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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国运纪事(3)

上海商团成立。上海商团前身是上海工商界的各种体育组织,主要宗旨是保护商人的利益。1906年(光绪三十二年)由沪学会体育部、南市体操会、商余学会、商业补习所和沪西体操会五团体组织成立的临时组织,由李平书、曾铸主持。1908年(光绪三十四年)2月间,临时商团定名为上海南市商团分会,会所设在沪南商会分会内,由李平书亲任会长,直接归属总工程局领导。南市商团分会纪律严明,训练严格。商团所需枪支弹药由清政府地方当局提供。本年3月12日上海南北商团在斜桥西园召开特别大会,到会者1000人,会上,上海商务总会议董事沈缦云宣布先成立一个全国性商团临时会,然后由上海发函各处,劝其组织商团,等到各地商团纷纷成立后再组织义勇队,以达到保家卫国的目的。当时应邀出席会议的革命党人宋教仁发表演说,猛烈抨击列强对华的侵略行径。本日,上海南方商团会和沪北商团体操会联合,并联络其他商团组织正式成立上海商团,设正副团长各一人,编为五个中队,约6000人。重要成员有中小商人、店员以及部分宗教界、文化界、教育界人士。在上海光复的战斗中,商团英勇战斗,立下了汗马功劳。

3月28日。梁启超赴台湾考察。梁启超乘日本笠户九号轮船由日本抵达台湾。此行目的是考察台湾的财政状况,并筹集款项。这次游台历时1个月,感触颇多,所见所闻都令他非常失望。筹款方面也一无所获。后来,他将考察所得写成了《台湾游记》一书。

3月30日。出使日本国大臣汪大燮奏请清政府饬令学部要求内外各学堂,仿照日本一体添设国语科,教授学生“官音”,以便统一全国语言。

清政府驰禁广东各项赌博。

3月31日。外务部再次向英国驻华公使声明:不丹和尼泊尔是中国的属国。

谭人凤赴两湖策划起义。此行是受同盟会本部委派,到两湖地区联络同志,谋划策应广州起义。是日,谭人凤在长沙主持召开秘密会议,商议起义事宜。同盟会会员新军排长刘文锦报告了革命宗旨。会议决定运动新军发动起义,旋以事泄未成。

本月。湖南饥民3万余人,聚于岳州、华容、南州(今南县)等处捣毁厘卡分局。

4月

4月1日。清政府任命云南陆军统领钟麟同为陆军第19镇统制。

4月3日。清政府颁布全国军队训谕六条。其内容为:(一)尽忠节;(二)守礼节;(三)尚勇武;(四)崇信义;(五)敦朴素;(六)重廉耻。

万国防疫会议在奉天(今沈阳)举行。中、英、美、俄、德、法、奥、意、荷、日、印等国都派医生参加了这次会议。会议由伍连德任会长。摄政王载沣致电祝贺。这是近代以来在中国举行的第一次国际学术讨论会。

4月6日。东三省测绘局正监察官焦滇因盗卖军用地图给日本,本日被正法。

4月8日。温生才刺杀孚琦。温生才,字练生,广东嘉应州(今梅县)人,1870年出生。自幼家贫,长期投身于行伍。1903年(光绪十九年),到南洋做工,同年加入同盟会。1909年,他参加了南洋华侨组织的暗杀团。本年春,革命党人准备在广州发动起义。为防止广东水师提督李准阻碍革命,准备先把他炸死。但没有成功。温生才在1910年广州新军起义前,曾立意谋刺广州将军增祺,因无炸药作罢。本年2月,他从南洋来到广州,得知李准是革命党人起义的最大障碍,便决心把他除去。是日,华侨飞行家冯如在广州燕塘表演飞行,广州将军孚琦以下官吏都前往观看。温生才听到消息后,在东门外一茶馆等候至傍晚,忽见有卫队前后拥护一顶官轿,呵道而来,以为是李准来到。温生才突然冲出,左手攀轿,右手出枪射击。卫队、轿夫惊逃四散。温生才接连射出四枪,才知击毙的是广州将军孚琦。

温生才被捕后,在审讯中谈笑自若。清吏要他招供,他说:“晚饭来吃,懒得说话。”清吏送来饭菜,温生才边吃边说:“由于清人专制,残害我同胞,使得民不聊生,故欲先杀满官,后杀满族,为四万万国民申冤。”清吏要他供出同党,他说:“此系一人所作之事,并无同党。”清吏威胁要对他严刑拷打,他说:“何不将来试之。”4月11日,李准提讯,问及行刺情形,温生才眉飞色舞,说放第一枪时见卫队走散,心中感觉非常畅快,接着连放两枪,心中更觉欣慰。李准又问他的同党及主谋姓名,他拒不回答,对他施以酷刑,仍面不改色。4月15日,温生才被押赴刑场处决。途中,他大声说:“今日我代同胞报仇,各位同胞必须振奋做人方好。”

同盟会统筹部决定如期在广州起义。经数月筹备,统筹部已组成拥有“选锋”800人在广州城内设立秘密联络点38处,省城内外及各省革命力量已大致联络就绪。是日,设在香港的同盟会统筹部召开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同盟会骨干数十人。会议决定4月13日起义。派“选锋”队分十路进攻广州城内各要地。分工如下:(一)黄兴率南洋和福建同志100人进攻总督署;(二)赵声率江苏和安徽同志100人进攻水师行台;(三)徐维扬、黄纪彭率广东北江同志100人攻督练分所;(四)陈炯明、胡毅生率民军及广东东江同志100人防截旗满界,并占领归德、大北两城楼;(五)黄侠义、梁起率领广东东莞同志100人攻警察局。广中协署兼守南大门;(六)姚雨平率100人占领飞来庙,攻小北门,接应新军人城;(七)李文甫率50入攻旗界、石马槽军械局;(八)洪承点率50人攻西楼二巷炮营;(九)张六村率50人攻龙王庙;(十)罗仲霍率50人攻电信局。另设放火委员进入旗界租屋九处,以备届时放火,以扰其军心。同时推举赵声为总司令,黄兴为副总司令。当时谭人凤表示异议,他认为在这十路中应设一人指挥调度,不要一同去拼命,而且这800“选锋”道路不熟,语言也不尽相同,因此不如合兵一路进攻使势力大一些为好,而且水师提督李准握有重兵,诡计多端,不如先把他炸死为好。黄兴等人坚决反对,认为计划既已制定,就不要有什么异议了。但由于来自美洲的捐款还没有到齐,从日本、安南(今越南)购买的武器也没有到达香港,再加上温生才刺杀了广州将军孚琦,清政府一时戒备森严。因此革命党人决定推迟到4月27日发动起义。

4月9日。《清华学堂章程》。颁布。清政府批准了外务部奏议,将游美肄业馆改名为清华学堂。游美肄业馆设立的最初目的是为那些被选取的留美学生在赴美之前提供一个暂时的学习场所。馆内设高等、初等两学堂,学生名额500人。该馆自成立后每年都招收新生。由于每年派遣出国深造的名额有限,从而造成了老生未走,新生已来的现象。为了解决这个矛盾,清政府在馆内设立了初等、高等两科,每科各设四个年级。那些没有被派出去的学生即在馆内学习毕业。这样,游美肄业馆就丧失了原来的意义,因此需要重新命名。由于肄业馆的地基是清华园旧址。1910年,外务部建议将其改名为清华学堂。

本日,清华学堂颁布章程,其内容如下:清华学堂的宗旨是培植人才,增进国力。教育方针是进修德业,自强不息。学堂开设高等、中等两科,学制四年。学堂招生人数暂定为500人。高等科学生入学年龄为16至20岁,中等科学生入学年龄为12至15岁。学堂每年招生一次,录取后送入学堂分班学习。其学科主要有哲学教育、本国文学史、世界文学史、美术音乐、史学政治、数学天文、物理化学、动植生理、地文地质、体育手工等10类。每年学堂从高等学科选拔成绩优秀的学生,按照经费数目确定的名额,送游美处,然后送往美国学习。

清政府任命吴宗濂为专使大臣赴意大利参加国庆庆典。

江苏巡抚程德全上奏,称该省筹办税捐,准备分三期进行,同时请求将卡捐改为进出口捐,重新订立交捐规则,同时取消各卡。

4月10日。邮传部与英国大东电线公司及丹麦大北电线公司签订整顿电报电线借款合同。

甘肃甘州乡民反对禁烟,聚众三万余人,捣毁城内盐店、统捐局。

4月11日。清政府派巡洋舰队统领程璧光率领“海圻”号巡洋舰,参加英国国王加冕典礼,接受检阅。

4月22日。湖南巡抚杨文鼎上奏,声明湖南境内铁路,湖南人民有能力自办,无需借款,绅商环请陈奏,请饬部设法维持。

清廷命长江舰队统制萨镇冰、巡洋舰队统领程璧光、长江舰队统领沈寿为海军副都统,赏一等参谋官严复、烟台海军学校监督郑汝成等协都统衔,命海军部各司长伍光建、李鼎新、蔡廷干及林葆怿、汤廷光为正参领。

4月13日。黄兴自香港到广州,因清方戒备森严及军械款项尚未到齐,将起义时间改为4月26日。

4月14日。清政府任命张鸣岐为两广总督兼署广州将军,调镶红旗满洲副都统文泰为广州副都统。

4月15日。清政府与四国银行团订立借款合同。度支部尚书载泽奉清政府之命,与英法德美四国银行团签订了用于整顿币制和兴办东三省实业的金镑借款合同。借款总额为1000万镑。所借之款由英国汇丰银行、法国东方汇理银行、德国德华银行及美国银行平均负担,利息定为五厘,九五折,期限45年。这项借款的目的是改革全国币制及发展东三省实业,借款条件相当苛刻,合同中规定:以东三省烟酒税每年库平银100万两、东三省出产税每年70万两白银、东三省销场税每年80万两白银以及各省盐斤新加价每年250万两白银收入作为这次借款的头次抵押。如果这些收入到期还不能交足应还借款本利之和,那么清政府应用东三省其他项饷源补足应付之数,如果还不能补足则用其他项收入补足。如果届时本利未能交齐,则将各该省饷源或者用来补足所欠借款的一部分饷源交与海关,由海关进行管理。为防止意外,合同还规定了四国银行团对清政府使用借款的监督办法:在签订合同的当天,清政府应向四国银行团交出有关改革币制及兴办东三省实业的文件及有关用款清单。这包括制定的统一银本位制章程,币制用款单及东三省用款单。而且以后每季度清政府都将用款情况向四国银行团报告,还应将向资政院的年度报告抄送四国银行团。四国银行团在6个月内就有关上述币制及用款单加以考虑,在同意以此为发行债券的基础后,须尽快将此项债券发行。并且在16款合同中规定:清政府在办理合同中的各项款时,如果出现不足,必须向外借款。如果清政府准备与其他外国资本家合办与合同中规定有关事务时,应先请四国银行团承办。

币制实业借款合同还规定:清政府在另办东三省实业时,如急需款项,可以向四国银行团提出准备兴办的项目及需要用款数目,经四国银行团协商,认为可以实行,允许在债券发行前先垫款100万英镑。

该合同是在1906年6月6日草拟合同的基础上修订而成的,签订后,引起了有关方面的强烈反响。

4月16日。清政府批准在吴淞创立商船学校。清政府为了振兴航运业,急需一大批航运人才。为了培养自己的船员,翰林院修撰张謇将上海吴淞口渔业公司地基和所领官款6万元交送当局办理商船学校。浙江绅士李原也捐出宁波益智中学堂,所作为预备之用。这两个地方交通都十分便利,非常适宜招生建校,由于考虑到当时的形势,决定先办吴淞商船学校,建成后上海高等实业学堂及宁波益智中学堂地方都划归该校管理。

4月18日。清政府令在滦州举办本年陆军会操。会操军队以陆军部直接管辖的驻扎在小站马厂第四镇为主力,将禁卫军混成一协及驻扎保定等六镇步队一标马队一营工程一队并入编为一军作为西军。另以驻扎在北苑第一镇为主力,将驻扎保定永平等二镇混成一协并入作为一军编为东军,练习野外勤务及攻守一切战法。具体事宜由陆军部负责。

4月19日。清政府派出使德国大臣梁诚出席海牙万国禁烟会议。

4月20日。清政府调四川总督赵尔巽为东三省总督,并授为钦差大臣。

禁烟大臣续拟严定禁烟查验章程。

4月21日。清廷命赵尔丰署四川总督,王人文充督办川滇边务大臣。

湖南华容会党联合饥民万余人抢粮,冲入县城。

4月23日。黄兴自香港入广州,在小东营5号建立起义指挥部。

甘肃张掖乡民聚众攻城,毁局围署。

南京下关饥民一千数百人抢食品店。

浙江嘉善乡民数千人捣毁学堂、自治公所。

4月24日。两广总督张鸣岐得知革命党人将起事,调兵防广州,并拟收缴新军枪械。同盟会员胡毅生等建议缓期举义。

4月26日。黄兴决定4月27日(旧历三月二十九日)下午五时半,分四路同时起义,并急电香港赵声令“选锋”速来广州。

湖北宪政同志会在汉口为谘议局议长汤化龙赴京争路权送行,与会者发表演说,抨击清政府,反对铁路国有化。

4月27日。同盟会广州起义。下午4时,广西、广东、湖南、四川及华侨各部分同志陆续赶到,黄兴慷慨激昂,发表演说,大家备受鼓舞,当即发放枪械。正发放间,朱执信赶到,立即剪掉长衫加入。随后谭人风赶到传达香港同志的意见,要求延缓一日。黄兴十分焦急,没有采纳他的意见。下午5时30分,黄兴率队直扑督署,见到卫队,劝其投降,被拒绝,于是开枪射击,当即击毙卫队管带金振帮,众人冲入二门,与卫队交战起来。不久,卫队弃枪投降。这时,总督张鸣岐正在署中与司、道各员计议,听到警报,急忙穿过后壁,逃入李准的水师行台。黄兴率队冲入分头搜查,见找不到张鸣岐,于是放火烧署而出,迎面与李准亲兵卫队相遇。林文听说内部有同志,便上前与之联络,结果被枪杀。刘元栋也壮烈牺牲。黄兴被打断二指,仍带伤继续指挥作战。他将队伍兵分三路,川闽及南泽同志攻督练分所,徐维杨率花县革命同志40人攻小北门,黄兴亲率方声洞朱执信出大南门接应防营。

攻督练所的一路中途遭遇阻击,于是绕路攻龙王庙,喻培伦胸挂一筐炸弹,奋勇当先一直战斗到弹尽被捕。

攻打小北门的一路也很快遭遇清军,徐维杨将队伍分为两路迎敌,一路由徐满凌率领,途中与攻督署退下的李德山等汇合,最后退入源盛米店,继续顽强作战,张鸣岐无计可施,竟下令放火。在突围中,除李德山等少数人被捕外,大部分同志均壮烈牺牲。另一队由徐维杨亲自率领绕路环攻水师行台,后来敌援军赶到,于是突围与李文甫汇合。原计划合攻飞来庙,但也没有取得成功,于是退至三元里,后在高唐火车站被捕。

黄兴率一路行至双门底后,与温带雄率领的进攻水师行台的巡防营相遇,温带雄原准备参加革命,但由于他们部队没有缠白巾作记号,方声洞便误以为敌人而射杀温带雄。对方还击,方声洞当即也被射杀。在双方混战中,黄兴和周围的人冲散,后乔装打扮逃出敌人的包围圈,进入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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