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谣言!我相信我自己!我有自己的计划,不要你老指点我,你要做的就是顺从。还有,前世的情愫留在今世只会是恨意,无穷的恨意。你懂吗?”
“是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怎样操纵全局,你的姑息只会留下后患。”沁颜推开他,厉声道:“光是你相信什么前世谣言就足见你的愚昧,从现在起,我明白我的使命,但是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不肯下狠心的话,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惟光倒抽一口凉气,沁颜带着凶光的决绝眼神是他最为惧怕的,他相信,前世的背叛,今生的赎罪……如果今生仍然的悲哀的结局那么……
“莫非,我这前世今生都注定是背叛的命运吗?”他抚着自己的胎记,思绪飘渺起来。
“你想出去吗?”惟光赶走了狱吏,径自打开牢门坐在满是稻草的石凳上,金丝长袍散落在污秽的地上,他却视而不见。
“这地牢冬暖夏凉,没什么不好的。”
“王薨,齐元宏也死了。两个人一个是王,一个是三朝元老,死的不明不白,你说,你还能逃脱干系吗?”
“什么逃不逃干系,殿下愿意,我就会自由。”苏幕斋仰起头直视惟光“殿下很快就是新的楚王了,怎么处置我这个小臣子随殿下的意思。”
“齐元宏老了,人老了怎么死都可以,随便编个理由就是,而且可以编一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理由来洗去你的嫌疑。父王吗……”惟光干笑几声“你说医师抓错药了致使楚王仙逝这个理由怎么样?”
惟光站起来,拍拍手掌,地牢的另一头马上出现了一个半死的人,两个狱吏架着他,几乎是拖着到了惟光面前,一路留下长长的血迹。
“殿下,臣,真的冤枉啊!”他已经不能再多说什么,严刑拷打让他近乎虚脱。
“你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是个孤儿,学艺不精害死了楚王,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喊冤枉?本宫会厚葬你的!”惟光挥挥手:“明天昭告天下,处腰斩!”
“这样不就解决了!”
苏幕斋轻轻皱了眉头,惟光轻蔑地撇撇嘴道:“内情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世人没有任何证据说你杀死楚王,你们苏家既可以恢复声誉又可以继续吹箫留在宫内,这样岂不是很好吗?你恨楚王暴虐,杀了你父亲,现在仇也报了,你应该高兴啊!再说了,政治斗争本来就要牺牲一些棋子,你又何必心怀不满呢?”
“那,时候一到,殿下是不是也要处死我这个棋子呢?毕竟我知道的太多了。”
“不一定吧。如果你是将来的王后或者王妃,那么大家就是真正的自己人了,这样怎么会让你死掉呢?”
苏幕斋冷冷地瞟了惟光一眼:“殿下还是先处理好太子妃的事吧。”
“沁颜?”惟光皱紧眉头:“她确实很麻烦。”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我会成立一支御卫军,一共二十人,而你就会是御卫军的总管,专门负责保卫王室的安全,至于你吹箫的技艺可以先停下,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去子规身边,看着他,不要让他有什么什么事发生。”
“只要太子不想他发生事,他肯定不会发生什么事。”苏幕斋站起来轻巧地从他身边擦过,有香味飘过来,钻进他的身体里面,倏地,他拉住苏幕斋的手臂。
“殿下还有吩咐?”
她的表情依然平和,看不出有任何的端倪。
“没事!”惟光突然醒悟过来,放开她的手臂,有些仓促地离去。
苏幕斋刚刚踏出牢门就看见了子规焦急的神情,看见她出来子规算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总算出来了,我生怕姐姐……”
苏幕斋一把抱紧子规,打断他的话“只希望王子会一直安乐地生活下去,其余的,我不想让你想太多,你独自一人在牢外等我是很危险的。”
“我……只是不想姐姐受伤。”子规垂下头来,双颊微红。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贴身护卫,你的安全是我最大的责任。”苏幕斋放开手微笑起来:“保护王子的任务还是很艰巨的啊!”
“不久太子就要即位,到时候我就是亲王,没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姐姐大可不必担心。”
“真是小孩子!”苏幕斋又笑了“十四岁的王室大宗怎么就那样单纯呢,不知这样是不是件幸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子规望着远方叹了口气:“其实太子最担心的是他的出身,他是小宗,就在父王立他为储君的时候我却出生了,而我是大宗,父王当时对我已有偏爱,王兄自然有些不满。但是既然太子成了楚王那么我就没有什么威胁,我只是一个很小的亲王,没有政权,没有兵权,太子会放过我的,否则他不会叫你保护我的安全。”
“你怎么就知道保护你的安全不是在做给世人看呢?”苏幕斋想说这句话,最终还是忍住。
“无论怎样,我会尽职尽责的,你的安全最重要。”她拍拍子规的肩膀:“快点回宫吧,王子不适合呆在地牢门口。”
惟光踱回东宫,看见书房里放了一支山花,他环顾四周对宫人道:“都下去。”
书房大殿瞬间清空,一件玄色斗篷从梁上跳了下来。
“你做得很不错,现在整个国家都流传着骨萧的传说,看来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惟光呷了一口茶:“你的仇也报了。”
“太子如愿,马上就是楚王了啊!”卜师阴笑起来,酱紫色的刀疤泛起了光。
“那,我即位之后这件事就可以平息了,你还是回你的西域,继续占卜吧。”
“还没完。”卜师沉下脸:“那个叫子规的孩子还没有死!他是个孽障!”
“除掉他很容易,毕竟楚王才死,要是马上又死一个王子的话,这个国家还怎么统治,不如留他几年,给他封个王,让他在若干年后暴毙吧!”
“如果太子要我走,我一定要把苏幕斋带走,她对我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