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镜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媚蝶生性怪异,只肯栖息在相思树上。佛语有言,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相思树是佛家圣物,媚蝶更是圣灵,若有冒犯,必遭天谴。”
众人陷入了沉默,法华寺中的相思树,是月影国倾尽全力保护的国宝,天下谁人不知?只是这媚蝶,却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
“何以为证?”余浪冷静如昔,并没有像别人一样被震慑。
“余将军若是还有异议,不妨亲自去神树边确认一下。”华镜又恢复了清净淡然,发出邀请。
秉承着好奇,吴邪随着大家伙儿一道去了,她惊讶于眼前所看到的,这是怎样一棵树啊!苍然入天,粗壮的树干估计十人都合抱不过来,翠绿的菱形叶子闪烁着晶莹的光泽,枝桠间开满了洁白的花朵,一簇簇一团团,微风过处,胜似漫天飞雪。
华镜微微一笑,把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个清冽的口哨。不一会儿,无数橘色的媚蝶从茂密的枝叶中飞了出来,围绕着宝塔型的神树翩翩起舞,好不壮观。
“蝶乃善灵,怎会造孽?”华镜悲悯地看着漫天的旋舞的精灵,双手合十,暗叹一声“阿弥陀佛”。
余浪若有所思,深深地看了华镜一眼,随即召集起手下精兵,恭敬地撤出法华寺。吴邪在越翔的拉扯下,也跟着大队走了。
她一步一回头,万分不舍,那样美丽的蝴蝶,如此圣洁的神木,外加一个似笑非笑的寂然俊美男人,随风舞动的三千青丝,那该是怎样一副图景。
一瞬间,华镜在吴邪的心目中,竟真的有如仙佛般无二。
一行人乘车打马回到云州府门口,迎面就看到神色焦急的管家前来报忧:“将军,不好了,风尘坊的老板来了!”
“他来干什么?”余浪眉头微蹙,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
越翔扶着吴邪走下马车,听到这个消息,禁不住打趣道:“师叔好快的手脚。”
“师叔?时风是你师叔?”吴邪心中疑惑,这一大家子关系好像不太好吧,尤其是那个余将军,说起自己的长辈时竟然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简直比平时还要凶恶。
“娘亲还记得他?”越翔的脸整个垮了下来,吃味道,“娘亲真是坏,不记得徒弟只记得师兄,这是什么逻辑呐。”
吴邪有些头疼,她已经懒得再去解释诸如此类的问题了,好吧,她不仅多了一个有精神病史的儿子,而且凭白添了一个以玩弄女人为乐的师兄,她已经开始忍不住同情起“越无邪”来了。
“她当然会记得我,呵呵。”时风在内堂听到消息,立刻飞速迎了过来,笑得如沐春风,“我和邪儿在一起的时候,你们还尚在娘胎里酝酿呢。”
看着对面得意洋洋的孔雀男,吴邪半分好脸色也没有,那一头飘扬的银发,总是让她想起月咏纯净哀伤的眸子。
“月咏回去了吗?”吴邪很是担心,月咏那样不顾一切地哭着跑出去,路上会不会遇到麻烦,她可不敢肯定,这边的世界到底有没有喜欢控萝莉的奇怪大叔。
时风一愣,玩世不恭的神色敛去,眉宇间凝着一抹焦躁,道:“师妹,我正是为这事儿来的,月咏她回来之后就不停的哭,你快跟我回去哄哄她吧!”
还算你有良心,吴邪在心底把孔雀男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而后回应道:“我跟你去。”
“不行!”
“不许!”
越翔和余浪几乎是异口同声,一致反对。
越翔不悦地嘟起了嘴巴,像一只无尾熊,万分无赖地挂到吴邪的身上,软磨硬泡:“不嘛,不嘛,娘亲不要去,师叔是个坏人,师叔想独占娘亲。”
“时风是犯罪嫌疑人,你不能待在他身边。”余浪鼻子里哼出的气都是冷的。
时风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反问道:“大师侄,因为一块黄龙玉就判了我的罪,未免失之有公。”他的消息渠道甚广,早已知晓自己在此案中的尴尬立场。
天下第一销赃窟的老板,黑白两道摸打滚爬的风云人物,信步闲庭地穿梭于官场和商场,这样一个人,他用俊美忧郁的气质迷倒万千女性,施以魔爪;又用装傻充愣的狐狸特质干掉无数男人,赚尽银钱。
余浪和越翔虽然也算是经验丰富,但和这个老狐狸比起来,显然是略逊一筹。
“我要去。”不顾二人的反对,吴邪依然坚持己见,“你们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我陪你去。”话一说完,余浪就想给自己一耳光,太冒失了,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越翔赶忙接道:“我也要去!”
“你留在府里,这是命令。”好像不受控制似的,脑子又管不住嘴了。余浪双拳紧握,恨不得一剑刺死自己,可恶。
越翔脸一黑,腹黑模式启动:“余浪,你以权谋私。”
“胡说!保护证人,是我的责任。”余浪彻底被自己心口不一的反应打败了,他究竟是怎么搞的,晚上回去一定要面壁思过、好好反省。
“我杀了你,混蛋!”越翔完全黑化了,语音未落,凶器先行。
余浪本就心烦,当即拔剑和越翔打斗起来,他需要干一架,好好发泄一下。
这厢打得如火如荼,那厢的士兵们集体看天。
“今天天气不错啊。”士兵甲。
“是啊,春天到了,有燕子在飞。”士兵乙。
“春天啊,求偶的季节,总是会有一些争斗。”士兵丙。
“你们看,天上两只公燕子在打架,呵呵。”士兵丁。
士兵甲乙丙一致给予他鄙视的眼神,兄弟,这笑话太冷了。
看着互相掐架的两兄弟,吴邪眼皮直跳,刚想上前阻止,就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捉住了左手腕,回头一看,恰是那只孔雀,笑得好不温柔。
靠,吃豆腐啊!
“色狼!”吴邪右手伦足了劲儿,“啪”的一巴掌扇了过去,精准无误地打在孔雀男的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