让那个人跑了,你就别想活了。”

“不是啊老大,我听见爆炸声以为你们已经找到那小子,我就下来了。而且那个下水道口的梯子已经彻底烂了,光凭那个小子是爬不上去的。”胖子起身后连忙解释道。

“最好是这样。”刀疤冷哼道。

“老大,猴子不是也下来了吗,他呢?”

“在地上,被那个人杀了。”

“什……什么,被……被那个人杀了。”刚才忙着跟老大解释,胖子没有注意到地上,这时听到老大的话,他往地上一看才发现猴子正躺在地上,胸口正插着一支箭。胖子的脸色登时一片惨白。随后杀猪般的尖叫在下水道中响起。

刀疤厌恶地看了胖子一眼。

“闭嘴。”

胖子一听,立刻闭上了嘴巴,可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小媳妇受了委屈的样子。

随后,刀疤向胖子问道:“那个人手中是不是有弓箭?”

胖子看着猴子的尸体,嘴唇颤抖着说:“是,那小子手里拿着一张黑色弓箭,身上还背着箭壶。”

刀疤微眯双眼,沉默了一阵,说:“一定不能让那个人逃出去,我们两个一起找,你不要离我太远。”

说完,刀疤便继续向管道中搜寻过去。胖子哆哆嗦嗦地拿出镭射枪,跟在后面。

华羽几乎找遍了整个下水道,可还是找不到其他的出口。四周,大多是阴潮、灰暗和堆满泥污垃圾的堵塞管道。看来从其它地方是出不去了,只能回到进来的地方等待机会逃出去。打定主意,华羽就往入口的方向走去。

片刻之后,华羽便到了入口处附近。当他看到入口处的情况后,心中却徒增了几分绝望。跳下来的时候华羽没有注意,入口距离下水道地面太高了,光靠自己根本上不去。难道要一直躲在下水道中束手就擒?

就在此时,下水道中再次传来声响,有两道身影正往这边走来。华羽的目光转到走来的两人身上,是刀疤和胖子。难道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终究还是逃不了?不!以前的苦难不曾让我屈服,现在也一样,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华羽的眼神渐渐凝聚,心中默默地想了一阵,一股绝然的气息自华羽的眼神透出。

他在黑暗中缓缓地沿着另外几条管道悄悄绕到了两人背后,取出了两支箭矢,放在弓弦上,然后举弓指向两人……

……

阴暗的角落,一只浑身沾着污秽,毛发孤瑟湿滑,皮骨瘦削的老鼠紧紧地盯着它前面的那只已然死去的猫,目光如炬,且泛着坚决而凌厉的光芒。盯了一阵后,那只老鼠骤然冲向死猫,在死猫的身体上狠狠地撕咬起来。

……

刀疤是有着丰富经验的佣兵,多年的佣兵生涯中他曾多次陷入危险的境地。但每次他都靠奇异的危险预感能力度过了危险。所以刚才猴子的死让他开始警觉,本能的将全身心神都投入到对环境的观察之中。突然,一股寒意从背后的脊椎传入大脑。刀疤骤然转身,双眼的瞳孔中映出两支突驰而来的箭矢。被箭矢锁定的冰冷恐惧感使得刀疤冷汗直冒,湿了全身。眼看箭矢飞至,仍保持着转身姿势的刀疤以一个怪异的动作急剧下蹲,险之又险的躲开了分叉飞驰而至的一支箭矢。

好险!刀疤心有余悸的看了从身旁掠过射在地上的箭矢一眼,庆幸对危险的预感让自己再次躲过一劫。

华羽射出的两只箭,其中的一支箭因为刀疤的先觉,给躲开了。但刀疤身旁的胖子就没那么幸运了,那另一支箭无声无息地没入了胖子的脖颈,胖子僵硬的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惊愕、恐惧,最后缓缓倒下。

刀疤这时自然顾不上身旁的胖子,躲过箭支后他便迅速抬起手中的镭射枪,扣动了扳机。

“砰……”

此时,华羽心中也是一惊,他没想到刀疤竟然能躲过他射出的箭。一步错,满盘输。华羽已经躲不开刀疤的极快反击。

镭射枪的激光击中了华羽的右腿,然后烟花般爆炸开来。如潮水般的疼痛瞬间将华羽淹没。华羽跌倒在地,右腿此时已经血肉模糊。

刀疤边往前跑边等待镭射枪续能,完毕后就朝华羽射击,幸运的是,这次华羽并没有被击中。镭射枪的激光打在了华羽附近的地上,爆炸开来。四溅的碎石块打在身上,却是同样的灼痛。

看着逐步逼近的刀疤,华羽的内心却异常的平静。在决定射出箭矢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既然情况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解决问题的方法毫无疑问只剩一种——拼命。或者你们死,或是我活。所以华羽已经有了面对当前结果的心理准备。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那么在被杀之前,他便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抓住最后的一次机会将眼前的佣兵一起拉入地狱。

华羽再次拿箭引弓,冷冽的金属箭头指正向自己急速靠近的刀疤。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随着一丝丝华羽自己无法察觉的黑雾布满双瞳,他眼前的环境发生了变化,瞬间变成了无声电影中的情景,安静而诡异。

痛?华羽此时感觉身上那流淌着鲜血的伤口不怎么痛了,从伤口处传至大脑的痛感好像被什么给减弱了,直至最后竟完全消失不见。莫名之间,华羽进入到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清醒与冷静的状态之中。

在华羽的的眼中,周围无形且不可捕捉的空气也开始发生变化,奇异地变成了一团团肉眼可见的如云的气流。这一团团气流在不断的改变着形态,渐渐地,气流团与气流团之间出现了一条条较为明显的界线,纷繁的界线在空间中如水面上的波纹般不断向四周扩散。一条半寸大小却幽暗深邃至极的真空通道旋即在界线之中隐约浮现。当华羽的感识触摸到这条奇异的真空通道上时,只觉脑中轰的一声,一股通明之意瞬间充斥脑海。

华羽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终于领悟到【无声】了。

在这危急的一刻,华羽明白了【箭法四境】中“风便是箭,箭便是风”所指的是什么。它指的是射箭时需从风中感知出那一条能与风共振的独特“箭道”,这样才能将箭矢在飞驰中真正的融于风中,而不是乘风,更不是破风。当箭矢沿着箭道射出之后,便再无空气的阻力,自然也不会产生声音了。可以说箭矢进入到箭道中后,便如在真空中跨越着空间飞行。这时候,箭矢将会得到极大的加速度,箭矢的轨迹将更加的难以捕捉。

箭速暴增!威力暴增!无迹可寻!这才是真正的【无声】!

华羽此时还保持着拉弓的动作,弓箭上的箭矢却已经不见了。他不知道箭是什么时候射出去的,仿佛箭矢突然就在拉弦的双指之间消失。不过冥冥中,华羽还是能感受到箭矢正沿着那神奇的箭道无声无息地向刀疤飞去,似一条骤然发动攻击的毒蛇。不,更确切地说,此时的箭矢要比毒蛇还要诡异、刁钻。

同一时间,刀疤的镭射枪也已经准备就绪,他心中不由生起一丝喜意,这么近的距离,这个人必死无疑!

“砰”

最后的死神之音敲响。

镭射激光再无悬念地打在了华羽身上,这一次是在胸脏的位置爆炸,华羽被爆炸的恐怖力量掀倒在地,再也没有了起身的力气,剧痛也重新降临到了华羽的身上,如同一把拉锯在华羽的神经上来回切割。

刀疤见状,脸上再次挂上了难看的笑容。赢了,呵呵!最后的胜利一向属于我刀疤。

呃……这……这是什么?刀疤的眼眶骤然扩大,双目犹如铜铃,满脸不可置信。这支箭为什么会在我的脖子上……我不记得自己中过箭啊!这支箭是从哪里来的?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怎么可能会死?……满脸不甘的刀疤被脖子上那贯穿而过的箭矢带走了最后的生机,同样倒地了。没人发现箭矢之上附着了一层薄薄的黑雾……

死神的镰刀又收割了一条生命。

无法忍受的剧痛如海啸般袭卷了华羽,然后将他彻底地淹没。华羽的身体已经大半冰冷,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意识渐渐消失,华羽的双眼本能地关闭了。世界陷入了黑暗。

咚……咚……咚……

黑暗世界中忽然响起了仿若来自远古洪荒中的鼓点声,这声音低沉、浩瀚,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咚……咚咚……咚咚咚……

鼓点声越来越密集起来,一粒似黑色又似白色的发光闪灵突然出现在黑暗世界中,然后飞速旋转起来。这粒闪灵一出现,其周围的黑暗便立刻消散一空。一会儿后,黑暗世界中出现了一种竟然会吞噬黑暗的“光”。这种光,光从表面看就让人觉得神奇,如果看久了还会使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莫名的尊崇!如同面对着数百万前,甚至年代更为久远的先祖!很明显这种神秘之光并不属于我们所知的与黑暗对立,并能驱散黑暗的那个光明。这光,明显要临驾于光明之上!

随着神秘之光的的旋转,扩散,黑暗世界中的“黑暗”都尽数被吞噬,最后,竟在原本黑暗和死寂的世界中衍生出--一丝生机。

……

或许是刚才太过吵闹的缘故,下水道中此时格外的寂静,静得似乎都能听到阴暗角落里老鼠的呼吸声。

在某个角落里,那只勇敢地冲向死猫的老鼠,此刻仍在啃食着尸体,一会儿后,它抬起两只细短的鼠爪挠了挠嘴巴,有些不满足于腐烂至皮包骨的死猫那没剩多少的腐肉。于是,它便又开始四处觅食。它穿过一个接一个的管道,淌过一滩又一滩的污水。最后,它看到了此刻最想得到的东西——尸体。

有尸体便有肉,这是老鼠简单逻辑里最能想到的。它耸动了一下嘴上的鼠须,确保没有危险,然后才慢慢地摸索了过去,爬上了其中较小的那具尸体。那是华羽的身体。它选择这具尸体,是因为这具尸体较小,再一个就是这具尸体上有许多半熟的肉块,想必味道极为可口。它迷醉地在尸体上嗅了嗅,诞液已是满了细尖的口腔,止不住地溢了出来。当它就要下口的时候,尸体却突然动了一下,然后竟睁开了眼!老鼠惊得连忙飞速逃开,躲到角落里瑟瑟地注视着这超乎它常识的一幕。

没有什么会比死而复生更让人震惊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生命的铁律被打破了?还是有位于生命铁律之上的力量存在?

原本已经死去的华羽,此刻却睁开了眼睛,而且身体上竟然出现了生机。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极为诡异的事了。只不过,不同的是此刻他睁开的双瞳已是彻底变为无比深邃的漆黑色。他的眼神鬼魅妖异,仿佛降临到人间的“掌控者”睥睨着世间的一切。

随后,他那深邃的漆黑双瞳中冒出更多丝丝袅袅的黑色雾气,随后飘浮在他的身周。

黑色雾气越来越浓,直至几乎将华羽的身型遮掩。这时,华羽的身体神迹般地随雾气浮在了半空。围在华羽身周的黑色雾气缓缓地将华羽包裹了进去,形成了一个黑色光茧。

被光茧包裹以后,只见华羽身上的衣物如被烈火焚烧过后的纸张,微微波动之后便离析湮灭在空间之中。更为神奇的是,悬浮在半空当中的华羽赤裸的身体上,血迹竟完全消失了,而且几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片刻之后,华羽的身体就再也见不到一处伤痕,皮肤竟变得跟初生的婴儿的一样柔嫩光滑。

黑色光茧仍浮在空中,此刻,下水道中好像终于被解封,恢复成往常的样子,阴潮灰暗,时而寂静,时而响起刺耳的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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