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自苍奇主脉流出,连绵数千里,自西向东分割了整个山脉。渭河之南为武国,渭河之北为周国。
周国不同于武国,修仙之风盛行。国内大大小小的修仙门派不下数千。国主王中阳所在的王家在周国修仙家族排名第二。
梧桐山南邻渭水,是苍奇支脉的一座山峰。山峰下有座的小县城。县官姓陈。故称为陈县。
陈县外有一条淮河,是渭水的支流。淮河旁有一个李家村。村民世代以农耕渔猎为生。由于村子挨得梧桐山很近。很久以前村里盛传梧桐山上有仙门,入仙门者可以修仙得道的传说。为求得道成仙,当时的村民大部分都上山寻找过。可结果往往是根本找不到仙门的入口。
直到十几年前,村里有几名小孩上山寻找的时候意外失踪了,全村人在山上搜寻了半个多月连尸体都没找到。村里开始谣传梧桐山里住着吃人的妖怪。老村长担心再有村民遇害,便下了禁止入山的命令。数年过去了,村里没有人再敢上山,通往梧桐山的山路也已基本荒废了,长满了数人高的野草。
铁牛是一个小胖子,今年十五岁,是家里的独子。由于他憨头憨脑。村里人都笑称他“憨牛。”虽然有点胖,但铁牛身子板很结实,个头也比同龄的小孩大,为人老实本分。老村长正是看中了这几点才放心把村里的牛交给他放养。每天一到黄昏他就会哼着在城里酒楼学来的调子驱赶着十多头老水牛到渭水边觅食。
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洒在渭水平静的水面上,映起一道道金色的波浪。
渭水岸边,一群大小不一的黑色水牛悠闲的吃着河堤上的青草。
铁牛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根,“咿呀呀的”哼着小曲,双手枕着头躺在不远的草地上,一根发黄的赶牛鞭丢在了一旁。
渭水静静的流淌着,偶尔有鱼儿从水面高高的跃出。“扑通”一声窜入水中。卷起了阵阵水花。
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天际的夕阳沉入了梧桐山的怀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水牛们吃饱了草,都下了河。
铁牛吐出了嘴里的野草根,翻身坐在了草地上。扳着手指开始清点起水牛的数目来。放牛的日子久了,他都能一一分辨出水牛的所属来。
“大伯家的。”
“二婶子家的。。”
“李三叔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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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数到“老村长家”的水牛时,眼睛突然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伸手去摸内衣的口袋。四枚黑灰色的老式铜钱被摸了出来。铁牛一脸兴奋的把玩了一遍。接着卷起衣角擦拭了起来。这四枚铜钱是老村长今天给的,说是给他看牛的报酬。钱虽然不多却刚好够他上县里的酒楼吃个馒头听场戏了。自从那次跟着二狗子的父亲给酒楼送货。在楼里听了场戏后。他开始沉迷了起来,一有时间便会偷偷的溜进城里混到酒楼里听戏。时间久了在酒楼里混熟了脸,连唱戏的老先生都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破例教了他几句。这让他暗自得意了好久。
其中铁牛最喜欢听的是修仙得道的戏。戏里那些得道的仙人上天入地,呼风唤雨,而且还长生不老。这让铁牛很是向往。曾经还一度梦见自己过得道成仙的情景。自从在村里的老人那听到梧桐山的传说后,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若不是害怕那吃人的妖怪,早偷溜上山寻找了。
擦拭完铜钱后,铁牛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内衣的口袋里。
清点完水牛的数目后,铁牛抓起手头的赶牛鞭爬了起来。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再不回去这些水牛的主人要担心了。他可不想因此丢掉这么好的差事。
不一会,河里的水牛被铁牛麻利的赶上了岸。
就在铁牛驱赶着水牛群准备返回村里时,河中央突然银光一闪,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由于天色较黑,加上距离较远。铁牛看不清那个发着银光的具体是何物。只能隐约的看见是一团黑色的漂浮物。正随着起伏的波浪上下沉浮着。
“会发光,莫非是什么宝物?”
铁牛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将水牛栓在了一块,脱下鞋子,光着膀子“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铁牛自小在河边长大,水性自然了得。片刻工夫,离河心的漂浮物越来越近了。
等他满脸欣喜的游到黑色漂浮物的面前时,顿时傻了眼。这哪是什么宝物?分明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衣不裹体的死人。他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利器划开的伤口,深可见骨。或许是在水中侵泡了大久的缘故,不少伤口的表面已开始发青。
“呸呸.宝物变死人。真晦气。。”
此时的铁牛别提有多郁闷。一个死人而已,他可不想找晦气。气冲冲的转过身子就要往回游。
突然,一道银光直冲天际,在夜幕下壮观异常。吓得铁牛连游退了好几米。等他定下神来,再去看那道银光早已消失不见。夜幕下,河面上静悄悄的。唯有那个死人的尸体在眼前上下浮沉着。
莫非这死人有古怪,宝物在他身上。铁牛这样想着,再度游了过去。稳定住身形后。伸手朝尸体的身上摸去。
铁牛平时在村里算是胆大的。尸体摸起来很凉,他从脚开始往上摸着,特意避开了尸体身上那些发青的伤口。一直摸到了腰间,仍然一无所获。触犯死人的躯体在李村可是大忌。铁牛心底渐渐的发起毛来。
此时,他的手刚好摸在了尸体的胸口处。
“啊”
铁牛一声惊叫。摸尸体的手触电般收了回来。一脸的惊恐之色。就差没跳起来大声叫“诈尸”了。他的手摸上尸体胸口的一刹那,竟然清楚的感觉到了对方的心跳。
幸亏铁牛胆大,要是换了别人,遇到这种情形,恐怕早吓跑了。
铁牛咽了几口吐沫。鼓起勇气伸手再度朝尸体的胸口摸去。一瞬间,他的心里没有了恐惧。而是充满了好奇。果然,他再次感觉到了尸体胸口那虚弱的心跳。
这人没死,他还活着。这样的念头在铁牛的脑中一闪而过。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决定开始救人。上前一手抱住那人的身体,拼命的朝河岸游去。那人很沉,游回的途中铁牛差点由于力竭而一同溺死在河里。等他把那人从水里拖上岸时。已是精疲力尽。眼前一黑,就栽倒在了岸堤上。
从他下水寻宝到救人回到岸上,约莫花去了一个多时辰。
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静静的悬挂着。一道淡淡的银光包裹着二人在月色下若隐若现。说也奇怪,在银光的沐浴下,那人全身上下的伤口竟然开始慢慢的愈合起来。一条龙形的银纹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胸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