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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是别人眼里的什么人

建筑工地水管旁,佑宝在洗工作服。想快点洗完,去送送今夜要回家的巧芸。

王丽萍替佑宝洗着衣服,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离家很多年,没有亲人朋友。在建筑队和同事亲近,找些亲情的感觉。家不敢回,亲戚不敢联系。这些年独自一人在外,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心里渴望有个家,有亲人。现在的家,提供温饱,可是没有家人。

心里的冷,不是温饱能解决的。只有靠,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来温暖。

职场一部分女强人,工作出色,个人生活不如意。

黑美人王丽萍也想快点洗完,去送送巧芸。她一点都不在乎巧芸的态度,不去送送她会睡不着的。这些年一个人租住房子,没得到过亲情。巧芸前段时间去住了些日子,她很幸福!喜欢做饭给巧芸吃,俩人处的不错。雨季停工还帮巧芸做了好几天饭,那时候俩人亲如姐妹。最近巧芸搬回,开始疏远她。她心里明镜似得,都是因为佑宝。

好姐妹同时喜欢一个男孩子,会因为爱情彼此仇恨!

爱情是什么?自私?是的,爱情是自私的不容分享。这世界,不能共享的又何止爱情……

“你洗吧!我去食堂看看”佑宝巴不得不用洗衣服,可以快点去看巧芸。要是平时,他才不用王丽萍。今天可以,正好腾出时间。

不等王丽萍说话,佑宝跑了。

王丽萍有点气,这是什么人,也不等她。自己真是的,这个时间了还没吃晚饭。不知道食堂还有没有剩饭,大半夜不想回家再做饭。

佑宝快步跑向食堂,食堂已经关门。看来已经不早了,想去巧芸宿舍看看。又有点不好意思,怕巧芸表嫂笑话。远远的张望,看见巧芸表嫂正要进宿舍。顾不得面子,快步上前。

“大嫂,我饿了还有饭吗?”佑宝撒了谎,自己都吃惊,怎么会撒谎。

第一次撒谎是堂哥张永盛张队长教的,隐瞒真实年龄。这次可是自己撒的谎,这次不能赖别人。

人类什么也怕第一次,一次之后就会有惯性。刹不住车,收不住手,管不住嘴。

“额,是佑宝呀!没有饭了,天凉了大伙都能吃下饭,我看以后要加量了”大嫂解释着没饭的原因,怕佑宝误会。是她嫌麻烦,不去食堂开门。

“没事,我只是看见你问问,也不太饿”撒谎给别人找来自责,是佑宝不想看到的。不过他还真有一点饿了,和巧芸吃的晚饭卸完水泥就消耗掉了。

“你还没休息,不早了巧芸都坐车走了”一边说话,大嫂已经拿出脸盆,看来她是要去打水。

听到巧芸走了,佑宝情绪一下低落。

“正准备回板房睡觉呢!看见你想寻些吃的”佑宝又撒谎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人,撒谎如此脸不红心不跳,没脸没皮。

脸皮开始变厚,踏入社会第一变化。学会掩饰,用各种手段。撒谎只是其中一种……

“嫂子,巧芸请了几天假”佑宝追问了他感兴趣的问题,此时顾不得面子。

“奥,巧芸可能不回来了,说了不回来,就叫你再回食堂,你不是学会骑三轮车了嘛!食堂的活也轻快些,天冷了工地上的活就不好干了,你岁数也小还是回来做饭”大嫂絮叨着,一半是巧芸说的,一半是大嫂自己的心里话。

“嗯,嫂子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佑宝也有预感,巧芸好像不会回来了。有点悲愤!想找个地方大吼,或者大吃一顿,他此刻真的饿了。不知道是肚子饿,还是心里空虚,需要些什么填充。

有一种人,会化悲痛为食欲,失恋综合症。

不过这懵懂的恋情,好像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不知道算是失恋吗?

到有一人还没吃饭,就是黑美人王丽萍。

黑美人王丽萍洗好衣服晾晒,走去食堂发现已经锁门。肯定是时间不早了,做饭的大嫂休息了。独自回家,夜路她不怕,她的家很近。走路也就十五分钟,今晚有明月照明。

王丽萍在城市里住久了,也算半个城里人。租住的房子不错,冬天带暖气老家可没有这待遇。她挣的钱也没攒下,都租房子买吃的,紧巴巴的刚够用。要知道,建筑队休假走了,她就失业了。房租照交,饭照吃。看护工地只给很少的生活费,不够交房租。每年她都要在夏季和秋季攒钱,预备冬季应急花。要是有一年冬季赶上下大雪很早,就会早停工。那她就早早失业,日子会很难熬。有一年房租交了,没钱吃饭。建筑工地值班一天,回到家很暖和,可是挨饿。她就靠每天值班吃建筑队那一顿免费午餐果腹。常想城里是干净,住的也舒坦。可是没有钱的人,在城里就会饿死。在老家不会,可以邻居家混点吃的,庄稼地里,堰边沟渠里找些吃的。王丽萍小时候,村里人称她黑妮子。很出名,掏鸟蛋,摸鱼,爬果树,挖菜……农村住的简陋,吃的简单粗糙。可是不会饿死人,都会互相帮助。城里的冬天,大桥洞下冻死饿死多少流浪的人,在农村不会的。在城里没钱会被房东撵出去,他才不管你有无住处。只认得房租,不管房客死活。王丽萍这几年,过得最好的就是没挨过冻。可是再暖和也挡不住孤单,也扛不住肚子叫。夏季节俭,准备冬储。

为什么租房子,住工地宿舍不就能省掉房租。工资就会足够吃饱喝足,还能存钱。为什么非要自己租房子住,这是个谜一样的女人,没人知道她的秘密。

王丽萍知道巧芸一定走了,因为建筑工地上出奇的安静,没有送送巧芸她有些郁闷。只好独自走出建筑出工地,落寞的回家。

这一夜佑宝翻来覆去睡不着,张永盛也如此。

张永盛是被建筑总公司逼工程进度,最近建筑队常有人请假。准假更会延误工程进度,他对建筑队成员解释的累,烦心也不能表露出来。明天中秋节,兄弟们要在建筑工地过了。此时他有点想念美丽贤惠的妻子,还有那一双儿女。

佑宝没顾上想家,卸过水泥有点不适应。水泥拔干,皮肤有点干裂的疼。佑宝皮肤还不够粗糙,没适应建筑材料。皮糙肉厚,才能经得住建筑材料的折腾。此时腰酸背痛,是干活干的急了。毕竟骨骼还嫩,岁数不够。大个子是唬人,可心智和体力没法作假。佑宝想着巧芸回家后会相亲,或许不再回来直接结婚。心里一下子悲伤起来,想哭但是无泪。发现大哥也在翻身,好像也睡不着。

要是以前,佑宝会主动和张队长说话,腻着他的大哥。自这天中午的事以后,很少主动和大哥说话。兄弟间有了从未有的距离,回不去的从前兄弟情。

伤了的感情,怎么弥补也会有裂痕。

人类感情世界里,亲情,友情,爱情,姊妹情,兄弟情,同学情,战友情,同事情,师生情,病友情,难友情……哪一种情都要经小心呵护,经营。一旦伤害过,再也回不到从前。

“佑宝,你还没睡”张永盛听到佑宝一直在翻身,知道他没睡着。

佑宝本来就想哭,无泪。此时被堂哥叫名字,就得别扭,更加难过,眼睛湿润了。他是在想,大哥再也不叫他宝弟了。在今天之前,大哥都是亲切的叫他宝弟。

张永盛认为,男孩子大了不能再叫昵称。SD地区的农村人,几乎都有小名。佑宝的小名,宝儿。张永盛认为出门挣钱就是男子汉了,要叫大名,是对自己兄弟的尊重。

佑宝感觉,最亲的堂哥,唤他大名是在疏远他。他一直享受大哥叫他宝弟,一种浓浓的兄弟情,都在那亲切的称呼里。

中国人爱含蓄,其结果就是误会。

误会后不沟通,任由矛盾发酵。

兄弟俩的隔阂,就在这无关紧要的称呼上开始。

“佑宝,想家了。要不你回去看看,过完中秋节再回来。明早走,赶得上回家圆月”张永盛感觉到了佑宝的不开心,以为他想家了。不曾想到未成年的小弟,春心萌动。

“永盛哥,不是不准假吗?”佑宝终于逮到了揭短的机会,在这里等着张永盛。

“嗯,对啊!”张永盛这个高兴,以为佑宝懂事了,竟然知道建筑队的规矩。还尊称他永盛哥,懂礼貌。心里想,这进城就是好。这才几天,这锻炼人。叫他大号,还提醒我原则问题。

“那你还叫我回去,别人会笑话我,以为你照顾自家人”佑宝说的气话,意思是你还知道我是你弟弟呀!

张永盛这个兴奋呀!弟弟终于知道为自己考虑了,知道不能护短。懂得一视同仁,以后工作好干了,有弟弟支持!

“好,佑宝就好好干,早点睡。明早还上班,不聊了”张永盛鼓励着堂弟,欣慰的睡了。

佑宝这个气,心想你这是试探我,还好我有志气没说回家,哼!张队长,领导大人。

把好人看做好人,就是好人。把好人看做坏人,就是坏人。尽管你是好人,别人把你看成什么人,别人说了算。你只管做你的好人,管不了别人的眼光。

张永盛就是这样一个老好人,不曾做过恶事。他从不会把别人想得很坏,踏实的干工作,真诚的对人。农民兄弟大多都如此,朴实无华。

佑宝由于自家贫困,心理上自卑感作祟,有点不太阳光。自己会把事情往消极里想,属于把好人看做坏人得主。只要触及他的小自卑,坏情绪就会泛滥。看问题总从自己小世界出发,还不会客观看问题,更不知道替别人着想,换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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