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非烟走到黄宝的身边,向他挤了挤眼睛,笑嘻嘻地道:“黄大哥,你觉得这小姑娘这么样?可爱吗?”
黄宝看了看他,道:“干嘛?”
“要不,咱把她给救了,到时候给你做个老婆,给我做个嫂子!”
黄宝笑骂道:“胡闹!”
铁非烟嘟了嘟嘴,道:“怎么胡闹了?英雄救美,一般最后美女都会以身相许的,说书的都这么说的。黄大哥,如果你对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没兴趣的话,那兄弟我可就不客气了,到时候,你可不要眼红。”
黄宝背着手,向场上努了努嘴,调侃道:“非烟,如果你再不去救美,你的小美人就被别人抢走了。”
百姓见陈大少动手了,纷纷避开来,远远地瞧着热闹。
陈大少带来的数十个大汉,虽说并没有什么武功,但都是力大如牛之辈,又占着人多,把凌家四人分隔开来,七八个大汉围着小姑娘凌烟,凌烟左支右绌,她的脚踢在人家身上,人小力薄,都没什么效果,眼看人就被抓了。
这时,有人一声大叫:“慢着!”
这人声音清脆,场上人人都听见了。
陈大少一愣,心道这年头还有好管闲事的人吗?
他向声音来处一瞧,只见一个身穿宝蓝长衫、身形瘦弱的少年左手高扬,瞧着正是刚才救了小丫头的那个好事者,气更不打一处来。
正待发作,等到他仔细看见这人相貌的时候,登时仿佛被大锤子狠狠地敲了一击胸口,整个身子都软了。
世上还有这么俊俏的人吗?
若是女子,那岂不是把天下的女子都比下去了?
他本是好色之徒,见铁非烟如此美貌,登时把凌烟丢在脑后,他忙挥手让手下停手,涎着脸紧盯着铁非烟,笑道:“哟,这位公子有何指教啊?”
“这位是陈大少?呵呵,”铁非烟一笑,登时把陈大少三魂笑走了两魂,“您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不觉得有愧吗?”
陈大少嘻嘻一笑,道:“其实我一直很仰慕凌烟姑娘,她把我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故此才有所得罪,不过,嘿嘿,如果我能够与公子你结交,那凌烟姑娘,本大少就放了,那也没有什么。”
淫笑间,便要拉铁非烟的手。
铁非烟心中厌恶之极,不露声色地一躲,仍旧笑道:“你我素不相识,你怎如此造次?”
陈大少心中认定铁非烟必是绝色佳人,女扮男装,更是心痒难搔,他面色一板,道:“既然你不肯过府结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料定铁非烟一定不会丢下凌烟他们,便想以退为进。
黄宝在旁,见到陈大少垂涎铁非烟的丑恶嘴脸,怒气渐生,正要说话。
铁非烟忙拉住他的袖子。
“慢来,兄来如此以多欺少,不是丈夫所为。不如一对一,就让凌烟和陈大少你,独个较量,如果你能制服她,大家有目共睹,便让她依从你,我也同意和你交个朋友,你看怎样?”
陈大少心中一喜,他自小便习武,寻常十多个大汉近不了身,在睢阳县本就是一霸,怎么会把凌烟放在眼里?见铁非烟如此提议,着实是小看了自己,“呆会就让你们好看。”
他忙点头同意。
铁非烟继续道:“不过吗?这比试的话,就不能一味地跑,必须真刀实枪地打,不如咱们划下一个圈,就在圈内比试,谁出了圈子,便是输了,你看怎样?”
陈大少更是一喜,这下,大小美人都飞不出我的手掌了。
凌家老少一听铁非烟如此提议,早就愤怒欲炸,凌老爹忙道:“这位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女的事情,不需旁人多嘴。”
只有凌烟以为铁非烟帮她,她以为凭自己的功夫定能把陈大少赢了。
陈大少大怒:“凌老头,现在是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如果你再多言,我便要硬抢了。”
几个大汉又把袖子给撸了起来。
凌烟忙道:“我同意这位公子的建议。”说完,朝铁非烟看了一眼,登时满脸通红。
铁非烟得意一笑,朝黄宝做了个鬼脸。
他在场中央用竹竿划了一个方圆数丈的圆圈,道:“这便是范围。谁出圈,谁便是输了。陈大少,旁人可不许帮忙!”
陈大少一晃身,便进了圈子。伸手便要搂铁非烟,铁非烟身子一晃,他便扑了个空。
铁非烟向他嫣然一笑,问道:“对了,陈大少,凌烟是个小姑娘,到时候,你可得留点情啊。但,如果,两个人都出了圈子,怎么办?”
陈大少傲然道:“那便算我输了,我再不纠缠凌烟。”
“好,”铁非烟拍手道:“这在场的都是证人,陈大少,你可得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来吧。”他说着便摆开了阵势。
凌烟向铁非烟点了点头,把辫子向颈上一缠,便要入圈。
铁非烟拦住了她,低声道:“我跟你说个事儿。”说着便凑到凌烟的珠耳边,凌烟又羞又喜,脸上登时红得像块红布。
铁非烟却没有注意到,他在她的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话。
凌烟眼睛一亮,登时喜出望外,她忙向铁非烟敛衽一礼,陈恳道:“小女多谢公子!”
凌烟进了圈子,和陈大少对面而立,她看了看陈大少,恨不得一脚将他踹死,忍将不了,便先一脚踢出,陈大少轻轻一转,在凌烟身边转过,抽空,还把手往凌烟香颈上一摸,一闻,淫笑道:“好香!”
凌烟气极,伸足向后面凌空连续踢了几脚,陈大少皆举重若轻地避了开来。
圈外大家都围着看场上两人比试。凌家人都是一脸紧张。
黄宝慢慢踱到一脸轻松的铁非烟身旁,道:“看来你的小美人要输了!这陈大少和她相比,武功高很多。”
铁非烟一笑:“武功高的人,就一定能赢吗?”
果然被黄宝料中了,不足几合,那凌烟便被陈大少给撞了一记,噔噔噔地退到了圈子的边缘。
陈大少哈哈一笑,便要追击。
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凌烟一跨身,便跨出了圈子,向陈大少一拱手,便头也不回地向街头走去。
凌家人都是一愣,随即忙跟着她身后,一起走了。
陈大少稍稍一愣,便气急败坏地追了出来。
忽然,面前人影一晃,铁非烟伸臂拦住了他,陈大少一气,他指了指凌烟,道:“你看见没有?那丫头输了,我得把她追回来。”
“陈大少,是你输了。”
铁非烟不紧不慢地道。
陈大少懵了,“你没毛病吧?我输了?”
“你不记得吗?规矩是:谁出了圈子,谁就输了,如果两个人都出了圈子,便是你输了,这不是陈大少爷你说的吗?咱们街坊邻里、在场众人可都是证人。现在,你看看,你还在圈子里面吗?”
陈大少一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心急之下,已经出了圈子。
他登时知道上了铁非烟一个恶当。
陈大少盯着铁非烟,不怒反笑,“好好好,没关系,小美人走了,这大美人不是还在吗?”
铁非烟一笑,“哪个大美人?”
“呵呵,本少爷久在欢场,你面如樱花,唇含春水,分明是个绝色佳人,不就是本少爷的大美人吗?”陈大少嘿嘿一笑,他的两只手便向铁非烟的胸口摸来。
“无耻狗贼!”铁非烟脸色一变,他一转身,正要出手,旁边黄宝早就怒发欲狂了,他身形像只雄鹰一般,便直扑陈大少。
陈大少觉得头上风声大响,心中一惊,亏他反应敏捷,身形一退,便闪了过去。
铁非烟退了几步,和黄宝并肩而立。
陈大少狞笑道:“我的美人,今天我一定要得到你,晚上我就好好地检验一下,我的猜测准是不准。哈哈……”
铁非烟眼神冷若寒冰,再无一丝暖色,他静静地看着陈大少,没有做声。
黄宝听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睛眯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身边的铁非烟。
“大家给我上!别伤了她,给我把她拿住。”陈大少咆哮道。
两方动起手来。
这基本上是没有悬念的战斗,铁非烟和黄宝都是身手高强,那数十个大汉都只是仗着块头大、力大,被两人几个来回,便统统点了穴道,立在那里像个木头。
陈大少见势不好,趁着混战,早早抽空溜走了。
两人看看场上横七竖八呆若木偶的大汉,又看了看对方,都不禁大笑起来。
“好久没这么痛快了!”黄宝笑道,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正伸着懒腰的铁非烟,“跟你在一起,我才是真正的我!”
铁非烟横了他一眼,道:“你以前不是真正的你吗?”
黄宝没有做声,他看了看又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良久,才幽幽道:“我从来就没有做过自己。”
“没关系,”铁非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以后,你我在一起,不就可以天天做回你自己吗?”
黄宝深深地看了一眼铁非烟,重重地点了点头,“好,非烟,你记着今天你说的话。”
“走吧!”铁非烟向长街东头走去。
“我们去哪?”黄宝问道。
“逛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