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方水星指着幼龄男孩，瞪大双眼，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好不容易脑袋稍微有点脑水灌输，深吸口气问道：“你是主脑？”
“你才是猪脑，你全家都是猪脑！”幼龄男孩说话的时候还低头看了眼裤裆，抱着手很不屑看着方水星。
“唉！唉！唉!别堵门，快让老子进去，真不知道干嘛跟你废话。”幼龄男孩无视方水星的存在，直接向里闯。
砰！
方水星直接磕到门上，半天没站起来。他震惊眼前的小男孩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力气，看着他自己直接跳在转椅上细心看着监视屏幕还不时的指指点点。
“你大爷，关门！很冷你知道吗？躺地上扮尸体呢？”
方水星终于有点反应，看幼龄男孩的样子，显然是被主脑附身，可是这该怎么解释呢？没再多想，爬起身赶紧把门关上才是关键。
“烟！”
方水星哭丧着脸，哪来什么女士烟给他抽。
“废物啊，真是废到家了。机房里角落一排箱子，左数第三个，上数第二个，压了一包卫生巾，我记得叫什么520。”
听着幼龄男孩的提示，找到烟的方水星机械般的递过一只。
“一包留下，其他的放回去，还有，打火机！”
幼龄男孩翘着二郎腿勉强坐在椅子上暗暗嘀咕：“小屁孩的身体真不好使唤，应该弄个金发碧眼的大洋马。唉，不对不对，要是跟电影里看的一样，非要恶心死我。搞个年纪稍大点的，十三四岁的样子就好，嘿嘿，发育也有了，不会有啥坏毛病。”
方水星脑子在拼命适应幼龄男孩的说话节奏，突然出现的主脑以这等霸气的形象出现实在难以接受。随即给幼龄男孩点着香烟，方水星急忙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用‘喂’就好，反正我又没名！”
“啊？”
“啊你妹，别发呆，站过来告诉我你统计的情况，喏，就是你们称之为虚拟世界的情况。”男孩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努嘴示意。
“那个，‘喂’，虚拟世界不是你创造的吗？我统计的哪有你详细。”
“废话！废话！”男孩突然暴怒，摔了烟头怒视着方水星。没坚持几秒，方水星还来不及装出受惊吓的样子时，男孩就恢复平常接着说道：“我没有传送进去的人类资料，你挨个给我说说。还有你就叫我翟俊文吧，这是男孩的名字，我也要习惯下。”
“额，好。翟俊文，你说的那些资料我这里不全，前前后后五万多人，最多就是统计了一些现有实力最强的家伙。”
“那些啊！那就别说了，我也知道。”男孩说完却把眼睛闭上，插着双手一副老成忧郁男人在沉思的模样。
方水星知道自己很安全，也随便拖了一把椅子陪在旁边坐着，心里却在不断想着主脑突然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来啊，就是想让你看一场好戏，空间里待着太憋气，看现场感觉会更好。”殊不知男孩似乎能看透他的想法，马上就给了他答案。方水星没有感到意外，却好奇空间、现场这几个词语。
“别想那些不实际的，再等一会你就能见识到人类最真实的一幕。”
男孩说完随手一招，突然在手中出现一块玻璃板，转手递给方水星：“这个东西接在监控屏幕上，今后你就可以用他来监测虚拟世界内发生的具体情况了，怎么用我不会教，自己慢慢摸索去。”
然后现在叫做翟俊文的主脑下了椅子，进入身后的机房中，盯着肉团，眼里透露着无比依恋的神采。
方水星拿着玻璃板，前后左右仔细盯详一番，却是看不出门道，感觉上就是一块最常见的玻璃而已。他又不得不赶紧按照主脑说的去做，但是到底如何操作的确令人费解。他拔下连接在显示屏上的主机插头，在玻璃板上试探着插来插去，去没料到插头前方的金属头一碰到玻璃板竟然直接融了进去，马上玻璃板仿佛剥去浮在表面的亮膜一般，发出耀眼的亮光。
“请输入名字。”电子音响起，要是虚拟世界的玩家听到，自然无比熟悉，明显就是光眼里的系统声音。
“手写？打字输入？声控？”方水星脑海中浮现多种选择，最后还是选择直接喊出自己的名字。
“输入完毕！方水星，符文幻界法外监控人员，享有C级权限。请在幻晶板上具体查询职能。”
“欸？不错，学得挺快，赶紧熟悉一下就跟我走。还有给我找件大衣，没其他要求，保暖就可以，我可不想风吹裤裆XX凉。”
方水星一接触玻璃板便在脑海中浮现无数信息，全部都是他现在不能理解的东西，但是相关的解释和说明都有显示，慢慢学起来倒是不会太费事。而翟俊文一出机房反而挺惊讶的，以为方水星还要求他，没想到已经成功注册了身份。
恋恋不舍的放下玻璃板，急忙又去机房内的“物资堆”中翻出一件勉强能穿的大衣，翟俊文套上之后从头到脚不过才满足衣服的少半身，其余部分都拖在地上。他也不管不顾，就这么衣服拖在地面上走出主控室。接着翻手丢出一根香烟，潇洒用嘴巴接下，手指向前霸气的指出：“跟爷去看电影！”
小手指向的是通往腾翔大厦顶层的电梯，两人到达电梯向上的极限。翟俊文呼哈着嘴巴里的香烟，继续摆着身子走到安全通道，向上的翻顶大门直通大厦楼顶平台，方水星听说在上面有个直升机停机坪，也好奇着翟俊文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敢多话，打开大门之后，一股强风顺耳狂飙，呼呼作响，天气变得很凉秋天早已过去，初冬的露天强风冰冷刺骨，方水星之前就防备着多带了一件大衣，正好派上用场。研究服可没有多少保暖效果，最多防点微风，对待现在的环境绝对是无可奈何。
翟俊文步伐不断，越过中央的停机坪，朝着能看到上海城中心的方向走去，到了楼边安全墙，他又苦恼了。这么高，自己小不点的身材太无力。
“水星呐，来来来，帮个忙。”翟俊文脸上还显着不好意思，“把我扶到墙上！”
“上墙？很危险的，风很大，以你的小身板一吹，估计大衣都能变成降落伞。”方水星难得揶揄一次主脑，机会绝对是百分百的把握。
翟俊文没管话中含义继续举手示意，也不说话，就是死盯着还在发笑的方水星。自然方水星不会真的不去做，他可不认为主脑从楼顶真的摔下去就会死，担心自己还差不多，因为看那架势，自己也要舍命陪主脑了。
两人出现在楼顶一幕马上就被一直监控整座大厦的国安人员发现，通过望远镜看去，是研究主任方水星，还有一个装扮奇特的小男孩，竟然还抽着烟，这是在干什么。
立即跟上级汇报的国安人员随后得知既然是方水星那就不用过多理睬，不过他们看到的方水星似乎很兴奋的样子，也不知有什么端倪。
楼顶上，翟俊文索性光了脚丫子，搭在楼外，悬空绕圈玩弄着气流。方水星不敢这么随性，双手小心翼翼的扒在墙内侧，等转头看向远边，才感觉到自己好像就在空中。要不是手还贴着实物，他都有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你说，人类生存的理由是什么？”
男孩突然发问，声音变化很大，说不上沧桑，而是像在感悟天地真理那般平静。
方水星选择沉默，大道理他真的没办法去说，尤其是涉及到更哲理的玩意儿，只会让他浮躁不堪。科学和哲理冥冥之中虽为朋友却又互为敌人，双方都不可或缺，却又无法摆在明面上真刀真枪的干架。方水星崇尚科学，而在研究过程中总会碰到主脑口中的问题。说理由，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安慰。无人能代表人类，除非……是神。
“你知道吗？英雄联盟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具体的形式你也看到了，同时你也能说他是虚拟。虚拟的真实，每个英雄、每个测试者、每只怪物，一草一木，日月星辰，同为虚拟中的真实。”
“人类生活在一个美妙的世界，何曾想过英雄联盟却是一个讽刺的代称，不如说成是创世之乱的伤痛。”
“不应该只有那些英雄、那些生活在瓦洛兰大陆的居民享受挣扎在痛苦之中的那么点快乐，人类也应该去感悟一下。”
“低劣的物种理应被淘汰，而更高级的物种却是跟低劣种之间有着密切联系，跟人类所发现的蝴蝶效应一般，却过多的去分析那些不实际的东西。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影响？生与死的差别罢了。”
“人类是一种奇怪的生物，食物链的高级阶段不过是在自己对自己贴金。蝴蝶效应正是一种警告，人类竟然有察觉都不会学着去弥补，每天依旧在恶化。现在该让他们明白，身为统治者，应该去干些什么。”
“地球的统治者啊，用你们的血肉、灵魂去感受生命的意义、英雄的意义，还有生存的真相！”
翟俊文话音一落，还拿着香烟的右手竖直上举，瞬间四周空气被他掌控，气流疯狂朝他涌来，围绕着他高速旋转。不光是大衣，身上其他衣服也渐渐消失，最后一丝不挂的坐在那里，幼龄男孩脸上依旧很平静，嘴角却撇出一丝邪笑。
方水星被气流直接困住，接下来他就真的吓到，大喊一声，整个人被气流直接拖离安全墙，就在距离翟俊文五米之外的半空中悬浮。失重的感觉透上心头，时刻都有可能摔落。
但是还没来得及顾上自己，就被紧跟而来的异象震撼到，天空变得一片血红，似乎猛然给地球加了一层红布，阳光透过仅剩红色的亮光。红得妖艳，红得撼人心魄。方水星看到红色天幕上不断出现着点点黑斑，仿佛被红纸被烧穿之后焦糊，一块块、一片片，越来越多，还没给人回味过程的机会，目光所及的天空又变成一副黑幕，不是没有颜色的黑，而是一种深邃浓郁的黑暗。
连续的轰鸣响起，方水星朝脚下看去，发现整座大厦延伸出无数触手，跟肉团在机房释放的血管一模一样。接着方水星就真的没法形容，触手不断的由大厦飞向空中，到一定距离就一次降下，插入地面、房屋、各种设施之内。触手挨个降落、插入，频率越来越快，同时也在不断增加着数量。没过多久，整个方水星能看到的地方已经触手遍布。
翟俊文起身，踏空而行，来到方水星身边。随手一支香烟又入口，喃喃说道：“魔力不够，选择三处城市罢了，有魔力再继续，接下来就是收尾。这身体其实我蛮喜欢的，就留着吧，今后给美女们也有个调笑的话头。”
香烟依旧含在嘴中，翟俊文双手一字平举，浑身上下红芒闪烁，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体外穿梭入体，又从体内透出，来回往返不亦乐乎。大厦中的心脏肉团呼应闪光，红芒顺着每只触手传递而出，整个世界又被触手的红光点亮，血红一片，好像天空已然坠落大地。
嘶嘶几声响过之后，腾翔大厦从外部看去已经跟血红融为一体，细心看着固定点还会发现连墙体都在砰砰跳动，仿佛一个巨大心脏。整个上海市都被血管触手所覆盖。
“翟俊文，人呢……人类呢？你干了什么？”方水星轰然醒悟，如此手段之下的上海市民还能有多少活着的。在空中的他看不到任何人影在街道之中。
“回去做你的事情吧，别忘记你的身份。整个上海市只有你和你的技术员依旧活着，现在起，这里已经是瓦洛兰的一员！”
方水星被气流带回地面，呆呆地看着名为翟俊文实为主脑的幼龄男孩，他不想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人类，不，上海市的人类就这样全部……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