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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番外:缘始拈花一笑

只要闭上双眼,尘音眼前浮现的全都是那一日密密麻麻破空而来的火矢,那抹艳红的身影从城楼坠下,跌落火海,任自己如何呼唤,他都不能再回答自己。

尤迦抱着尘音返回魔界,待得女子从他怀里抬起头时,他才发现,尘音的眼里雾气朦胧。

轻眨一下眼眸,晶莹的泪珠沿着双颊滑落,尘音反手用力抱住了尤迦,声音有些低哑:“尤迦,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走到最后,对不对?”

尤迦低头吻去尘音眼角的泪珠,将尘音抱进怀里:“我会永远陪着尘音,直到白日参辰,北斗回南。”

因为,我的魂魄将换你一生。你生,我生,地老天荒。

花殿中,无数红艳的优昙随风摇摆,映衬着红色的喜服,透出无尽的喜庆之意。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一片红色。

尤迦握住身旁女子的手,微微用力:“尘音,嫁给我以后,就要出嫁从夫。即使心中不愿,也不能违背。这样的话,你还愿意么?”

尘音侧脸看着眸底戏谑流动的男子,淡然笑道:“那便从吧。”

尤迦眨了一下眼眸,飞快地略去其中一闪而过的情绪,笑道:“尘音要记住现在说的话,以后不许抵赖。”

“恩。”嘴角梨涡浅现,尘音点了点头。

魔界之人,不拜天不拜地,只要情投意合便可在一起。尤迦此举,也只是想给尘音一个圆满。人间那场被战乱冲断的婚礼,给两人留下太深的阴影。

尤迦凝视着女子烟行媚世的双眸,手指轻柔地掠过她精致的眉梢眼角,最后停留在那一抹淡粉的樱唇之上。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擦着,直到那粉色的双唇变得嫣红。

尘音长睫轻颤,脸颊渐渐红了起来:“尤迦——”

尤迦温柔一笑,对准了那抹嫣红低下头去,呢喃的余音全堵回了口中。这个吻由最初的轻柔渐渐变得热烈,唇齿交缠,呼吸渐重。尘音靠在尤迦怀里,全身失了力气。

尤迦双臂环着尘音的纤腰,眸底笑意妖娆,轻轻一带,两人便相拥着倒在了满是优昙的花海之中。尘音垂落了眼眸,娇羞无限。尤迦低下头,轻咬着女子耳垂,低喃道:“尘音,一定要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

尘音只觉耳垂处传来一阵酥麻,对于尤迦说的话也未来得及深入思考便随口应道:“恩。”

尤迦爱怜地看着身下女子,手指在那姣好的容颜上流连,缓缓移到下面的脖颈。尘音,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份一起好好活下去。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右掌用力一击。

“冥王,有劳。”

花殿背后的阴影处,一个墨色的身影缓缓走出。兰烬看着尤迦怀中晕厥过去的女子,语气清冷:“你不怕她知道一切后会恨你?”

尤迦抱着女子站起身,脸上的笑意映衬着背后的大片花海,魅惑异常:“恨又怎样?我只希望她好好活着。”

待东方泛红,晨曦初绽,躺倒在花海中心的女子才悠悠转醒。尘音眨动两下眼眸,心中一股慌乱蓦然升起:“尤迦——尤迦——”

空荡的花殿,除了昙花簌簌的声响外,无人应答。尘音从花丛中站起,刚要出去寻找便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用自己的魂魄换你一命,你不必再找了,他就在你的脚下。”

尘音看着远远走来的墨衣男子,怔忪道:“你说什么?”

兰烬走到一脸茫然的女子身前,一字一句道:“他的魂魄给了你,肉身给了这片昙花。你若是对得起他,便应该好好活下去。”

“尘音,嫁给我以后,就要出嫁从夫。即使心中不愿,也不能违背。”

“尘音要记住现在说的话,以后不许抵赖。”

昨夜男子的笑语响在耳畔,此刻宛若骤雷。尘音的脸一下子惨白,猛然抓住了兰烬的衣袖:“你骗我!你们都骗我!你一定还有方法救他的,对不对?对不对!?”

兰烬挣开女子的手,淡漠道:“魂魄肉身皆毁,三界内外,便再无这个生命的存在。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

尘音怔怔地盯着眼前男子,颓然倒地,泪水在眼眶里涌动滑落,打湿了脚下的花瓣:“尤迦——难道你说的在一起,便是这种方式么?”

殿中血色的花瓣触及尘音的眼泪仿佛瞬间褪色一般,恍惚间,整个花殿的优昙全都变成白色的花瓣,皎洁如月。

兰烬看着如此变化,眸底闪过一丝讶异。优昙恢复月色,说明尤迦魔性已除。然而尘音却顾不得这些,看着脚下瞬间皎洁的优昙,心底升出一丝微弱的希望。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尤迦还没有完全离开?

水袖一挥,穿着喜服的红影腾空而起,在蓝色的空际划出一道红弧。

忘川之畔,尘音凝视着死寂的河水,试图在那仍未轮回的魂魄中寻找出那抹熟悉的身影。灰茫的大地,尘音的目光却陡然被奈何桥上那一抹月色吸住。

飞身到桥尾,这才看清那抹月色竟是一朵优昙。无土无根,却奇迹般地生长。尘音将优昙捧在手心,一下子看清了原本遮挡在优昙后面的字迹——

昙花一现,只为尘音。

眼泪瞬间滑落,滴到手中优昙的花瓣上。闭合的花朵微微颤动,然后宛如堆积的流年骤然鲜活,芳华万千。

绽放的优昙宛如那人魅惑的笑颜,低喃倾诉着——

昙花一现,只为尘音。

灵鹫山为佛祖修行之地,亘古紫烟缭绕,霞光普照。

山顶有寒潭一泓,潭水青碧,平滑如镜。环潭四周,花草葳蕤,鸟雀繁盛。

因佛祖在此修行,灵鹫山常年有信徒不辞辛苦、跋山涉水而来,只为佛祖能扬法一二,此后终生受用。

这一日,大梵天王在渡海越山、历经数年之后,终于到达灵鹫山顶。

寒潭中央,佛祖端坐于莲花之上,双眸垂落,意态安详,微抿的嘴角因看透众生而显出慈悲。

大梵天王跪在寒潭边上三天三夜,只为求得佛祖能灌之醍醐、扬法明心。然而佛祖静坐如初,不要说扬法,便是眼眸都未抬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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