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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还有梦想 我们绝不是庸人(1)

就在我以为他打算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他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眉毛顰在一起。

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之后就离开了,替我关上了窗,关上了门。

他说:“染子,不要碰我的伤口。”

那低声的请求,轻飘飘的好像羽毛,却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真的不是一个会顾忌别人的人,肆无忌惮的做一些自认为正确地事。

他那看似平常的请求,仿佛是卑微渺小到如一粒尘土发出的乞求。

睁着眼望着电脑屏幕发呆,脑海里不断的浮现他看似平淡的容颜,和难藏忧郁的双眼。

去到那个与他相识的论坛,开了一篇帖子断断续续的说话。因为是女人,所以总是多愁善感。莫名的想到锦年,不悲不喜,只是那般平淡的想着。这是比思念更强大的存在,不左右情绪,却永远在不经意间浮现眼前的存在。

我有些后悔了,后悔离开,后悔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会找到另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我想继续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安静得不会泛起一丝涟漪。

十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我叨叨絮絮的码着字。饱含遗憾的写下“原来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不知道我爱你。也不是我们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被后悔遗憾纠缠,却束手无策,只能无能为力的反复观看记忆电影。”

我以为林墨睡了。不想却在半个小时之后看到了他的回复。

他说,后悔遗憾也是美好的,至少还爱着。

我能想象他一向平淡的语调,和看不出情绪起伏的表情。就像一个冷眼旁观的路人。

我们是同类。我们只是路过的人,也只是被路过的人。

林墨是与锦年不一样的人。他的尺度把握得刚刚好,近一分则暧昧,远一分则陌生。他像一个普通朋友一样的存在,普通到让人一开心就会忘记他,他也不会突然出现来提醒你他的存在。然而也普通到,难过的时候总不忘拉上他喝一杯,他不推迟,只是浅笑不语。

愈发觉得林墨与锦年相像了,尽管他们容貌不同,却有一些渗透到骨子里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总有几次酒醉时会卧倒在林墨的怀里,哭泣着叫他“锦年”,他也不反驳,像锦年那样抚摸着我的发,似是安慰,轻轻叹息。大多数时候其实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醉,只是头有些晕,而意识清醒。尽管意识清醒,却不知为什么会将那些一瞬间想到的话脱口而出。大醉的感觉非常美好,时间好像比平常快了十倍,一转眼就到夜半,感觉不到疲惫,感觉不到痛苦,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或大笑,或大哭。也有几次一直呕吐到天亮,直到胆汁也吐出来,胃痛得蜷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嘤嘤哭泣。每次这样醉过一场之后,第二天中午林墨都会像个老太婆一样唠叨着,再也不让你喝酒了,自找苦吃的家伙。

但他也不过是个人,难免也会有想借酒浇愁的时候,现在又遇上我这个无酒不欢的家伙。他时常会一边喝着解酒汤一边哀哀地感慨,我的目标本来是做个成功人士的,结果成了酒鬼。

我知道林墨不是锦年,仍然无法阻止自己爱屋及乌的对他愈加关注。好像小孩那样简单的想着,看不到锦年也没关系,能看着与他相像的人也是不错的。

林墨好像知道我的想法,有意无意的问起锦年的习惯,然后在我失意时刻意模仿。尽管那样使得他看起来格外的笨拙,但有一股暖流缓缓地流向心间。它微微的颤动,短短瞬间随即归于平静。

又一年冬季来临的那天,林墨穿着我从网上淘来的粉红色围裙在厨房里拿着擀面杖擀饺子皮,我跟在他身后搅拌着猪肉馅。看着他动作迅速的码好一片片饺子皮,突然觉得自卑,连一个男人都那么擅长家事,反而显得自己更无能了。

悻悻地拿起饺子皮准备包饺子。不是没有包过饺子,不过那是我5、6岁的时候的事了,家里老人包饺子,孩子总要去凑热闹,叫嚣着自己一定包得很好,如此云云。

显然,尽管我已经长大了,那么多年以后的我,包的饺子与那个年幼无知时的自己包出的饺子竟然完全一模一样。

正当我濒临崩溃的边缘时,林墨突然惊讶的问了一声,染子,你包的这个是什么?

他就是那个把我推下悬崖的凶手,他眼睛里的诧异彻底把我打入万丈深渊。我用上了小时候的说辞,幽幽地说:“你看不出来吗,这个是小娃娃……”

林墨嘴角抽了抽,淡淡地回应我,“我还以为是汤圆开花了。”

Fuck!心里默默地骂着,望着他那憋笑的脸突然很想狠狠地教训他一次。

不过这样的想法坚持不到多久又再次被击溃,他确实是有资格那样教训我的。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包饺子,将饺子皮在掌心摊平,挑起肉馅,合上面皮,轻轻一捻,一压。一个漂亮的饺子稳稳当当地放入盘中。

过节心情总是好的,他得意洋洋的望着我,“怎么样?”

挑挑眉望着他孩子气的举动,不屑地说:“庸俗,没一点新意。”

“你这叫新意?到时候饺子煮散了自己吃哦!”

“妈的!自己吃就自己吃,你想吃我还不给你吃呢。”

两个人像两只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的拌嘴,说起来我确实佩服他,能够一边还击我那些无理的话,一边包饺子,十指纤长翩翩起舞。

饺子煮好之后,如他所愿,我包的饺子终于分手了。肉馅和面皮分手了,尽管他们在一个锅里,然后被盛进了一个碗里,它们还是固执的谁也不理谁,面皮想抱抱肉馅都不行。真是可气。

林墨并没有把闹分手的饺子放到我面前,而是坐在电脑面前自己一个个的把它们吃下去。

我就那么被感动了,就因为他吃了我那些闹分手的饺子,让它们去他肚子里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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