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了,漆黑的蜿蜒小路上的野花,独自绽放的野花,细小的,祈求着甜美晨露的野花,粉色的花瓣下方吐露了新鲜的淡色花苞。
然后在我俯下身子的时候,世界被点亮了,种植着野花根的土壤在闪烁着光河流引导下,我又再一次听到了,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甘甜的,永恒的味道。
那到底是什么呢,当这个昏暗的世界被点亮的时候,当我孤独欣赏着这与我一样孤独的野花的时候,我差不多也就明白了,我想你了,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互相恶语相对后的温暖的体贴,即使我眼前是幽深幽深的森林,也渴望追随着缓慢下沉的萤火。
我送给你了,我的一切,请收下。
天翔目光锁定在眼前起起伏伏的小路上,手中是被嘱托的地狱岩,黝黑的表皮只能让人感觉到不寻常诡异。
他表情凝重,此刻他只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完成自己的心愿,光是这一路就已经足够艰苦,但是自己不愿意让她再接着受苦,她正等着有人去拯救,即便是现在,还是能够侧耳倾听到某人的窃窃私语,那双自己没有握住的手,天翔暗暗下定决心将不会再松开。
他举起那黑色的砖块后,对着那块黑漆漆的东西说道。
“我以使用者的名义命令你,开启通往回愿之长廊,耗其全身,抵达终止。”
天翔手掌中传来彻骨的寒冷,不过很快就没有知觉了,可能是太多寒冷的缘故,手腕以下的部位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知觉了。
漆黑的迷雾下卷起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将视线放进去,只能够看到无尽的虚空。
“等着我,墨瑾。”
天翔拔腿向前走去。
“请等等,天翔。”
回过头,发现原来是Zero叫住了自己,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身穿白色的服饰,与周围长满苔藓的灌木想比,她那身不寻常的洁净,想知道她是如何保持的。
“恩,请原谅我的任性,但我能够感受到这种可能性,你不这样认为吗?”
“我只能够看到你的自不量力,天翔,你的做法十分鲁莽,不如说整个行为不经过大脑,完全就是送命的举动。”
数落声零零碎碎地砸下,无法反驳,流淌在自己心中得到底是种什么感情呢?
“谢谢你,冥月。”
天翔对着Zero说后,露出了只有她才能够解读的笑意。
话落,他纵身一跃,虚空之门里伸出许多的触手,将天翔吞并了进去,这之后门急剧地扭曲,挂起得狂风剧烈的摩挲着茂密丛林的树叶,在某一个时刻,这一切都恢复平常,被压完了腰的大树也终于可以直立起身子。
可是.
Zero睁大着眼睛,因为他的一句话完全让自己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而当自己想要说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是么。你已经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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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紫色的虚空中,天翔只能够看到上下起伏的诡异波浪,那前方并不是想要前往的目的地,可是,自己却无法回头,及时知道这是错误的,也应该走下去。
踩在一个足以支撑住自己的踏板后,用力一蹬,自己飞了起来,半个转体后,呈涡流状的隧道变成光滑的滑梯,天翔坐在那条不知道去哪里的光路,又消失到散发着光源的尽头。
让他本人不可思议的是,每一次的前进,都会让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这难道就是通往内心世界前的预兆吗?
通过非法的渠道,不走正常的方法。
当天翔抬起头的时候,身体下方传来强大的吸引力,他整个人直接翻了进去,本来想抓住还在的滑梯,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带着全身的体重,又带着不知道叠加了几次的加速度,天翔无法调整自己下落的姿势,只能尽可能的将全身缩成一团,手臂护住头部。
还以为会受到重创的天翔,却在速度已经增加到足够撕开自己肉身的时候,又缓慢了下来,犹如轻软的羽毛,滑入了另一个光滑的轨道,但是相比上一次却更快的进入了下坠的过程。
画面切到我们都十分熟悉的平原,这上面没有植物,只有剩下半截杆子的麦穗,这样的景色蔓延到无尽头的黄昏。
空中的某一处刹那间拉开一道黑色的裂纹,然后像是嘴巴样的向上向下的打开,紫黑色的虚空,像是鼓起的水泡,一个黑色的身影破坏了水泡的圆滑的表面,准确地说是从里面滚了出来,呈斜线的落在那片泥土上,但是由于下落的巨大冲击力,他滚了很多个周期才停了下来,最后一次的翻滚后,脸上满是泥泞的天翔吃力地将真面对着逐渐泛黄的天空,姿势呈大字型,是完全没有力气的样子。
天翔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看着这样的场景,天翔笑了。
“果然,信守承诺啊,目前为止,我赌赢了一次。”
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天翔的手上传来潮湿的触感。
“水?”
他将手上抬到面前,看着掌上的露珠。
没有太阳的照射,这些水仍然波光粼粼,仿佛造成这种情况不是从上方传来的阳光,而是下方投射出来所造成的。
“呦,好久不见啊”
天翔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但是相比之下,自己对这个问候不是很喜欢。
天翔跳了起来,全身警备着的对面着后面的人。
全身白色的紧身服,没有黑色的条纹,水银色的头发在风中飘舞,腿盘坐着,身体后仰,手掌撑住以免失去平衡,他此刻正睁着眼睛,看着天翔那一副警备自己的样子,他反而更加开心了。
没有,天翔稍微扫视了一下周围的风景,并没有发现麦浪的身影,每一次都可以看到那个稻草人,而现在却看不见了,只可能问那个白色的家伙了。
“.麦浪呢?你把他藏哪去了?”
“哼哧,哈哈啊哈哈。”
他大笑着,蔑视的眼神早就强加在天翔身上很久了。
“你说的是你的那把,还是我的这把.。”
白色的天翔将音色延长,他伸出手,漆黑的精华在的手中汇聚,最后塑造成型为一把武器,短小的太刀。
天翔双腿颤抖,喉咙颤颤巍巍的吐出一句话。
“黑.黑色的麦浪?”
“哼诶!”
白色的天翔笑的更加狂野,他用刀抵住地面,将自己支撑起,将黑色的麦浪抖动着,刀刃发出清脆的鸣叫。
“麦浪.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
“我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天翔,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马上就会葬命于此,上次因为有麦浪干扰,现在不会有相同的好运了。”
“什么意思!”
“深流影碎。”
天翔的面前袭来一道霸道的刀罡,横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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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夜深,神祗并没有打算惊动别人,于是在米娅额前留下浅浅一吻后,就转身离开了。
“希望你有一个美梦,公主。”
门被轻轻掩上的时候,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神祗离去的方向。
天气严寒,这是每个外出的人都知道的,由于神祗的特殊爱好,一身黑色早就让他融入那片夜色之中了,居住的地方离结晶塔不是很远,但是光从时间上来看的,想那么快达到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大概,十分钟吧。”
“神祗先生请慢。”
刚准备蓄力飞行的神祗稍微松懈了下来,转身看向后方的两个人。
“Zero,莎耀,查理斯?”
查理斯将佩刀别再腰际说道。
“神祗先生,请允许我们同行。”
“恩。”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神祗从他们的眼神和语气中便能够知道,他们准备很久,只为了等待这一刻的降临,说得不好听一些,估计他们已经在这里蹲了很久了也不为过。
神祗深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并没有立刻吐出,相反,像是压缩着腔骨一般的憋着一口气。
“会死的哦。”
神祗在朦胧月光下的背影让三个人感觉到无形压迫感,但是,他们心中的决定比以往来得更加坚定。
“在下,有比死更加恐惧的东西,所以不怕。”
“呼哧,哈哈哈。”
神祗笑着说道。
“这个回答棒极了,查理斯,其他两位小姑娘应该也有相同的决心吧。”
在谁都没有出声的情况下,神祗明白,从亦晟结晶塔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这份责任就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所有有志之士都有责任与义务来阻止这种不合理的仪式,无论老幼无论男女。
“时间不多了,结晶塔的活动周期比平时还有频繁。”
“可以是可以,看你们能不能跟上我的速度了。”
“是!”
四个人拔地而起,瞬间消失在原地,寂静的上空中可以看到四个闪闪发亮的星星。
而将夜空下的星光延展,结晶之塔最顶端的塔尖,有人坐在那里吹着冷风,从他随风起伏的大褂就可以看出来,他就是沙夏了。
“会长,天冷,进来吧。”
光泽乌黑的长发,还有血色的眼睛。
被好意提醒了一下的亦晟侧过半边脸,说道。
“哦,海思吗?他快要来了,不对,他们都快要来了,为了阻止我。”
海思黑色的夹克十分厚实,还有垫的有点高度的高跟鞋。
才在暗色的水晶隔层可以听到啪嗒啪嗒的响声。
“时间不够,他们无法打败你的,会长。”
“是说还有四位皇挡在他们面前所以可以高枕无忧了是吗?”
“海思正是这个意思,这座结晶塔的守卫要多少有多少,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弗朗供应。”
“所以他们无法到我面前来阻止我是吗?”
海思轻轻点了点头后,准备离开。
“呐.”
亦晟的一个字让海思停了下来,好像在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你难道不想看看吗?”
对于亦晟这类似打哑谜一样的问题,海思早就已经习惯了,于是海思头也不回地回复道。
“还望赐教。”
亦晟将头扭回原来的地方后,说道。
“他们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