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叶铮一同前来的应该就是他的父亲和母亲了,周天则只瞅了一眼就立刻判断出来,叶铮其母的病症并不仅仅是叶铮所说的湿痹,其肺热的症状极其明显,两颊鲜红欲滴。
因为要诊疗病人,周天则将人带去了西偏厅,那里安静无人打扰且地方宽敞,人再多也无妨。
让叶铮的母亲静卧之后,周天则细心的会诊一番,开出了药方。
叶铮接过药方看过之后,倒是眼前一亮:“因为家母,我也算是略通医理的,这方子粗看并不出奇,但细细品来倒有拙朴之中蕴含神奇之感。”
“哦?”周天则可是知道的,在嬴这里男人是不能随意学习技艺的,这叶铮如果是自学那可就是极为令人惊讶了,毕竟他的双亲只是普通人:“原来你也懂医,以后倒是可以交流一二。”
“真的吗?”叶铮细长的双眸蓦然睁大,很是惊喜的样子:“之前听说大皇女是施神医的弟子,心中敬仰,如果平日里真的可以交流的话,肯定是受益匪浅,那就先行谢过了。”
“呵呵,客气了。”
周天则随意的跟叶铮聊着天,心中倒是盘算起了别的事情,叶铮的打扮很符合他的身份,他的母亲是金匠,他则是抛头露面跟着一起在外面兜售生意,所以手因为劳作的关系长了薄茧,但他容貌惊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还可以自保,甚至将自家的生活打理的很好,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可惜现在他父母现在都在这里,不能贸然的打探。
但是周天则不能问,周锦却没有这个顾忌。她现在对所有接近大皇女殿下的男人,尤其是长相过分貌美的男人那是存在着抵触情绪的,故而,随着一个话题的间隙,她假装好奇的问道:
“叶公子可许了人家了?”
话音刚落,叶铮的母亲叶添就拼命的咳了起来,咳完之后,见众人都望向她,这才摆了摆手然后回道:“唉,身体越发不行了,这位姑娘,你不会是看上我家铮儿了吧,这几年他为了照顾我,一直没有许人,若是你也有意……”
周锦大窘,为了大殿下她自然是什么都肯去做的,但到底是没有婚配过的女儿家,这脸皮还是薄得很,见对方如此回问,她自然不敢接下,只能尴尬的看向周天则。
周天则顺手用手中的扇子敲了周锦的脑袋:“乱问什么,对方可是位小公子,有你这么问的吗。”
训完了这才向叶铮的母亲叶添拱了拱手道:“对不住,是我御下不严,多有冒犯,我向您赔不是了。”
叶添笑咪咪的,一点也没有生气道:“不是我自夸,我这个儿子对我最是孝顺,有句话说得好,百善孝为先,这是说明我家儿子心地良善,谁娶了他呀,那可就有福了。再看这长相,那将来生下来的女儿若是随了我儿子的长相,肯定是要迷倒一堆男儿的,还有……”
吧啦吧啦,这一通话说下来,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病重的老人,那动作,那手势,跟时下的媒婆倒是有些相像。
周天则的用扇子头支住额头,面上微笑,心里头却很是无奈,这叶铮的母亲也太能说了吧,不愧是生意人,一张嘴把死人也能说活起来了。
再看叶铮,这时候那头低的,那小脸红的,那凤眼眯的,我说叶家妈妈,你快停下来吧,你不会是想把你这个儿子推销出去想疯了吧,等等,这倒是说明这叶铮一直未曾婚配过,如此出色的长相,若没有人觊觎,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许是叶铮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才拽了拽母亲叶添的衣袖:“母亲,看完了病,我们也该回去了,总在这里打扰大皇女,不太好。”
叶添倒也明白事理,自然打住了话头,将周天则又是一顿感谢,这才提出了告辞。
周天则左右无事,就随着叶铮三人一同出了偏厅,没想到刚出来,就见齐惟领着一个人往这边赶来,定睛一瞧,却是颜严。
周天则可没有时下那些人男女授受不亲的毛病,见是未婚夫侍前来,几步就赶了过去:“你今天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
颜严抬头见是周天则,面上马上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没关系的,府里面的马车送我过来的,路上不会有事……”话音还未落,倒是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叶铮,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左手挽上了周天则的胳膊,问道:
“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周天则看向叶铮,那人比花娇的面容,再听着这怎么听怎么跟吃醋似的问话,马上反应过来:“来找我问诊的,这位是叶铮,你忘了吗,上次纸鸢节的时候,他的兔子风筝挂住了陈敏之的那只纸鸢……”
“哦。”颜严倒是马上相信了这番说辞,因之前来的是一家三口,若是有什么私情的话,怎么着也不会带着父母亲大大咧咧的上门才是。想清楚了事由,颜严大家公子的风范立显,甚至还对叶铮的父母施了一个对待长辈的礼节。
“我的未婚夫侍前来找我,就恕我不能远送了……”
叶铮和其父母也还了一礼,听周天则这么说,正要打算识趣的离开,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一群打扮入时的美人和周天则的属下们似乎正在争论着什么,周天则转头看去,立时想了起来,这不是刘何难刘大人送来的那批美人吗,怎么这个时候闹起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