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只记得自己昨晚是一脚踏空摔下来的,浑身是伤,疼痛难忍,难道声带也跟着受伤了吗?这可怎么办?如此高的洞口怎么上去啊?仰望着洞口,杜雅馨正在犯难。一声负有召唤力的口哨声隐隐约约地传来,她知道那是宁王进山来找她了。
扶着突兀的洞壁,艰难地支起半个身子,杜雅馨仰着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大吼,但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出口的声音力度大减,空张着的红唇只发出如蚊蝇般的咿呀之声,声音小到唯有自己能听见。
无助绝望的泪水霎时间顺着双颊流下,宁王的哨声近在咫尺,在她听来却那么的遥远,无法触摸。曾经很讨厌宁王夜夜笙歌,花花公子的嘴脸,也很厌烦他用哨声来召唤自己,控制自己。然而,现在那熟悉的哨声是那么美妙,是那么令人眷恋。她好想回应宁王一声狼嚎,并追寻着哨声而去,可该死地,她什么也做不到。想着,杜雅馨捂着胸前宁王赠送给她的金牌低低地抽泣起来。
“小声点!哭丧啊?”一声断喝震荡在山洞中彷如晴天炸雷,震得杜雅馨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很明显,山洞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绝望的湖面荡起一片涟漪。杜雅馨又看到了希望,抹去眼角的泪水打量整个山洞,洞的弯弯拐拐太多,石钟乳和石笋奇异嶙峋。除了眼前微弱的一缕阳光外,远处几乎是漆黑。
虽然有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但洞底的温度仍然很低,甚至有些刺骨。“嘶……谁?”杜雅馨下意识地抱紧双肩,从喉咙里艰难地拼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字,通过山洞的回音,她希望那人能听到。
“哈!哈……”洞内的人猖狂地大笑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摔伤了。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你,同样,能救你的也只有我。”
那人的声音洪亮异常,中气十足。杜雅馨纳闷了,自己摔得不轻,连站起来都成问题,自身都难保了,他怎么还说自己能救他呢?听他的声音应该身强力壮,难道还指望她这么一个纤弱的女子救他出困境吗?
仰望着头顶的出口处,杜雅馨叹口气再次陷入绝望之中。那人的意思很显然,若自己不帮他,他也不会帮助自己。可自己的状况自己知道,怎么帮啊?
“哈!哈……你没有考虑的余地。”随着猖狂的大笑,一股劲风吹过,说话的人已飘然而至。
“啊?”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如鬼魅般的人影,杜雅馨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的身手好快,而且走路是用飘的,不会是鬼吧?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但不相信又能怎样呢?那人确实是飘过来的。
秋水盈盈的眼眸里满是惊惧之色,杜雅馨快哭出来了。自己这一世真是倒霉透顶,什么讨厌的事都让自己碰上了。先是莫名其妙地穿越在一个狼孩身上,再是被人误以为是奸细抓起来,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吧!又掉入了山洞,现在倒好,还碰上了鬼。老天啊!你到底再干什么?杜雅馨在心中无助地呻加吟。
算了,既然出不去,死就死吧!反正又不是没死过。想到此,杜雅馨倔强地昂起小脑袋望向鬼影,逼迫自己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丫头。想好了吗?”来人洪亮的声音在头顶上炸开。他好笑地看着杜雅馨视死如归的表情。
来人大约五六十岁。高有七尺,身材魁梧,络腮胡子黑面孔,两道剑眉呈倒飞状直连入发鬓,一副凶相好似钟馗。很奇怪,那人一过来,一下子身边像升起了一盆火,杜雅馨感觉暖和多了。眨眨大眼打量了许久,她才鼓起勇气张着嘴型无声地问:“你……你是人是鬼?”
“哈……”来人又是一阵大笑,笑声阴冷恐怖,杜雅馨皱紧眉头防备地斜睨着他。
蹲下身,将黑如煤炭的脸孔凑近杜雅馨跟前,凝视着她惊恐的双眸,来人放柔音量说:“你们自己看看,我们俩究竟谁更像鬼?”
啊?是这样吗?杜雅馨连忙低头看看自己全身上下。白净的轻纱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树枝划得巾巾吊吊,破烂不堪,上面铺满了灰尘,还有一大团一大团的污渍。随意披在脑后的长发由于奔跑和汗水的侵蚀,变得油腻凌乱,枯草树叶沾满了头。那人说得对,自己这样子更像鬼,要是再把脸涂白一点,那俨然就是倩女幽魂啊!
“哈!”杜雅馨苦笑。这时候,已听不到洞外宁王的口哨声了,兴许是没找到自己,回去了吧!
“丫头。别丧气,只要你答应我,我就有办法让你出去。”来人眼眸里闪过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笃定神色。
答应他?答应他什么?自己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杜雅馨空张着嘴却问不出话来,只能无辜地望着来人。来人也不接着往下说,直接抓住杜雅馨的双肩一提,动作迅速地弯腰将她稳稳地扛在肩上后向山洞的深处飘去。
“唔……放……”杜雅馨奋力挣扎,疼痛的双手无力地捶打着那人的脊背。这种捶打挣扎的力度对于那人来说,无非是挠痒痒,起不到一点阻止他的作用。
山洞越走越深,越走越黑,慢慢地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杜雅馨正挣扎之际,洞里忽然亮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他们已走入一间较为宽大如房屋一般四四方方的山洞。洞壁上插着两只火把,洞里有碗筷,有光滑的大石作为桌子,还有用枯草铺在大石上做成的床铺。敢情这人那这里当家啊!
杜雅鑫被重重地摔在草铺上,那人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出去。好怪,那人一走,似乎带走了所有的温度,杜雅馨立刻感到刺骨的寒冷。
少时,那人回来了,四周也跟着暖和起来。他右手上端着一个乞丐才用的有豁口的瓷碗。“先喝点水吧!”他淡淡地说着将破碗伸到杜雅馨眼前。
碗里的水很清澈,泛着淡淡的紫色。杜雅馨望望碗里再狐疑地看向那人,似乎在问:“这是什么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