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会让一个人好死,苏幕斋你不要逼我!”惟光太子收起眼中最后一丝温存,满是血丝和恨意的眼睛直逼那个女人“你是聪明人,不要做后悔的决定。”
沉默。
“你究竟是怎样的女人?竟是丝毫不念你我之间的恩情!”惟光太子感觉出沉默中的轻蔑和无视,一个人的独角戏让他无法忍受这样无声的鄙视。他看看她,嘴角还带着笑。咬紧牙关,决绝地抽出了佩剑指在苏幕斋的勃颈上。
“请殿下放过她。”
帘后突然窜出一个身影,是个少年,脸上还带着泪痕,冲到惟光跟前双膝跪下。
“姐姐没有杀楚王,请殿下放过她。”
“子规,你不该来。”苏幕斋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安心做你的小王子又有什么不好。”
“退下,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是大宗,也是王子,现在你该做的是为父王守孝”惟光太子乜斜着子规,不想与他多说。
“殿下,你已是新任的王,您高高在上,什么事都可以做到,您也知道父王不是姐姐杀的,为何要逼迫姐姐呢?”
“你怎么知道我明白父王不是她所杀?平日见你不动声色,此时倒是明白!”
子规垂下眼去,不敢再于惟光理论,只是余光一直不忘停在苏幕斋身上,像是担心着什么。
“方才,你是在诘问我吗?或者说你心疼她了?”他突然收起佩剑,干笑了几声“不用你求情我也会放过她,毕竟她是苏家的最后一个传人。苏幕斋你听好,我不杀你,也不会让你出宫,你还是留在楚宫里面的好。”
“宫里是不会养闲人的。”苏幕斋道“臣下不愿意做闲人,更不愿做一个戴罪之人”。
“我不会让你闲着,至于楚王的死,我自会处置。你,就留在子规的身边,做子规的侍卫,苏家的女子,不会没有武功的。”
“殿下?”子规看不透惟光太子的双眸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目的。
“一定要放过我,让我呆在子规的身边吗?”苏幕斋的眼神变得有些凶狠“那么,你会后悔的。”
“我已经后悔了,但是既然我已承诺,那么,你就要去护卫子规。作为最小的王子,他是父皇生前最爱的子嗣。”惟光太子转过身去,挥手道“退下吧,我很厌烦。”
子规从地上站起来,带着疑惑,拉着苏幕斋就要离去。
“慢着,苏幕斋,你……”
“殿下”苏幕斋打断他的话“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今昔不同往日了。”
“下去”惟光太子听过她的话厌恶地加重了声调。
“本来就没有杀她的心,何苦要自编自导这场戏,再尝一次被拒绝的感觉呢?”沁颜从内堂走出来,脸上尽是不屑的表情,似乎还挂着鄙夷的笑意。
“安安分分做你的太子妃,不要多嘴。”
“你是那么爱她,姓苏的却一直拒绝,看来你还真是辛苦啊。”沁颜掩住嘴,夸张的假笑起来“哎呀,若不是你背叛在先,或许,现在的惟光太子妃就是苏幕斋了。”
“住嘴。”惟光太子额头凸出青筋,挥起右手使劲打下,却在半空停住。
“惟光太子,你做事固然很狠,但是不够绝,这是你致命的弱点,我不想事情会败在你的性格上!”沁颜拂袖离去,走过几步,回头道“恭喜你,马上要称新楚王了。”
“不是我太过犹豫不决,是你做事太过绝情绝义,这也是我不敢亲近你的原因”
惟光的话让沁颜怔了一下,似乎有伤心的表情划过脸颊,倏地,又马上恢复正常。
她想说什么,外来的侍卫打断了太子妃的意图。
“殿下,纳言大人在中殿求见。”
“哼,老匹夫,来的倒是时候”惟光冷笑了一句,乜了太子妃一眼,缓缓向中殿踱去。
沁颜凝视惟光背影许久,眼中的情感起伏不定,终是叹出了一口气。
“为何你总是有意无意的忽视我的爱呢?苏幕斋,你竟是怎样的女子,为何王室的男子都甘愿在你的冷漠与无视下痴情不改?”
“太子妃还是快点进屋吧,起风了!”
她顺着宫人的话向窗外望去,正是深秋。
惟光刚进中殿,不等他开口,纳言已是咄咄逼人。
“请殿下彻查大王死因,严惩凶犯。”
“齐大人是三朝元老。辅佐大王多年,今父王暴毙,纳言大人的急切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现在正是国丧时期,不宜审讯杀人,还是等丧期过了再说。”
“老臣听闻殿下已经单独审讯苏幕斋,此女子现在何处,按理应交刑法司处置。”
“苏幕斋已调往子规王子处担任侍卫一职,父王的死现在还不能说是蓄意谋害,父王已是晚暮之人,猝然而薨也在情理,我已经审过苏幕斋,她不过是吹箫的女子,且苏家是世代效忠大楚的忠臣世家,本宫已审讯无误,理当释放。”
“可是殿下不是刑法主审官,不能越职”齐元宏恼怒起来“殿下这样处理是否欠妥呢?大王的死不是百姓的死,殿下作为储君怎能这样草率行事?老臣既是三朝元老就有权利对大王的死查问,请殿下马上交出苏幕斋,交放刑法司处理。”
“齐大人,本宫已经放出话来释放苏幕斋,让她担任贴身侍卫一职,大人何苦相逼。”
“殿下。你做事一向公正贤明,为何偏偏此时如此糊涂,老臣怕是殿下抱有私心吧。”齐元宏拉长语调,甚是怪气,花白的胡子微微有些颤抖。
“姐姐,我想了很久”子规停下了脚步,忧郁地看着苏幕斋“王兄这么轻易地放过姐姐实在草率,虽然姐姐没有杀人,但是人言可谓,姐姐还是要去刑法司走一趟,这样也可抑制流言”
苏幕斋笑了起来,长辈般怕拍子规的肩膀“你究竟是长大了,不是再以前的孩童”
“姐姐在刑法司要小心,刑法司到处都是纳言大人的内线,纳言大人与苏家是世仇,必定会难为姐姐,姐姐暂且去刑法司几天,我想太子殿下会救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