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瞥了眼那纯真无暇的笑容,耐心的跟他解释,“没错,我是你的娘子,但是你不能这么叫我,知道吗?”
“为什么?”
心中思绪万千,风云略一思索,笑说道:“因为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呀。娘子是称呼喜欢的女子,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你不能叫我娘子。”
王爷偏头道:“不是不是,我喜欢娘子的!”
风云笑眯眯的摸了摸傻子王爷的头,说:“乖,你还不懂的,喜欢是不能说出来的,能说出来的就不是喜欢了。”
“哦……”离尘瞬间没了笑容,扁了扁嘴,左右望望,百无聊赖的抱起桌上酒壶喝了一口,风云一把抢了过来,“诶,这果汁给我留点儿啊!我刚才尝了下可好喝了!”
离尘看着被她抢过去的酒壶,目光微怔。
由于他们俩的极度不配合,所以嬷嬷们连合卺酒都免了,这两壶酒,可是好酒……
须臾,吃饱喝足,风云扑过来抓住他的手,摇摇晃晃的往床上拉,还一边嘀咕着睡外边好还是里边好。离尘看她走路都走不稳的样子,沉默着起身,跟着她的脚步。
床榻边上不知撒了什么玩意儿,风云又滑了一跤,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将她揽住,才免得她又摔个四仰八叉。
她顺势搭上他的肩头,抬头看他时,眼里已经含了泪光。那一剪秋水眸将他痴痴望住,轻启红唇似要说什么,可是最终只嗤笑一声,什么都没说。
离尘望了她好一会儿,也没看透这丞相之女是真醉了,还是在试探他。
正要弯腰把她抱在榻上去,那个醉酒的女人得寸进尺的爬上来抱住了他的脖子,咕哝道:“臭男人,不就是想要我吗,给你就是。”
他皱了皱眉想把她拉开,谁知她撑起头在他下巴轻啄了一口,温软的气息铺在面上,心跳一顿。他定定望着她迷离的双眼,想着,她确实是醉了。
“臭男人,敢甩我……不得好死……”她低低的哽咽着,红唇在他下巴上磨蹭,离尘闭了闭眼,一手把她扒拉下来,二话不说抱起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上。
“滚就滚,不稀罕……”她又咕哝几句,翻身滚进了床榻里边。
离尘的目光在她眉间愁绪顿了顿,带着疑惑和沉思回到桌边,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烛光在他清明如月的眸中跳跃,他侧过脸向风云看过去,精致的雕花羊脂玉杯在指尖打了个旋儿,优雅的落在桌上。
他顺手拿起另一瓶摇了一摇,里面居然少了大半。
风云刚才喝的时候没有在意,哪曾想,这其实是酒!
这虽然不是天下最好的酒,但却是最有名的酒。而这酒的名气,在于它是出自昔日的离尘之手,而且,它与水一样通体透明,并没有其他酒的辛辣苦涩,而是淡淡的甘甜。慢慢喝不妨事儿,但若是猛灌……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玉花雕,一杯晕,两杯醉,三杯倒。这说法虽然有些夸张,但事实的确如此,亏得风云酒量不错,才没有直接醉成死猪。
“很特别……”离尘这么认为。此时的他,哪有半分傻相,那双明亮的眸子仿佛倒映着漫天星光一般,璀璨而深邃。
想起今日种种,他不禁嘴角微扬,笑道:“我的玉花雕,就凭你,也敢这样喝!”
离希牺牲了丞相的女儿,赐婚于他,搞了一出兄弟情深意重的把戏。他敢把风云赐给他,就是做好了废除丞相这步棋的打算,既如此,那他此举就不会是区区试探,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离希想要铲除他的决心。
他是不会放过他的,尽管他已经“傻”了。
离尘走到床边,垂眸看着风云那张倾城绝色的脸,她收起白日里张牙舞爪的泼辣劲儿后,凭添了一股冰雪的冷静淡雅。指腹轻轻落在她皱起的眉头,划过形状优美的鼻梁,停在红润饱满的唇上……他眸光一动,忽然收回了手,轻叹:“与传闻中完全不一样,你有什么秘密呢?”
离尘起身,身形忽动,转瞬已至窗前,窗子被他轻轻打开,他轻轻一跃,大红喜服无声无息与黑暗融为一体。
离尘轻车路熟的出了府,看准了京城里最高的阁楼,快速离去。
幽静的后院,离尘刚到门口,里间一个全身皆着黑衣的人从阴暗角落走出,紧绷着的俊脸上,是常年不化的冰冷,腰间一把通体黝黑的佩剑,单手搭在剑柄上。
离尘看见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踱步向他走去。
院落中一山一水,一棵落花漫天的梓桐,两椅一桌,沏好的茶正待人来。宛如红尘之中的一缕清风,飘荡于皓月之下,虽身穿一身红色喜服,但这红尘俗世间的烟火气息遮不住他清冽出尘的气质。一黑一红相对而坐,一个冷俊刚毅,一个高雅出尘。
离尘轻轻一笑,“云缺,没想到这次却是你比我先到此地。”
“王爷定是有事耽搁了,倒是云缺比以往迟了一步!”云缺看向离尘,冰冷的眼神稍微缓和。
离尘抿了口茶,许久才开口问:“拜托你找的人,可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