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盟主令在场之人都为之一愣,接着便感到心脏一抽,脑中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
宇凡本已在心中有了预测,但仍是没想到拓跋身份会是如此之高,高到了他完全没有仰视的资格。
但,虽是如此。当所有人一同拜见之时,他与傅雪琴仍是微微弯腰,角度还不如身份最为显赫的南宫浩。当他抬起头时,眼中早已没了再见的欣喜,既然站在了对立面,就是身份再高贵又能怎样。
他们不会因为你的渺小而放过你,反而会无情的蹂躏、践踏,直至你的最后一点自尊也化为了弥粉。
当众起身后,场面气氛有了丝微妙的变化。本应该极为强势的南宫浩一派,却显得渺小了许多。
盟主,这是一个在平日他们都不敢去想的名字。地位之高,令他们感到窒息。那个层次,早已不是他们能够去谈论,去想象的。哪怕耗尽了所有的脑细胞,也不可能想象出那是个怎样的画面。
城主,统帅一城;郡主,统帅百城;盟主,统帅十郡!
这又是个怎样的数字,就是说此刻站在这的南宫浩,若是管辖他的盟主愿意,随意的一个命令就可让他失去职位,甚至是死亡。这,就是盟主的力量,盟主的权利。他们所代表的,才是豫州真正的高端势力,站于高峰,俯瞰众生。
“不知南宫郡主此来为何?”拓跋语气平静的道,似全然未被乌藤影响。
提到此,南宫浩原本那一丝惶恐就被压了下去,严肃道:“我侄儿霍安被乌城之人关押于此,至今生死未卜。不仅是如此,乌郡郡主乌田雨也是惨被亲子乌藤废去修为,成为阶下囚。请盟主明察!”
南宫浩所说句句属实,但拓跋是否会公正办理却是心中没底。所以,自见到拓跋后,他的心思已经活络了开来,一种种可能或不可能的计策在脑中如流水般划过。
“是吗?”也不见拓跋有丝毫动作,他脚边半死不活的乌藤突然被一层乳白光芒所笼罩,这光芒极为祥和,令人有为之心神宁静的感觉。
不消片刻,乌藤又一次站了起来。等白光散尽,他身上已看不出一点刚刚的那副凄惨模样。他先是朝着拓跋鞠躬拜谢,才看向了南宫浩,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他如何能够不得意,拓跋盟主竟是亲自为他疗伤。他本意是邀拓跋一同前来,但在之前却是只道是做客,而南宫浩的到来也似是一个巧合。当南宫浩的威压险些碾碎他而拓跋又未出手时,乌藤险些绝望,恐惧那一刻充斥着他的全身。
现在却是不同了,拓跋的行为在他看来已是表明了立场,站在了自己一边。以至于一时间他的胆气都足了许多,甚至有一种与南宫浩平等地位的错觉。
但这也只能是错觉,在与南宫浩对视的一瞬,他的脑海仿佛遭受雷击,人呆立在那双眼无神。
“小辈而已,如此较真为何?”竟是拓跋的声音,在乌藤的脑海中如天钟震颤,身子都在摇晃。
但效果显著,令他从南宫浩的威压下再一次的逃脱出来,不由感激的看向拓跋。却发现自始至终拓跋未曾看过他一眼,仿佛他从未存在般。这样的无视让他心中生出了莫名的耻辱感,哪怕对方是盟主。
“盟主大人,不知此事该如何处置?乌田雨为我往年好友,霍安则是我侄儿,事关我身边之人,必须有个交代!”打心里南宫浩是不愿拓跋插手此事,一旦插手则意味着事情的闹大。
到了盟主这个层次,任何的鸡毛蒜皮都能被旁人看做惊天大事,这,就是位高者。
谁也没注意到,不曾的开口已陷入了沉思中,时而紧蹙双眉,似有很是苦恼的事情。几次张嘴却都没有说出口,不知在犹豫什么。
“乌田雨也是我好友,曾坐在一起探讨修炼路。却不知,如今他在哪。”说话时拓跋仍旧没有看乌藤一眼,却让乌藤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不是来自拓跋,而是来自他自己的内心。
所谓的做贼心虚就是此类了吧,任何人不经意的话都会被拿来作比较,仿佛在说自己般,使得他们一直如惊弓之鸟般。
“家父不久前出了城,说是去看望老朋友,却不知具体行踪。”乌藤说的很谨慎,早在说之前脑中已经过滤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似真的不被人怀疑,拓跋在听之后没有任何的表示,在他看来就是没有疑问的意思,心中已然是大定。
顿时身上的气势都变了,上前一步道:“南宫郡主说你那侄儿霍安来乌城。却是,不久前的确来过,我等还在一起把酒言欢,但这之后霍兄便离开了乌城,难道没有回南宫城吗?”表情做的天衣无缝,那淡淡的担忧与诧异,仿佛两人真是知己朋友,如今跟着担心。
“呵,莫不是你已经忘了乌城来使来我南宫城提亲一事。此事可是有整城百姓为证,至于霍儿究竟在哪,搜寻一番就可知晓。”在他身后的数百修士已经整齐而划一的上前一步,无需任何的呐喊,已经气势十足。
乌藤的心脏没来由一抽,却又强自镇定道:“南宫郡主!晚辈敬你为郡主,但这乌城同样为乌郡之首,如今家父不在,却也不能被随意挑衅!”
“你的意思,就是我在挑衅?”南宫浩有些冷笑的说道。
“晚辈自是不敢,但搜乌府一事却万万不可能。若是有人突然来到南宫城,要搜寻一番,南宫郡主可否肯?”
“呵,此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不过乌兄长子,毫无一点实权,凭何在这和我对话!”最后发出了一声叱喝,声音响亮令人耳膜生疼,乌藤更是感觉脑中被搅成了一团,心中急切,为何拓跋盟主还不动手。
直到乌藤心生绝望即将再次昏厥,拓跋方才出手,抹去了他脑中的不适。
乌藤毫无形象的打喘着气,衣裳都被汗水所打湿,显得很是狼狈,看不出半分乌城大公子模样。
他也似豁出去了,突然道:“乌城本就是无辜,还请南宫郡主莫要轻信小人闲人闲语,霍公子绝不在此。”
“是吗?”一个冷淡不包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在乌藤说完之际响起。
宇凡冷漠的看着乌藤,眼中毫无一丝感情,令乌藤没来由打了个哆嗦,心中更是骇然。
“你凭何能够如此说,只因为你一个乌城大公子的身份?未免可笑了吧?南宫郡主乃是一郡之主,为何会不辞辛劳来此,更是发下郡主令。这乃是郡主,而你,根本不够看。你觉得郡主会是如此无趣之人,带着所管辖之人来此闹事?是你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小看了南宫郡主?”
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道理,谁都明白,但又没人说。但此刻宇凡说了出来,说的合乎情理,让人不能反驳。
宇凡又转向了拓跋,道:“拓跋盟主,您的好友乌郡主托我带一句话‘变化万千,去伪存真’。”
谁也没料到,拓跋在听到此话后脸色竟是一边,接着身上的气息都变了。变得好似一头噬人的凶兽,在他的身后是无尽头的尸山血海,令人为之胆颤。
浩大的威压如山如海,无穷无尽,无边的杀意好似掀起了腥风血雨,令其中的人胆颤之极。
“呵”拓跋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道,“果真是如此,与乌兄所说相同。乌藤啊乌藤,你真是乌兄亲子吗?”
“呵呵,拓跋兄,没想到你也在此?”
拓跋随意的瞄了眼天边,淡淡道:“没想到永盟主也来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