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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国运纪事(5)

5月27日。理藩院奏请调查蒙古、新疆司法等事。理藩院奏请派员前赴蒙古、新疆二地调查司法、教育、商务等事项,并提出了具体的调查内容、范围和办法。调查内容主要有三项。(一)司法,如“筹设审判厅、改良监狱、添设习练所等类”。由于少数民族与汉族争讼的案例,审判官员也有民族差异,在审判权限上存在划分难度。此次调查意图解决这个问题。(二)教育,蒙古地区盛行黄教(喇嘛教),为防止人民迷信过深,清廷在各盟旗设立学堂。此次调查意图考察已设立学堂的地区教育宗旨“是否纯正,不染歧途”。(三)商务,蒙古商务一向以茶叶为大宗交易,而西伯利亚铁路开通后,由于交通便利,且俄商茶叶价格低于华商,华商的权限又严于俄商,致使华商茶叶销量大减,“不及前额十之三四”;又蒙古地区素来重视畜牧,皮革为出口大宗,“唯不知教养之法,顿形销减”。商务是这次调查的重点。

川汉铁路公司呈四川总督,请电奏收回铁路国有成命。

5月28日。中国邮政改归邮传部。此前,邮政属海关办理,改归邮传部后,在北京设立邮政总局,各省会设立邮政管理局,各府州县镇乡设立一、二、三等邮局、支局、邮寄代办所或信柜。

四川铁路公司举行临时股东准备会。四川谘议局常驻议员、各法团代表及铁路公司股东722人出席。以龙鸣剑为代表的同盟会会员坚决反对铁路国有。一些立宪派人士主张有条件地接受铁路国有。

5月31日。湖南巡抚杨文鼎代谘议局呈请,湘省铁路力图自办,不甘借债。清廷传旨严行申饬。

王人文上奏清政府,要求暂勿派员收路,俟按照公司律召开股东大会后,再行决定。

学部奏准设中央教育会。该会为中央教育议事机关,辅助学部征集全国有关教育意见。是日,学部奏准设立该会,并公布章程14条。

加拿大温哥华同盟会成立,推冯自由为支部长。

6月

6月1日。文学社开代表会议,决定与共进会联合,并成立阳夏支部。

盛宣怀、端方电署四川总督王人文告以度支部决定的川汉铁路股款处理办法:除公司在上海倒折之款不予承认外,所有川路现存及已用之款,一律填给铁路股票。如川人定要筹还现款,则必借洋债,并将以川省财政收入作抵。拒绝川人希望用路款自办支路和矿务的要求。

6月2日。对于王人文上奏川省绅民请暂缓接收铁路一事,清廷传旨,严行申饬王人文、四川谘议局和川路公司。

6月4日。宪友会在北京成立。随着国会请愿运动的更番起落,各省谘议局和中央资政院的相继设立,使立宪派加强了联系,逐渐出现了筹建政党,为竞选国会议席做准备的拟议。是日,各省谘议局联合会孙洪伊、徐佛苏、雷奋、汤化龙、谭延、林长民、蒲殿俊等发起,在北京湖广会馆召开宪友会成立大会。经过投票,选出雷奋、徐佛苏、孙洪伊三人为常务干事,籍忠寅、李文熙、谢远涵三人为候补常务干事,另有干事若干人。大会决定宪友会总部设在北京,各省设支部,并推定了各省负责人。其宗旨是发展民权,完成宪政。其政纲有六条:(一)尊重君主立宪之政体;(二)督促责任内阁;(三)厘定行省政务;(四)开发社会经济;(五)讲求国民外交;(六)提倡尚武教育。随后,各省宪友会相继成立,其中以湖北、湖南、四川、江苏等省声势最盛。

6月10日。各省谘议局联合会反对“皇族内阁”。立宪派对“皇族内阁”大感失望,于是在北京召开谘议局联合会第二次会议,上书力争,称君主立宪的唯一原则就是君主不但负责任,皇族不组织内阁。要求解散皇族内阁。但是他们遭到了清廷的斥责。本日,各省谘议局联合会又向都察院呈递了《亲贵不宜出任内阁总理,请实行内阁官制章程,另简大员组织》的奏折,再次申明上述主张,但清政府仍然置之不理。

张謇自汉口北上,路过彰德,晤袁世凯,讨论时事。

6月11日。两广总督张鸣岐奏,干路收归国有,请从速决定归还股本办法。

立宪派、川汉铁路公司股东邓孝可,在《蜀报》发表《卖国邮传部!卖国奴盛宣怀!》文章,痛斥盛宣怀所订借款合同。

《妇女时报》在上海出版,月刊。

6月12日。四川铁路公司致电各州县租股办事处,告以“歌电”内容。电报局奉邮传部令,拒绝收发关于铁路问题的电报。四川绅民散发传单予以揭露,铁路公司拒绝查账。

6月14日。湖南常德、长沙发生水灾由于长江流域本年雨量较大,江水骤涨,淹没湖南长沙、常德等二府所属州县。灾区范围之广,受灾程度之深皆为前所未有。受灾地区水深一丈有余,较高处也积水六七尺不等,不但庄稼全部被淹,而且房倒屋塌、人畜漂没,损失极其惨重。

6月15日。有人倡议抵抗收回粤省铁路,不用官发纸币,纷纷持票领银,牵动广州市面。清廷准张鸣岐向外国银行订借现款500万两,周转市面,并命认真弹压,有敢作乱者,格杀勿论。

上海发生地震。夜里10点半,发生地震,历时10秒至11秒之久。室内所挂之灯大为摇动,离开中心约一尺,摇动约二分钟始已。地动使人眩晕。震时黄雾满天,月色朦胧。震后云开雾散,星月灿烂。室内的人们纷纷外出站立数分钟之久。这次地震没有造成伤亡。

6月16日。广东铁路公司股东反对铁路国有。清政府关于铁路国有的上谕发出后,广东民情激愤。是日,广东铁路公司召开股东大会,到会股东千余人,一致坚持商办,反对清政府的卖路政策,特别是爱国侨胞表现更为坚决。大家纷纷表示誓死不接受“铁路国有”政策,有谁敢劫夺商路,格杀勿论。

6月17日。清政府宣布收回川汉、粤汉铁路的详细办法。度支部、邮传部会奏川汉、粤汉干路收回的详细办法,要点是:(一)广东铁路全系商股,现每股优先发还六成,其余亏耗的四成,发给国家无利股票。路成获利时,在该路余利项下,分15年摊给。(二)湘路商股照本发还,其余米捐租股等,发给国家无利股票。(三)鄂路商股一律照本发还,动用赈济捐款,按湖南省湘路米捐租股的方法办理。(四)川路现存700余万,如股东愿入股,全数更换为国家保利股票,五年后分15年还本;并可随时抵押,分得余利。除倒账外,宜昌已用款400多万两,发给国家保利股票。又宜昌开办费33万两及成渝各局费用若干,发给国家无利股票,与粤路一律,悉归本省兴办实业之用。

四川保路同志会成立。川汉铁路总公司在成都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经过讨论决定:川路是光绪皇帝批准川民自办,不能收归国有。借款条件太苛刻,尤其不能接受。恳请署四川总督王人文迅速电奏清廷,求其收回成命。他们表示,如果请求得不到批准,四川人民将力争到底。当时到会的共有2000多人,在讨论到合同对于国家和铁路存亡的关系时,一时间哭声震天。与会人员当场决定成立四川保路同志会,由省谘议局局长蒲殿俊任会长,罗纶任副会长。接着,各府州县纷纷响应,成立了分会,参加群众达数十万。重庆以及县、镇、街道都纷纷成立分会。学界和妇女界分会也迅速成立。

6月18日。孙中山抵旧金山筹款。孙中山从纽约抵达旧金山,将同盟会与致公堂联合,并成立洪门筹饷局(中华革命军筹饷局),对外又称国民救济局。此前,美国华侨大部分多为洪门会门徒(致公堂),致公堂总部对同盟会所倡导的革命心存疑虑,筹饷之事迟迟不见进展。至本年4月27日,同盟会在广州举行黄花岗起义的消息传到旧金山,致公堂总部大受震动,态度迅速转变。

6月19日。王人文奏,川汉、粤汉铁路借款合同丧权辱国,请将盛宣怀治罪,然后提出修改,以救危亡。

6月20日。清政府任命张謇为中央教育会会长,张元济、傅增湘为副会长。

6月22日。江西抚州(今临川)乡民四五千人,捣毁积谷绅富家及米店。建昌(今南城县)乡民七八千反对绅富囤积米谷,捣毁县署。

6月23日。清廷颁布内阁属官官制及内阁法制院官制,任命官员,裁撤宪政编查馆、吏部、中书科、稽察钦奉上谕事件处、批本处等衙门,新内阁的建制宣告完成。

6月26日。清政府命令改订资政院院章。资政院建立的法律依据是资政院院章,清政府制订的资政院院章先后于1908年(光绪三十四年)与1909年(宣统元年)分两次公布。本年5月8日颁布内阁官制,撤销了有180余年历史的中央辅政机关军机处,成立了以原首席军机大臣奕为首的皇族内阁。由于这—大的变动,资政院院章中原有的与军机大臣、部院衙门有关的条款必须作相应的修改。

6月27日。署理四川总督王人文将罗纶等2400余人签名批驳铁路借款合同的原件及公呈人全体姓名上奏,并附相片自请处分。

6月28日。湖北宜昌川汉铁路股东联合农民两千余人,捣毁该地铁路公司机器房,宜昌城内罢市。

7月

7月3日。清政府颁布资政院改订章程。该章程凡65条,与原章程相比,资政院权力大为缩小。如:原章程规定资政院临时会由总裁、副总裁或半数议员陈请,候特旨召开。现章程改为“由特旨召集”,资政院失去了奏请权。原章程规定,资政院在处理省谘议局与督抚的争议时,可据实陈奏,现改为咨送内阁核办,或咨国务大臣具奏请旨裁夺。资政院改变议事日程,也要取得行政衙门同意。又将原章程中的法定有效人数由2/3降为“过半数”,到会过半数即可通过议案,以此防止议员抵制会议。这样的资政院根本不具备议会性质,只是政府的御用工具。

7月5日。谘议局联合会要求重组内阁。皇族内阁成立后,立宪派人士备感失望,于是有各省谘议局议长、副议长及议员上书,力陈皇族内阁不合君主立宪国公例,仍请另选大员组织内阁。呈文本日由都察院代递,当天即遭清廷严厉斥责:黜陟百司,系君上大权,载在先朝钦定宪法大纲,并注明议员不得干涉,乃该议员等一再陈请,议论渐近嚣张,若不亟为申明,日久恐滋流弊。

7月8日。杨守仁在英国投海自杀。杨守仁,原名杨毓麟,字叔士,又名笃生,湖南长洲人,1872年生。戊戌维新前夕,湖南实施新政,设亿时务学堂,以梁启超主持讲席,杨守仁与唐才常任教授。戊戌政变,杨守仁几遭不测。后东渡日本,与革命党人黄兴、刘揆一、陈天华关系密切,开始鼓吹政治民族革命。之后曾组织拒俄义勇队,设暗杀团。1904年夏曾谋炸颐和阅和内城宫殿,未遂。同年,因长沙起义火败被通缉,故改名杨守仁。1905年,领导吴樾等人谋刺五大臣,吴樾以身殉国。1908年随蒯光典往欧洲,留学苏格兰爱伯汀埠。本年春,杨守仁得知广州起义失败,尤其是误闻黄兴蒙难,忧伤过度,夜不成寐。后又听说列强有瓜分中国之说,旧疾复发,愈不成眠,于本日在英国利物浦港投海自尽。

7月9日。安徽无为州发生水灾。是年春夏之际,安徽淫雨成灾,以无为州最为严重。江皖查赈大臣冯煦电奏云:本月(阴历六月)十四日,皖省无为州五里碑地方,圩破五十余丈,又上下九连等处百七十七圩,全行淹没。另外,盛宣怀奏折描述:无为州灾情尤为惨酷,灾民无处栖身,因粮食短缺而嗷嗷待毙者无数。上下九连等各个圩村一片汪洋,水深高及树巅,村落庐舍全被浸淹。灾民们或蜷伏于高地上,或挤在小船中。为寻活路,已有十数万灾民过江乞讨。(盛宣怀)路过雍家镇时,看到和州官八圩形势也岌岌可危,保大圩已有决口处。

7月10日。蒙古王公密议联俄独立。外蒙古亲俄派王公杭达多尔济等蛊惑活佛借献“丹书克”的机会,举行外蒙古四部会盟。会中杭达多尔济突然提出联俄独立问题。因多数王公不肯附会,会议毫无结果。杭达多尔济便联合少数赞成独立的王公、喇嘛18人,开会密商,决定投靠沙俄,脱离中国“独立”,并推举杭达多尔济等人为代表,前往俄国求援。

湖南常德发生水灾。湖南常德夏季遭受暴雨狂飙袭击,湖江水势骤涨,几乎与常德府城平齐,所属各县同被淹灌,死亡人口甚多,“牧畜器物,荡尽无余”。

江西新昌、乐安、永新、兴国等县乡民聚众抢米,捣毁县署。

7月11日。日俄国抗议美德对华实业借款。本年4月15日,清政府与四国银行团签订借款合同。四国银行团中没有俄、日,故引起两国不满。它们指责合同第16款使银行团在东北取得了垄断地位,违背了“门户开放”原则,侵犯了它们的利益,于本日提出抗议。四国银行团为取得俄、日两国谅解,不断让步,但俄、日态度强硬,毫不妥协。

7月13日。英、日在伦敦签订第三次同盟条约。规定两国为其在东亚及印度之“特殊利益”,实行攻守同盟,为期十年。

7月14日。川汉铁路公司宜昌分公司四万多工人反对铁路国有。

7月16日。盛宣怀、端方收买李稷勋破坏保路运动。为分化瓦解保路运动,盛宣怀、端方怂恿川汉铁路公司驻宜昌经理李稷勋侵夺路款。在铁路收归国有之初,李稷勋曾表示愿意争路,但重在路款的争回。为此,他不惜违背保路同志会的宗旨,径往北京与盛宣怀作秘密交易。是日,李稷勋擅自呈文邮传部,接受查勘大员清厘铁路款项,以旧历五月初一为界限,此前支出各款妥订归结办法,此后去留事项统候邮传部裁夺。他同意将川汉铁路现存路款附着国家路股续修宜昌至归州段铁路,并以宜昌川汉铁路董事局名义电成都股东会,建议附款筑路,停争路权。李稷勋的建议投合盛宣怀、端方的意图。作为回报,盛宣怀让李稷勋仍主持宜归段路工。盛李勾结后,盛宣怀曾嘱咐端方:“宜秘密,勿使人知为政府所愿”。

7月17日。中央教育会开会。本年4月29日至5月12日,全国教育联合会在上海江苏教育总会开幕,其间向学部提出五项议案,要求学部施行。为回应此项议案,中央教育会于本日开会。到会者138人,会议18次,议决12案:(一)军国民教育案;(二)国库补助推广初等小学经费案;(三)试办义务教育章程案;(四)规划地方教育经费案;(五)振兴实业经济案(以上五案由学务大臣交议);(六)停止实官奖励案;(七)变通考试章程案;(八)初等完全师范学堂改由省辖案;(九)全国学校讨论会办法大纲案;(十)统一国语办法案;(十一)国库补助养成小学教员经费案;(十二)变更初等教育方法案(以上九案由会员提议)。

7月20日。清廷设典礼院。随着晚清官制的改革,原礼部所辖事务多被其他新置机构分割。学校被学部掌管,科举废除,外务部掌管一切外交事务。是日,礼部改为典礼院,以协办大学士李殿林为掌院学士,所有礼部旧管事项,有关于行政者,均划归各行政衙门管理。其各衙门旧管之关于典礼,无关行政,应归该衙门管理事项,为划入该院管理。为突出皇族的尊贵,典礼院章程规定:典礼院具奏,不经内阁,本院所管事务,有应行晓谕军民人等者,可分别咨札该管衙门办理。典礼院类似于皇家私人机构,凌驾于其他行政机构之上。

7月21日。清政府派驻爪哇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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