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以为那冥河到底是有何居心。”风歌小声探问道。
英召也是不明所以,摇头道:“我亦不知其意,不过冥河有一言不错,我妖族确实没有甚的值得他去所图,倒也不怕他有何异动。”
“恩,大人不所言不错,既如此,相信他一次又何妨,反正我妖族危在旦夕,正可放手一搏。”不老翁白眉一扬,洪声道。
英召道:“你等三人先是离去罢,蛟魔王那里你们见机行事,若是大事可期,我等自然会前来。”
风歌三人一拱手,化了狂风一扫而去。
一直默默不语的九婴突的开口道:“冥河说是受人所托,不知却是何人。”
“既然那冥河不说,我等也想不出来,不去想也便罢了,趁着此番局势不明,早些得了地盘与妖族修身养息方是正道。”商羊看着计蒙的坟茔,淡淡道。
英召似是下了甚的决心一般,道:“我等若是放下身段,前去求那位出山,你说成与不成。”
商羊,九婴同时变色,久久不语,“哎,当年恩怨,便让他随风而去罢,为我妖族未来计,纵然让你我立死,又有何妨,何况是求他一求。”商羊有些仿偟的盯着风云涌动的天际,有些出神。
九婴亦是道:“也罢也罢,英召,我三人去求他一求,若能将他请出来,我等总不会像现在这般进退失据,不知如何走那下一步。”
英召所说这人亦为一个大妖,不过当年有些嫌隙,这才分道扬镳,然则此妖号称妖族智慧第一,有大玄妙在胸,请他出来,的确可解燃眉。
三大妖神达成妥协,再朝着计蒙的坟茔一拜,朝着南方之极而去,一座座小岛零零星星的分布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之上,天空之中偶尔有几只海鸟飞鸟,轻鸣几声,海天一色,真乃一大妙景。
“这老东西到是会寻地方,果真是个养生的好去处。”商羊笑言。
飞了足足半日,才见有一个庞大无比的岛屿,翠绿翠绿,一小小的草庐就建在海滩边上,一个人影正坐在一个海边岩石之上,悠哉游哉的垂钓。
三大妖神落下身形,落在那人影边上,英召喝道:“老鬼,我们来了,你怎的连个招呼都不曾打上一声。”
这人影还是关注的望着不断沉浮的浮漂,连搭理都不搭理英召,英召正要发怒,却被商羊一把拉住,拽到了身后,“白泽,当年陛下身死,我等妖神四分五裂,大哥与你起了争执你才避居此处,不过大哥他已然身陨,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你亦为妖神,希望你能尽弃前嫌,为我妖族进一分力。”
此人正是大妖白泽,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通过去,晓未来。天生能人言。在先天灵兽之中,是当之无愧的老大。若非他得道较晚,这妖族族长的位置,怕是要换个人来做。
正是计蒙与白泽为了争夺妖神老大的地位,最后白泽落败,避居这海外孤岛。
手中鱼竿,微微抖了抖,白泽终于开口道:“计蒙死了?”
“不错,大哥他已经死了,尸骨无存。”九婴略有些伤感的道。
手中鱼竿一抬,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就被钓了上来,白泽放声大笑,声震千里,将手中鱼竿一抛,白泽喝道:‘死的好,死的好,想计蒙刚而不屈,忠而不折,死乃是早晚的事来。”
英召听了这话,哪里还忍受的住,混铁棍狠狠的朝着白泽花白的脑袋砸下,不知哪里来的扇子,不紧不慢的架住混铁棍,白泽喝道:“够了,你们若是来寻我比斗,恕不奉陪,你们走罢。
商羊责怪的看了眼英召,道:”白泽,计蒙既然已经生死,请你念在同为妖神,当年同殿之谊,莫再诋毁于他,我们前来,只是想请你出山,为我妖族保全最后一点元气。
“兴衰之道,乃是大道至理,岂是你等可逆,若不想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还是与我一同隐居于此,也乐得个逍遥自在。”仙风道骨,颇显儒雅的背影慢慢朝那草庐行去。
噗通一声,商羊跪了下来,“白泽,我身为妖族,死为妖族,我妖族而死,乃是我等妖神的无上荣光,纵死不恨,但请你念在身上留着妖族血脉,出山相助,不求妖族再兴,只求妖族不灭。”
英召,九婴见商羊竟然跪拜下来,急忙上前拉扯,英召更是喝道:“商羊,跪甚的,不助就不助,全当陛下看走了眼,当年这般信用于他,我们走。”
商羊慢慢起身,悲叹一声,“天欲灭我妖族乎?”
白泽的身子转了过来,深沉的目光透露出无数的信息来,无奈,欣慰,决然,“我若出山,万事由我。”
商羊先是一愣,转而狂喜,忙道:“好,好,好,一切应你。”又连连扯着英召与九婴,英召冷哼一声,“应你便是。”九婴也是无声的点了点头。
白泽又慢慢踱了回来,一点得逞的笑容荡漾开来,夹杂着一点促狭,显然适才是故意做作而为,纯为戏耍三个妖神而已,笑完了,白泽悠闲自得的脸上少见的严肃起来,“洪荒若不分裂,我妖族尚有较多回旋余地,如今洪荒分裂四洲,圣人之间就有了各自地界可得,再非当时混淆不明的局势,一旦四洲平静下来,接下来,就是我妖族大劫时。”
“这点我们也想到了,西牛贺洲,南詹部洲,北俱卢洲已经为西方教,截教,人教所得,只剩下最为重要的东胜神州还未见分明,想来也还有机会。”商羊道。
“不错,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东胜神州的水搅的更混些,我们才好从中取事。”
英召脖子一粗,朗声道:“有条小蛟带着一帮妖族子弟在东胜神州那边海域盘踞,搅风搅雨,我已让三个大妖前去相助,定能乱上加乱。
可是当年大禹时代的那个蛟魔王?”
“不错。”
“不好。”白泽大呼一声,“速去召回他来,他这一去,定然得罪玄教,天下圣人,唯独玄教二圣得罪不得,否则,我等必死,妖族不存。”
九婴有些惊疑,“这是为何?”
“那蛟魔王当年被孔宣驱走,怕是恨极了玄教中人,自然那四海中人也是脱不得干系,此次得势,必然加倍报复,而那四海不会容忍有人盘踞海域,派人征讨之下,死伤无数,再无调和余地,则晚矣。”白泽手中扇子再也无法慢慢摇摆,急速的拍打手心,来回走了几步。
“我这就前去。”商羊不容不想,化作一只单足鸟儿来,乍一看似是凤凰,仔细一看又不是凤凰,青青的色儿,自有一番神韵,冲天而起,鸣叫一声,展翅高飞。
白泽朝着英召,九婴道:“走吧,希望来得及。”也不飞行,反而踏波而走,衣袂飘飘,神仙风度。
英召,九婴也是跟上,有白泽出山,怕能省下不少心力,能少走些弯路,妖族便也多些希望。
一路行下来,英召问道:“老鬼,你这是去哪儿,非是前往东胜神州之路啊。”
“我等前去拜会一位可救我妖族的人来。”
“谁?”英召,九婴齐声道。
“我妖族大圣,伏曦。”白泽自信的又开始摆摆扇子。
英召,九婴对望一眼,默然不语。
南詹部洲,至正中央,伏羲道场。
白泽对着云雾缭绕,琢磨不定的虚空躬身道:“弟子白泽,求见圣人。”
英召,九婴在白泽身后也是同时躬身道:“弟子英召,九婴求见圣人。”
三人的声音飘荡在虚空云海之中,久久,久久,云分,日现,一个童子出来,朝着三个妖神打礼道:“老爷请白泽妖神进去。”
“有劳了。”白泽朝这童子拱手道,大步朝着云雾分开所露出的大道行去,英召,九婴欲要跟上,这童子忙是挡住,道:“还请两位妖神见谅则个,老爷只请了白泽妖神进去。”
英召正要发怒,九婴忙是拉住,朝那童子笑道:“既如此,我等在此候着就是了。”
童子哼了一声,大道闭合,重新有为云雾笼罩,不能觉察。
白泽行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见到一颗不见其顶的大树之下,有一道人打扮的人正盘膝而坐,微微笑着看着自己,忙是上前行了大礼道:“弟子白泽,见过圣人。”
“恩,来了,坐吧。”指了指下方一个蒲团,伏羲道。
白泽谢了,盘坐下来,“你此来所为何事?”
“圣人,只为我妖族而来。”白泽眉角弯了弯,心中已然明了,此行怕是大有收获。
“和聪明人说话,便是简单,其实告诉你也是无碍,我等妖族来人时日久已,若是再不来人,我便真真要闭关不理那洪荒之事了。”伏羲凭空一抓,那参天大树之上一粒鲜红的果子就在手中,随手丢进嘴中,嚼了嚼。
白泽一喜,俯身拜道:“弟子多谢圣人了,若无其他吩咐,弟子这便告退了。”
“这个与你,日后自知用处。”伏羲又是一抓,那其高无比的树上了了十数枚果子被伏羲摘了三枚下来,用一个碧玉葫芦装了,飞到了白泽手中。
无声一拜,白泽返身而回,伏羲悠然道:“也是该去聊聊了。”语中似有无限落寞,又似有些感慨。
白泽出了圣人道场,那边英召,九婴忙是迎上,一问究竟,白泽喜上眉梢,道:“若是伏羲大圣倾心相助,则我妖族无忧已。”
九婴犹豫一下,想要说出来,又顿了顿,没有出口,白泽戏虐的看了眼九婴,“我知晓你所想,你却莫要望了,女娲娘娘与伏羲圣人乃是兄妹之情,伏羲圣人去那自在天中一行,就可对我妖族获益无穷也,闲话休多,快去看看商羊那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