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猫双耳一动,圆圆的脑袋从盛满鲜鱼的银盘里抬起,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眼睛快活地眯起来,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吴邪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拍了拍肥猫的脑袋:“说吧,这几天都打听到什么了?”
“哼。”小人猫一个转身,用肥屁股对着吴邪表示不满,“女人,不要把本座的容忍当做你无法无天的资本,胆敢把本座当小厮使唤的人,如今依然在地狱十八层承受酷刑。”
吴邪秀眉一挑,轻笑道:“炎,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
“你说什么?”某肥猫立刻炸毛。
又炸毛?一点新意也没有,真不愧是猫。不过吴邪就是吴邪,三天的相处,足够她摸清这家伙的秉性。她一边挠着小人猫的下巴,一边轻柔道:“好嘛好嘛,你是老大,我是跟班,那老大你现在可以告诉小的有什么重大发现了吗?”
“哼,本座姑且绕你一回。”肥猫露出一副万般无可奈何的样子,慢慢地转过身,舔爪子洗脸,“这几天本座在街道明察暗访……”
“是在大街上溜达偷听吧。”吴邪把擦得一尘不染的剑收入剑鞘。
“不要把本座的容忍……”
“当做我无法无天的资本是吧,真是的,一点新意也没有。”吴邪把绯樱剑固定在腰间,“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真不知道有什么可生气的。”小气猫。
肥猫冷哼了几声,继续说道:“风尘坊的主人叫时风,是云州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不仅富可敌国而且风流倜傥,和他有暧昧关系的女人一双手加一双脚都数不过来,上至富家千金,下至农家贫女,甚至还有青楼花娘,是个典型的坏男人。”
吴邪美眸一亮,道:“他一定是个美男吧!”
不知道为什么,肥猫就是看不得她那个欣喜的样子,恶声恶气道:“哼,才不是,他脑门斑秃没有眉毛,一双老鼠绿豆眼,脸大如盆嘴阔如盘,一脸的麻子一身的疮。”
“胡说。”吴邪不以为然地撇了肥猫一眼,神色笃定道,“坏男人一定会有好容貌,否则,他不配做坏男人,不配做女人心中的坏男人。”
真是难以理解这个女人的思维模式,肥猫不自觉地用白爪捋了捋脑袋上几根竖起来的毛,咕哝道:“本座比他帅多了,哼。”
“好吧,你比较帅,接着说吧。”
明知道吴邪只是在敷衍,炎的心里还是舒服许多,听话地接着说下去:“听说,时风最近迷上了飘香院的花魁白薇,不仅为博美人一笑挥金如土,而且使用苦肉计假自杀,可谓机关算尽。”
“他一定成功了。”吴邪抚掌而笑。
肥猫狐疑地撇了她一眼,问道:“你凭什么断定,那白薇也是出了名的出淤泥而不染,性子冷傲非常,只卖艺不卖身,一曲飞天旋舞艳惊四座。”
吴邪伸出一根削葱玉指,点了点肥猫的脑门,眼角笑得弯弯:“你傻啊,不管性子多冷,能委身青楼混迹于三教九流的女人,怎么也不可能是纯妹。金钱,美男,虚荣,这些都有了,她还有什么可拒绝的。我也是女人,所以比你懂。”
肥猫没有避开她的轻戳,肚子里发出猫咪特有的咕噜声,暗红色的猫眼有些严肃:“女人怎么喜欢这些?”
“是女人就喜欢这些。”吴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这一句不经大脑的无心之言,日后会带给她怎样精彩的麻烦。
肥猫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言归正传:“没错,白薇终于春心萌动,时风成了她唯一的入幕之宾。根据坊间谣传,今天已经是时风进入白薇香闺的第四天了,四天来,他们没有踏出闺阁一步,整日淫词艳曲、美酒佳肴、鱼水欢好,好不快活呢。”
吴邪眉头一皱,疑惑道:“我以前在书上看过,说那档子事做多了,是会死人的,怎么古代的人都不知道节制一点儿?”
“哼,这算什么。”肥猫相当的不以为然,颇为自傲地扬起尾巴,炫耀道,“想当年,本座一夜便可御数女,碰到合了心意的,半月不下床也是常有的事。”
吴邪明眸一眯,蔑视的眼光杀向小人猫,不屑道:“像你这种脑袋长在下半身的家伙,除了交合就是jiao媾,完全野兽化,也对,你本来就是野兽,野兽怎么可能明白人类的感情!”
“笨蛋。”肥猫的声音有些飘忽,“人类的感情,是这世上最不值一提的东西,就好像朽木,稍微一碰就会破烂不堪。”
一室的寂静,没有人再说话,一人一猫都若有所思,神色枉然。
“尽管如此……”半晌,吴邪打破了沉默,“我还是宁愿相信,那些暗的丑的,我选择看不见。”
肥猫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问道:“就算被骗得血本无归也无所谓吗?”
“无所谓!”吴邪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点漆般的眸子里闪着火花,“骗就骗吧,我不相信,面对如此相信你的我,你还忍心就这么一直骗下去。”
肥猫诡异一笑:“女人,本座可没有骗你。”
“我知道啊。”吴邪微笑着把小人猫抱到怀里,轻抚着它圆滚滚的脑袋,“我知道你没有骗我,并且,也一直这么相信着。”
“吴姐姐,你在吗,我是月咏。”这时,门外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
“哦,来了。”吴邪把肥猫放到肩膀上,打开门。
月咏踮起脚尖,娇小的身子往屋里探了探:“咦,没人啊,可是人家刚才明明听到有男人说话,是来了客人吗?”
肥猫索性缩成了一个毛球团子,呼呼大睡起来。
吴邪淡然一笑,摆手道:“哪里有什么客人,对了月咏,不知你家主人回来了没有?”
月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露出两颗可爱的酒窝,道:“嗯,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情的,主人回来了。”
三楼,逸尘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