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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告天仪式

就铁托所在的达塔尔部实力来说,称汗倒是不惧怕任何草原可汗来征伐。早在铁托父亲当部落首领时就有人提出称汗,可是炽烈人世世代代都忠于太阳汗,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太阳汗的允许,铁托是断不可能称汗的。

今日,太阳汗主动提出来赏赐铁托为‘炽烈汗’,与其说是封赏,更不如说是顺理成章顺应炽烈人愿望的举动。毕竟,等铁托提出来和自己主动封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情况。但就实际来说,一是给了铁托事实可以称汗的许可,二是向草原诸位可汗宣布铁托‘炽烈汗’的合法性,它将受到太阳汗的维护。这两点,对于铁托称汗后能否站住脚是至关重要的。

“从今往后,我纳兰人各部落也都应当听从炽烈汗的命令。赏铁托牛羊500余头、美女任意挑选、奴仆100人,以及我太阳汗靠近达塔尔部的斡达河牧场”太阳汗说完一阵肉痛可还是表现的一副很大气的样子。

铁托此时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了,正单膝跪在太阳汗面前,听他讲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这个中年铁汉身上,宽阔的胸膛,炯炯有神的双目,披肩的长发,整个人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成为炽烈汗是长生天的安排,至少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铁托缓缓起身,用右手放在左胸上,弯折腰说,“谢谢”

仅仅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那边刚刚宣读完赏赐的太阳汗,似乎还在等着铁托婉拒一番,虽然草原人速来豪爽,可,铁托你这也太豪爽了吧。

一众人等立刻陷入了欢呼的海洋

“炽烈汗,炽烈汗。”

“铁托,铁托。”

太阳汗此刻的内心是复杂的,他既为自己有这样一位得力的拥护者而感到高兴。同样的也为今日他称汗,自己的权威得到了瓜分而感到不舒服。而令他真正感到担忧的是,这样一只草原雄鹰停在自己身边,现在他不想高飞倒也没事,可如果有一天自己成了他展翅飞翔的那个障碍.他不想多想,也不敢多想,因为他知道自己绝不是铁托的对手,至少是在军事上。因此,为了自己的汗位,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可以抗衡铁托的那人,现在看来,木华黎就是个不错的选择,此人不仅有才而且更加年轻。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外人从太阳汗的脸上是看不出来的,依然淡淡的微笑,依然不怒而威。

而太阳汗的宝贝弟弟别勒古台,此刻心里是一百个反对的。他原本就不喜欢铁托,他铁托仗着自己劳苦功高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前几日还在太阳汗面前鞭打自己,让自己受尽侮辱。今日,他铁托称汗了,身份地位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了,那以后他岂不是更加要坐在自己脖子上拉屎。可别勒古台却也是不敢再说什么反对的话,或者说自己已经没有这个权利了。只是在内心中,形成了一个必须报复铁托,让他后悔轻视自己的想法。

至于蔑儿乞人,对此倒是高兴的,虽然这和他们本身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可铁托的地位提高了,可以让他们和太阳汗的盟友关系更加牢固,毕竟铁托的苏鲁锭长矛还在他们手中。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真的要消灭他们一把苏鲁锭长矛又能有什么用,权且让他们这么自欺欺人吧。

称汗仪式将在三天后在达塔尔营地进行,可是在此之前铁托必须首先在太阳汗营地进行一个简单告天仪式。这个仪式的目的其实主要的并不是得到长生天的祝福,而是向太阳汗表忠心,向所有纳兰人说,向所有草原民族说,虽然我铁托称汗了,可太阳汗依然是纳兰族最尊贵的人,我铁托将永远臣服于他。

一夜通宵狂欢结束了,当然这狂欢是不属于奴仆的。奴隶们已经连夜在乌兰山前搭建起一座高十几米,告天仪式将会用到的方形平台,平台之上还有一个高出平台一米左右的小平台。

经过简单的休整后,伴着东升的旭日,告天仪式开始了。800纳兰死士骑着战马,一个个威武无比。在旭日的光辉下分列开来,从告天平台一直延伸到百米开外。而他们身后则站着纳兰族人,越是靠近告天台身份地位越高。蒙哥、黍吉、齐云、木华黎等都站在告天台下。

在太阳升起的地方,在800纳兰死士组成的道路尽头,出现了两个散发着光芒的人。正中间的是太阳汗,一身金色的华丽服饰。而他身边的是长发飘飘,穿着金色战甲的铁托。相较起来一个王者之气十足,一个霸气侧漏。

太阳汗和铁托并肩缓缓向着告天台走来,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两人拾级而上,很快就登上了告天平台。铁托在大平台上停了下来,而太阳汗则登上了更高一些的小平台。

两人站定过身来,面向人群,示意大家安静。下面立刻出现了一个萨满,一手拿着皮鼓,另一只手上套着小铃铛,开始跳起祈福祭祀舞来。接着四个彪形大汉围着萨满也跳起了传统的马刀舞,告天前必跳的舞蹈之后,告天仪式正式开始了。

“万能的长生天,我是太阳汗,今日我们纳兰族将诞生一位新的可汗,希望他同样能够得到长生天的庇护。他的名字叫做铁托,是一个炽烈人,是我们草原的战神,他刚刚带领我们纳兰人取得了保卫家园的乌兰战役胜利。如此功劳他理当得到一个可汗的称号,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人品高尚的人,得到炽烈人,纳兰族人的广泛支持,他称汗合乎民心。因此,我封他为‘炽烈汗’,相信长生天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面向旭日,向着东方太阳汗如是说着

“上祭品”

负责祭祀活动的萨满喊道。

很快烤全羊,牛头,羊头等被抬上了平台,在铁托面前桌子上放好。接着萨满在两个大汉的配合下将全羊分成均等的八块,“第一块祭天,第二块祭地、第三块祭鬼,第四块给人,第五块祭山,第七块祭坟墓,第八块祭土地和水神。一会之后桌子上只剩下,用来祭天的那一块了。

“上告长生天”

铁托单膝跪在祭品面前,朝着东方说道,“我铁托,在此上告长生天,有幸太阳汗封赏‘炽烈汗’,从此以后我将以此为志,誓死保护我的族人不受他族侵略,效忠太阳汗。”

“授汗帽”

太阳汗缓步从小平台上走下来,“愿你永远记住今日誓言,现在我赠你汗帽一顶。”说着太阳汗将自己头上的虎皮帽摘下给铁托带上

“我定当铭记今日誓言,誓死效忠。”

“血祭”

说着一个仆人拿着一个拖盘跑了上来,托盘上放着两只木碗,一壶马奶酒,以及一把小刀。

托盘被放在了桌子上,奴仆又向两只木碗里倒入马奶酒。太阳汗首先拿起小刀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划了一道,将血滴入一只木碗中。铁托也跟着将血滴入另一只木碗中。

“歃血祭天,违誓必死。”

两人拿起马奶酒,用无名指沾了沾,将马奶酒洒向天空,又将一半倒在地上划出一个圆弧,最后将剩下的马奶酒一饮而尽。

又经过了酒祭、火祭、玉祭等等仪式后,萨满终于喊出了。

“礼毕”

铁托和太阳汗又并肩走下平台,新一轮的狂欢开始了。

告天仪式结束后,距离铁托成为真正的炽烈汗,只剩下一个最重要的仪式,称汗仪式了。

第二日一早,铁托告别太阳汗,带领炽烈人踏上了回到达塔尔部的归途。

铁托被封汗的消息,早已经由炽烈人的快马带回到了达塔尔部。整个达塔尔部都沸腾了,人们载歌载舞,在部落贵族老人的带领下,开始着手准备称汗仪式。

所有留守营地的炽烈人都陷入了不能自已的狂欢中,除了铁托的庶母——琪琪格。铁托的母亲在生铁托的时候就去世了,铁托是由一个叫‘乌拉黑臣’的女仆养大的。后来铁托的父亲又娶了2个庶母,其中一个前几年也走了,给铁托留下一个妹妹。现在只剩下这个琪琪格,铁托父亲在世时很是宠爱这个庶母。而琪琪格仗着宠爱,几次三番想要让铁托父亲,立自己儿子铁扎为部落首领。

可终究没有成功,铁托当上首领后,琪琪格几次给他制造麻烦。可铁托念着她是父亲的遗孀,小时候又有带过自己,一直没有和她计较。

“首领回来了,回来了。”大营的守卫急急忙忙地往里面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

一个身穿白色羊绒长袍的女子从铁托住的大帐内跑了出来,乌黑亮丽的头发从上垂下,纤细的身子尽显女人的诱惑力,脖子上戴着一串虎牙项链,脸上满是笑容,是对于丈夫平安归来的喜悦,也是对于铁托封汗的高兴。

紧跟着女子之后跑出来的是两个小女孩,而后是一个大一些的青春少女。母女四人站在大帐门口,各个都伸直了脖子向着营门口的方向望去,希望那个身影早点出现。

终于,一身金色的铠甲,头上戴着那顶太阳汗送的虎皮帽,骑着战马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铁托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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