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韵又开口道,“其实臣妾只是想要瞧一瞧文姐姐怀中的小东西。也怪臣妾,不知为何,怀了孕之后,总是好奇心十足,老是忘记了规矩。”
那小心翼翼与歉意,再与眼前的倔强神情相比,正是让容芷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便道,“鸾儿,既然韵儿这么想看,你就让她看吧!”
文鸾听此却一脸的不敢相信,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东西。这可是昔日她与他捡到的小鸟刚生下来的小仔。让她捧给另一个女人看,他不是说这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吗?为何,现在会是这样?一怒之下,飞快的跑了。
李氏心中颇为得意,文鸾越伤心,她就越开心。望着没有跟随文鸾而去的容芷,她笑得越加开心,但是绝不能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笑出来,只能将之强忍下来。
这一切都按照她预定的方向发展着。她看到了不远处的皇上,所以她才会算好时间,出现了这一番意外。她可以直接赌上自己的孩子,但是她没有。因为不是她舍不得,而是容易失败。皇后那么聪明,肯定能够找到蛛丝马迹,何况皇上是不会相信的,至少现在。所以她要不断地挑拨两人,等到两人的信任不在时,她只要几句话、几件小事便可以除了文鸾。
只是为何皇上明明在她眼前,心却离她好远。皇上的眼睛没有看着她,抑或是透过她在看其它东西,她讨厌这种感觉,而且是极其地讨厌。
难道她还是抓不住皇上的心,不,绝不可能,她不会失败的。
于是带着抹温和体贴的笑容,看着皇上,温柔地说起了腹中的孩子。
这些日子以来,皇上一直陪在她身边,更确切地说,是她找尽了所有的借口,绑住了皇上。只是为何每天夜里从他口中听到的却是文鸾两字,这两字让她好惊愕又好绝望。
后来,她听到皇上的梦话。他居然想等她将孩子生下来后,送给文鸾抚养。好狠的一计,让她的心瞬间破碎了,他当她是什么,想要夺走她的孩子,想要永远的抛弃她,做梦,她李韵怎么会被人这般对待。
曾经某一次,她恋上了一样精美的首饰,可是父亲却不顾她的撒娇哀求,硬是将它赏给了父亲的新宠。但她自然不会就这样放弃,她想要的怎会错失?
于是,用尽方法,愿意用其它的宝贝来换,但那女人始终不肯。然后,她便偷出了那首饰,亲手丢进了火里。既然她得不到了,她自然也不会给别人,那就只有毁了它。
她好不容易生下了孩子,见到皇上忧郁的神情,知道皇上还是挺可怜她的。于是,她用属于女性的柔弱与母亲的爱意唤起了他的怜悯之心,可以使她的孩子留在她身边。也总是不断地以孩子为借口,将皇上一次次地拉离文鸾身边。
今日是皇长子司空承轩的周岁之日,李韵也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她要毁掉得不到的东西,然后登上最高的位子,得到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她要让她的儿子真正地继承轩辕王朝。
于是,一场叛乱发动了。只是没想到那贱女人竟然挡了她亲手射出的一箭,这箭本该插在她此生最爱的男子司空容芷的心脏上。
蓝湛不愧是蓝湛,没想到他早就识破了一切,早有了防范,只是等着他们露出狐狸尾巴而已。
所以,她输了,李家输了,输得无比惨烈。她不希望死得四分五裂,所以一头撞死在牢中。只是想起那小小的娃儿,心中好不舍,是她的母亲害了他,他该多么地孤单啊!恐怕这一世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了。
“三小姐,后院新栽的花终于开了。开得好漂亮,小姐您见了,一定很开心。”一梳着双髻的小丫鬟兴致十足,连蹦带跳地来到蓝三小姐的闺房。
正拿着毛笔认认真真练字的小女孩听闻这话,一顿,开心地抬起头道,“是吗?它终于开了,我可是等了好久,还以为它开不了花了。这真是太好了。”说完,放下手中的毛笔,立刻从木椅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去看花儿。
只是,忽然间,满脸的兴奋不见了,而是一副挣扎的神色。最后,眼睛一闭,又坐了下来,认认真真地安坐着,拿起搁在砚台上的毛笔,提笔又练起了字。
一旁的小丫鬟见此,倒是惊讶万分,三小姐素来活泼,这好不容易等到花开了,不去看反而练起了字,倒是奇事!不由好奇问道,“三小姐,花开了,您不去看吗?”
“不了。”少女甜甜一笑,下定决心道,“我要练字,写一首好字,作一首好诗。”
只要她将字练好了,将诗做好了,爹爹和爷爷一定会看到她的,发现蓝家还有一个值得他们骄傲自豪的女儿、孙女。所以她放弃去看那等了好久才开的花儿,一心坐在椅子上。她相信爷爷和爹爹一定会赞美她的,就像赞美大姐一样。
今日便是考核蓝家子女学识的日子,虽然蓝倩芝还小,但依然被归入考核名额中。她不但不讨厌,反而很高兴,只是有些紧张。
她期待地站在自己的桌椅边,相信爷爷会好好看看她作的诗。方才她便偷偷看了看大姐所做的诗,她发誓自己的字绝对比她的好看,做的诗也比她深奥,所以她有信心可以胜过大姐。
只是那十足的把握在爷爷跨过她桌边的时候全部破碎。为何爷爷连看一看她做的诗都不愿,却可以久久地站在大姐的桌边,看着那些扭扭曲曲的字可以毫不吝啬地赞美着。
那她练了那么久的字,看了那么多的书,有什么意义?夜幕下,她哭着将白天写的诗撕得碎碎的,一片一片掉入火中,化为了灰烬。
为什么要这样待她呢?就因为她是庶女,是小妾生的女儿,所以无论她做什么,都比不上嫡女。
那她再也不要为了讨好爷爷而去学这些东西了,因为她学了也没用,别人根本就不会去看,不会在意。
滴滴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流淌在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弄湿了整一张脸。可却没有一块帕子出现在她眼前,替她抹去湿迹。她的亲娘难产而去,更确切地说,是在生她之前“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便早产了。她生了下来,她的娘亲却永远离开了她,只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