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一片暖和的天气,令人轻松愉快。
此时,郊外的公路上,一辆军用悍马驶入新云市驻军区,开车的是一身穿军装,戴着黑色墨镜的男子,后排车座之上,同样是一位身着军装的中年男子,只是这男子的眼神凌力如刀,面容坚毅,阴沉着脸,若仔细观看,会察觉到他的眼中流露出丝丝怒意,而他的身边则是坐着一个纨绔的少年,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么的随意,完全无视中年男子的气场。
天空不知何时灰暗下来,转眼间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不多时,一辆黑色的奇瑞QQ从军区后方驶出,驾驶坐上却不是之前的墨镜男子,这车上,就只有之前后座的两人。
车子默默的向海名苑的方向开着,一路之上,尽是沉默,但是中年男子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只因他身边的少年太不像个样子。
雨中,奇瑞很快便到了海名苑别墅区门口,门卫很有眼色的按下开门键,染着黒漆的铁栅栏门缓缓打开,车子驶进,在众多别墅区之中停在了其中一栋的车库内,然后两人下车,走进别墅。
这期间,两人从不曾说过一句话,依旧是沉默…
男人走进客厅,径直朝着楼上走去,在到了楼梯拐角的时候忽然丢下一句:
“书房!”
少年本就漫无目的躺在了沙发上,听到这一句略带命令的话语,也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抬脚往书房走去。
书房。
中年男子背靠旋转座椅,将身前桌子上的茶具往前推了推,“泡茶。”
少年照做,五分钟后,一股浓郁的龙井飘然而至,弥漫整个书房。
这是中年男子最喜欢喝的茶。
少年,小心翼翼的操作着整个流程,而且泡茶这活儿由不得他不小心,泡茶也是一门学问。
不仅要掌握火候,水源也是十分讲究,还要了解在水温达到多少摄氏度的时候放入茶叶,不同时间泡出的茶味道也是不同的。少年深知中年男子的口味,还偏偏就是最难泡的那种,一旦分神,一点疏忽,泡出的茶就像细胞变异一样,过了想要的味道,只得重新开始。
这一点少年是十分清楚的,多年来,无数次的失败早已练就了他这一身养生之道。
十分钟后,少年将散发清香的龙井摆放在中年男子身前的桌上,调试剩余的工作。
中年男子看都不看少年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阴沉的脸上异常的冰冷,“重泡!”
少年一愣,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可是只有一秒,少年便开始重新整理茶具,再次开始。
男子看到少年如此投入的模样,脸色微微缓和一些。
十分钟后,少年再次将茶杯摆放到男子的面前。
茶香浓郁,少年还在调试。
“再来!”男子依旧不多看一眼。
少年心平气和的接受,重来,毫无怨言。
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唯独男子的脸色渐渐平和。
一个小时后。
“你放下吧,现在的你,永远也泡不出那个味道,我已无意。”中年男子淡淡的说。
少年身子一顿,轻轻点了点头。此时的他,再没有之前的那份羁傲。
“为什么会落警局?”看着少年。
“街头闹事。”少年说。
“呵呵,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学泡茶吗?”
少年疑惑,之前都是母亲给父亲泡茶,后来母亲不在了。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继承人。可他一直都不明白,父亲为何唯喜欢那种味道,他有一次尝过,茶味很苦,龙井从没有这么苦过,若不是他亲手调制,怎么他也不会相信这么清新的茶水是这样的味道。
“不知道。”少年摇头。
“我想让你成为一个沉稳的男人,我是单知道这个味道是很难调试的,必须调试者全身心的投入。”男人说,
“你还是太小。”
“我已经十七岁了!”少年辩解。
“为何还是会被抓?”男子转移了话题。
“只是差一点,没有想到……”
“你总是差一点!”男子直接打断了少年的话语,话语强硬有力,根本不给少年反驳的机会。
“练武也是差一点,学业考试也是差一点,就连你刚才泡茶也是差一点!我告诉你,你这个样子,早晚会栽在这个差一点上!”
“你根本没有看到我在努力!?”少年情绪有些失控,他的坏心情压抑了太久太久。
“努力?进警局就是你努力的结果?”男子说,“终于还是稳不住了吗?”
“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少年缓和下来,他刚才真的有些失控了。
“混账东西!你一天到晚除了混日子,你还会什么?年轻人总是有志向的,你有什么?”男子怒,无形的威压。
“轰隆隆…”天空中一道闷雷响过,打断了男人愤怒的话语。
少年沉默,他已经不想在争辩,何况他也不能争辩,男人的怒意一触即发。
静!
沉默,沉默…
但是,两人的目光却同时落到了同一处,然后,少年心中的怨气全消,男人的怒意尽数散去。
那是一个相框,相框中一位美丽的女子露出和煕的笑容。
那是他母亲。
良久…
“我只是想,你能像个平常的孩子一样,健健康康的长大,去上学,参加高考,以后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过平常人的生活。”男子走到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细雨。
“父亲…”少年想到多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女子,声音有些颤抖,
“我想知道,母亲,真的只是因为意外吗?”
男子被这一句话问住了,少年小时候曾无数次的问过他,妈妈在哪?他只是说,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现在孩子长大了,这样的话还能再说吗?
也许是时候和他说明真相了吧?只是就这样让他也掺和进这场局中吗?孩子是无辜的,父辈的恩怨还是由自己来解决吧。男子心中轻叹一声,面不改色的说道:“都过去了。”
“父亲……”少年还想说什么。
“你母亲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够一生都平平安安的,有些事,我们没法去预料,可是它终究还是发生了,清明节快到了,去看看你母亲吗?”男子说。
“嗯!”少年点了点头,尽管心中疑惑,但他却知道,父亲一直都对他很好,虽然有时会很凶。
“孩子,我想有一天,你能拿着北大通知书,和我一起站在你妈妈坟前,她一定会很高兴。”男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离开了书房,在跨出书房门槛的那一瞬,一滴泪自男子的眼角滑落……
“会的,父亲,我一定会……”少年坚定,曾有人说过,“这孩子天生就聪明,只要去做,总是有机会。”
他一直坚信这句话。
父亲,原谅枫儿,枫儿一定要查出当年的真相!
“呵呵呵,枫儿。枫儿。来妈咪抱抱。”
“妈咪,我要吃糖葫芦。”
“妈咪去买。小家伙,乖~”
“妈咪我是男子汉,我要自己去。”不由分说,小男孩跑向了对面的糖葫芦摊。
“妈咪,你看,我买到了!”
“枫儿最棒了!”女子捋起右脸颊的一丝秀发,也朝着街道这边走来。
“嗤……,碰!”汽车刹车声。
“妈咪,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