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刀就是原本已经丧失了的武器,还以为和啸月一起销毁掉了,毕竟那是自己的最后招数了,事到如今还可以找回来,本人已经是很开心了,但是也有不开心的地方.
查理斯握住青蓝色的刀把,将它从结晶的废墟中拔出,这把武器已经失去了刀鞘,要使用这种禁术,必须向刀献祭一个东西,本来还有更加低廉的选择,但是想到如果对上是两个人共享同一个身体的话,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所以哪怕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
“啊,祖传的刀鞘,被我用掉了,要是父亲在身边的话肯定要责备我了。”
“想要被责备的话,也要能够活着出去啊。”
“这个声音!”
废墟中漆黑的薄膜翅膀在水晶的废墟中左摇右摆,将压在上面的石块也一块接着一块的滚落,这些交替着的滚石吸引着查理斯的目光,右边袖子已经完全不见的黑色男子从废墟中探出头来,头发上还有一些细小的结晶碎片,稍微摆动下就会滑落,但是有些被碾碎成类似尘埃那样的微小颗粒就没有办法了。
神祗摆了摆手,像是打招呼下的手势,从他有些污渍的脸颊来看,应该是没有受什么伤口。
但是他那个是什么意思?
神祗先生不会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应该是更加有深意的事情,每次神祗先生看起来很简单的举动,实际上会出乎你的意料,是一个道理,值得深思的道理,恩恩,应该是这样才对,不是这样的就不行。
“那个.”
等等等,先不要着急,神祗先生看起来好像陷入了麻烦,我看来,其实不然,不能将事情简单化,要更多的独自思考才行。
在神祗的眼中,查理斯好像陷入了某种难题,他在原地打转,来来去去的,有的时候会抬起头,好像想到什么样的,然后又要摇摇头,又陷入新一轮的深思。
“那个.查理斯?”
神祗试图插上一句话,但是很快被查理斯抬起的手打断。
“先生,我马上就可以循着那灵感的丝线找到你想要传达给我讯息了。”
好像他误解了我的意思了,神祗想到。
“那个,查理斯,过来帮我下,好像翅膀卡住了.”
哦,原来是这样.
“诶!!!”
经过一番折腾后,神祗被成功拉了出来,近看的话,神祗全身的黑色再配上这对夜色般羽翼,就像是堕天使一样,英俊的,棱角分明的脸,高挑的身材,如果还活着的话,一定是个美男子吧。
耸动着肩膀带动着肩胛骨,从脊梁骨上方延展出去的羽翼骨架有序地展开,每一寸薄膜形态像是深呼吸般的扩张,支撑着下方翅膀的黑色分支软骨开始有节奏的颤抖,最后梳理完毕后,神祗的翅膀就像是焕然一新般的辉映着美丽的光辉。
“哦?”
查理士说道。
“神祗先生,有段时间不见了呢,刚才那个爆破是你知道我有难所以才做的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神祗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词去回复他。
“我到底想把自己说得那么神通广大呀,但是我也是才刚刚理解了一些现象而已。”
查理斯走上前,说道。
“诶,我也想问一些问题的,这里的敌人会使用很奇怪的招数,那种介于狩灵还有罪之间的力量让我觉得很恶心,到底是什么?”
神祗问道。
“你指什么?”
“瞬间治愈所有伤口的能力,还有能在巅峰状态再次攀升的能力。”
“你看到了?”
神祗有种预感,查理斯可能遇到和自己遇到一样的敌人,明明已经极限了的身体,不可能接受更强大的弗朗的身体,那某一个时间段,还有进步,进化。
“恩。”
查理斯的视线转移到前方的废墟中,被巨大的结晶石块所阻挡的位置,只有自己还有神祗的这个空间,感受不到其他的生命迹象。
“遇到了依附在阳炎祖副会长身上的啸月,我牺牲了祖传的刀鞘作为力量的引子,还有剩余的弗朗作为基石,将禁术打出去后,成功将他压制住,本来应该是击败的,但是我还是很有戒心地观察着,结果是.”
方才的记忆还是很鲜明的烙印在查理斯的脑海中。
“和冯玛丽多·佩艾一样的眼神,琥珀色的黄瞳孔,沐浴在金色河流中的亡魂.怎么说呢,有种孤独又可怕的感觉。”
神祗随着查理斯的目光上抬,战斗所经历过的种种也在他的脑海中像是走马灯一样的往复。
“那是「君临天下」的征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所遇到的「双斩姐妹」应该也被加注了这个,所以能力会如此接近副会长,不,如果她们还有所隐藏的话,可能会登上皇的阶层,但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底是怎么完成的呢,这五十年呼唤世界到底发生了,木库里斯·亦晟,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查理斯说道。
“亦晟会长为人和蔼,乐于助人,在皇中也是中心人物,不过听阳炎祖副会长曾说过,「静若憨熊,熟睡之时,必闻者惊动,豺狼恶豹皆可吞,人心不足,包揽青天」.可是阳炎祖副会长说完后,眼神中又透着几分惋惜,失去联系后,我的心中也是很尊敬他的。”
“人心不足,包揽青天吗?”
神祗念叨着,不过,这是是很短暂的时间,因为神祗有一些话不得不传达出去。
“君临天下是?”
查理斯问道。
“本来我刚才想说这个来着的.只不过不知道其他人的安全与否了。”
神祗深吸一口气说道。
“「君临天下」是一个计划的名字,亦晟在早年邀请过我一起参与这个计划,因为违背了祖训,所以我只好回绝了,而且那个时候我还年幼,家里的很多实权并,这之后.
”
查理斯这时候观察到,神祗表情有一丝丝的幽怨,说成不甘心可能更加贴切点。
“.我的西比拉家族就被连根拔掉了,一个不剩。”
查理斯不好再说什么,可能只为逝去的默默送去已经过期的道别之词。
“神祗先生怨恨过他,又或者后悔当时的选择?”
查理斯问道,神祗只是接着凝视着光线可以投射进来的地方。
不甘的,又很彷徨地摇摇头后说道。
“怨恨,后悔这种给思念体带来负荷的想法早就烟消云散了,跟不上强者的理论去适应,总有一天会被当做障碍清除掉,他是个果断的革命者,办起事情来雷厉风行,从不留瑕疵,所以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会留下天翔这样一个瑕疵.呵呵,这样比喻或许有些不恰当,但是亦晟从这一点就让我觉得奇怪,仿佛,柔软了许多。”
神祗拾起一块躺在脚边的水晶石块,抓在手中。
“包括我遇到米娅,还有会放弃皇位这些经历,也有预感是某人精心策划的,不讨好某人就会被某人排除,阳炎祖的这句话应该也就是这样一层意思,这样的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自由可言,对于有力量之人,要不放弃力量或者委屈求全,不要参与到和强者一起的游戏中去,那个时候估计你可以像上帝一样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乐趣。”
神祗的手指肚子亲亲地摩擦这淡紫色水晶的表面,缓慢的,细致的把它打理干净。
“但,一旦被另外更强的强者取代的话,你的下场会比那些放弃力量和委屈求全的人还要惨,但是这个时候你可以尝试做墙头草,随意摇摆便好,如果你的力量是他们所需要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得到十分可观的财富和权力.他人的闲言碎语随他们去吧,只不过是一些担当不起责任的弱者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疯话罢了.”
手突然收紧,水晶正在被剧烈地挤压着,但是很快,神祗全身放松地说道。
“好像跑题了.嘿咻。”
神祗将石头又握住,扭过身子对查理斯说道。
“「君临天下」的话,据我所知,是亦晟为了完成罪和狩灵完全融合才提出的方案,面向对象是「有意得到力量的人」,成功概率不清楚,但是拥有这种力量后,身体各方面数值都要到达一个难以估计的巅峰,可能是因人而异把.”
“罪和狩灵的完全融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不对,应该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可能寄宿着两个截然不同且相互克制的力量.”
“看来你也想到了啊。”
神祗看见查理斯说完那句话有些犹豫的表情,看来是在绝对的理论上亲眼看到过与这个理论背道而驰的结果。
神祗接着说道,眼神中透着具有深意的光泽。
“没错,布莱德·天翔就是一个意外,凌驾于所以理论之上的意外,通过外服用罪的单细胞体,不但存活下来,还意外获得了不该在这个年龄段得到的狩灵之力,通过宿主的灵力的成长,单细胞体也在不断发育.现在还依旧在这个阶段。”
「罪的单细胞体」:罪世界原本的是有居民的,那里的居民并不一定是我们所想象的那种和人类似的生命体,罪没有父母,他们的诞生是靠罪世界自然孕育的,在生命的初期,好比胚胎期,这是罪的单细胞体的最早解释。
————摘自《搜查笔记》
“如果说亦晟唯一败笔在这里的话,也不完全正确,为了有利于观察他,他将墨瑾放在她的身边,人类会互相产生好感,这样控制权也就轻而易举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样说的话,布莱德·天翔的存在意义可能就是「放养」和「圈养」的关系.”
“放养?”
神祗点了点头说道。
“为了测试实验是否可以实施而做出的措施,虽然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了,从亦晟那从容不迫的态度上来,这样的放养行为应该不在少数了。”
查理斯情绪有些激动,他说道。
“也就是说,在天翔前面还有很多像他一样为了测试亦晟的计划,而不知道夭折在哪一个环节中的人吗?”
虽然很遗憾,或者很感伤,神祗低头说道。
“不清楚啊,可能在服下那个罪的单细胞体的时候,就已经应该克服不了力量的暴走,而被反噬成罪也说不定啊。”
“可恶!”
查理斯愤怒地提起刀,将刀尖重重地插入水晶的地板,那深深地还在不断扩散的裂缝,代表着查理斯无处宣泄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