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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困惑(1)

“人活着是从受罪开始的!”——感言

这是一个没有时代背景,假设发生在当今世界的故事。

鱼天是一个东北小镇上的孤儿,今年9岁。这里交通便利,某年的一月三日,鱼天就是在小镇的火车站的候车室里面被人遗弃在一个纸箱里,看的出来他出生不久,也许仅仅因为他的左腿是先天畸形。当时的他刚刚出生,卷在一个小被子里面因为饥饿而响亮的哭着,也许,这就是命运,因饥饿伴随着的命运,10年里面饥饿的感觉一直没有离开,到现在也没有。因为找不到他父母的线索,交通便利的小镇人来人往,拣破烂卖废品的刁老太太收养了他这个没有人要的孩子,这个世界,往往是穷人更加具有同情心。背着他在大街小巷穿行,没有钱,买不起奶粉,鱼天从小是喝人家不要的酸奶、豆浆、甚至米汤一点点长大的,很不幸也很幸运的是,因为没有钱,生病也很少,只是经常觉得自己饿。

到他5岁,刚刚开始懂事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和刁老太太一起拣破烂、卖废品了,腿虽然不利索,日子有点好过了,毕竟,每天在刁老太太的小窝棚里面,还可以喝到稀饭,不用挨饿一天了。刁老太太有空的时候还教他从拣来的废纸废书里,认几个字,学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了。鱼天的名字是刁老太太给起的,因为刁老太太以前早死的丈夫姓鱼,鱼天算是天生天养的,所以就叫鱼天了,当然,鱼天是没有户口的,本来,刁老太太是想给他办一个的,问了问管事的人才知道,要有出生证明,还要有父母的证明,当然找不到,或者先去办个领养手续,都是要钱的,上哪里去找那即使是几十元钱呢?反正现在鱼天还小,自己先带着,万一以后他父母回来认他,也就一起好了,虽说鱼天的腿有问题,但毕竟是个小子啊,以后,养老送终还靠他呢!

转眼,鱼天7岁了,刁老太太的身体也变的不好起来,病卧在小窝棚里面,鱼天就自己拎个小破筐,白天出去拣破烂,晚上回来给刁老太太熬药,做稀饭,他已经会做了,不然,两个人都要挨饿,他把拣来的人家不要的烂苹果梨什么的洗干净,用小刀剜出好的部分,再切成小块,一块块喂到刁老太太嘴里面。因为刁老太太的病,鱼天曾经在菜市场里面偷回来过一条鱼,打算熬汤给老太太补身体,老太太看到就问他鱼从哪里来的,他承认是偷来的之后,刁老太太狠很的给了他一耳光,“鱼天,我们家是穷,但是——穷的有骨气,吃的用的都是自己辛苦得来的,我知道打小儿是亏待了你,但是,咱不能就为了这一会儿的舒服忘了怎么活人啊!人活着就得站的直,行的正。鱼是好吃,可今天吃完了,明天你想再吃就还要去偷,让人抓住了把你送笆篱里去,你让我个孤老太太还不急死,都是苦命人啊!你赶紧把鱼给人家送回去,我宁可饿死也不吃你偷回来的鱼,我等着你长大挣钱再买给我堂堂正正的吃!”

鱼天哭着把鱼送了回去,既伤心自己挨打,从小,刁老太太就没有打过他,也为刁老太太的身体难过。卖鱼的人拿过那条鱼之后什么也没有说,拿起杀鱼棒把鱼敲死了,连着卖剩下的几个鱼头一起装在一个袋子里面,递了过来,“我知道刁老太太病了,你今天拿鱼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不过,你能给我送回来,我也不能不仗义,你拿回去,就当是大叔我的一点心意,你给刁老太太说,让她好好养病,想吃鱼的话,说一声,好的没有,孬的多的是!”

鱼天接过鱼,“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大叔!”爬起来,拎着鱼,哭着跑向了刁老太太的小窝棚。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烦恼,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死人的烦恼是否存在就不清楚了。穷人的烦恼简单而直接,只是希望能够生存下去,富人的烦恼就比较复杂,没有当过富人的我只是知道那些高血压,神经问题多发生在他们身上,很多东西人一旦拥有就不想放弃,失去的后果是无法承担的,越不想失去,就越发牵挂,当然,失去和获得总是在不断的进行着的,这也是社会本身固有的属性之一。

对待烦恼的解决,也有很多,有人逃避,有人想解决,结果是逃避的避不掉,想解决的往往陷入到更大的烦恼当中。试问,谁可以在一天从早上醒来到晚上睡去都没有烦恼存在呢?我没有,你没有,他也没有,即使是白痴,有感觉的生命体存在本身就是个烦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那么。难道不可以说子非鱼,安知鱼之烦恼呢?

孟夫子说过:‘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但是,他说的真的是对的吗?往往是穷苦人更加受苦,让生活还保留那点希望吧,也许本来就无对错,在利益的衡量下,更加准确吧!只希望,今天看到这里的你,少一些烦恼,多一些欢乐,这样,当我们老去的时候,还可以好好回忆曾经拥有的欢乐吧!

回到鱼天这里,来看看鱼天的烦恼吧,刁老太太还是没有熬过鱼天9岁的那个冬天,病死在小窝棚里面,给老太太发送的是民政机关,就冲这一点,鱼天对政府是非常感激的。鱼天还记得那天的阴冷,他好不容易和街头的野狗奋战胜利,带着破碎的衣裳和几条血痕抢回来餐馆不要的几份饭菜,打算给老太太添加点伙食,一进窝棚就发现老太太已经手脚冰冷的躺在炕上了,旁边的一张废纸上还写着5个字:好好活下去!当时,鱼天感觉自己的天塌了,老太太整整养育了他9年,他这条命可以说是老太太给的,他还盼着长大了之后能让老太太享福呢。

发送完之后,鱼天还得生活,小镇没有孤儿院,所以他也去不了,大伙看他可怜,还是有好心人接济他一下,他自己也明白,要养活自己了。生活还勉强过的去。

转眼到了夏天,小窝棚在这罕见的大雨中飘摇着,这天,鱼天在“家”里面收拾拣来的破烂,正在弄着,听到窝棚呼扇着,直觉告诉他危险,就在他冲出去的一刹那,小窝棚倒了下去,在大雨中,淋的湿透的鱼天,看着倒下的窝棚,在刁老太太走了之后,第一次放声大哭!

在大雨中浑身被浇透的鱼天,现在是又冷又饿,失去了刁老太太亲人般的依靠,又没有了可以栖身的小窝棚,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家现在在哪里?

于是,他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他被拣来的车站,白天到处找破烂,晚上就在火车站的候车室椅子上躺一宿(xiu,念朽),火车站的人看他可怜,也没有人撵他,还不时的给他点吃的什么的,还好是夏天,东北的夏天不冷,但是也热的有限,所以他还对付的过去,一来一往,就到了秋天,鱼天就出去拣人家收割后落下的粮食,他从不去人家还没有收割的地方,虽然,获得很少,他始终牢记刁老太太的话。忙了大概一个月,他拣到的粮食大概值300块钱,直接就卖给市集上了。另外,东北一到秋天,河里的水就基本上没有了,一些低洼地还有点水,那里的鱼用手抓就能一把一把的,都是小鱼,很好抓,秋天水凉,别人可以穿靴子,鱼天只能光脚,他用拣来的破桶装鱼,每天都抓到很多,卖鱼的那个大叔给他2块钱一斤,他一天能抓10多斤,最多的一天抓了两趟,没有拣粮食,居然,抓了60多斤,他交到卖鱼大叔那里的时候,大叔都呆了,拿出120块给他,他收下了他见过最大的100块,把另外20推了回去,虽然现在鱼很好卖,但是,他觉得是受过大叔的恩惠的,现在自己还不能报答,但是能回报的时候当然要有所表示。这样下来,他挣了大概600块钱,而且,身体也强健了不少,看起来有12、3岁的样子。

他买了把小刀,花了2块钱,又买了个尖的铁锹头,花了8块钱,自己找个小木头棒子做成锹把,背上捡破烂的编织袋子,开始挖耗子洞,这是个成年人才能适应的体力活,但是,鱼天干活很有窍门的,他先选好一块地,这时收割的基本都弄完了,大概看好有几个耗子洞,一般,长势越好的庄稼地里,实际出现耗子洞的机会更大,长的不好的粮食耗子也是看不上的,拣庄稼的时候,鱼天已经注意到了。

挑好地方,就开始用铁锹挖,这时还没有上冻,土还是他能挖的动的,选那种中等的洞,因为相对好挖点,大的洞一般都很深,很费力气的。而且粮食也不少,有时能挖到100多斤的。或者挑人家挖过的,这样不用自己挖,拣点是点,每一次他都把能背动的,就先放在废弃的看瓜棚里面,大道上路过卖粮完成回家的马车,牛车的时候,他就请人家帮忙把粮食,主要是黄豆拉到村子里面,几十斤的东西,谁都不当回事,再加上鱼天会来事,买了包好烟装着,人家帮忙就发一支烟给人家,所以,他的黄豆运输到是很顺利的。

因为挖洞时鱼天是从不灌水的,所以挖出来的粮食都很干净,但是,鱼天还是把他们半价卖掉,因为他觉得总是鼠嘴夺粮,不适合人吃或者做豆腐,这样的豆子最适合给牲畜当饲料,他卖的便宜,有时候就直接估堆卖给路过的车了,这样下来,一个秋天,鱼天总共挣了将近2000块钱,花掉了大概500,手里还有1500,鱼天特别后悔去年没有想到这个方法,不然就算只能挣一半,刁老太太也能好好的再活几年的。

冬天来了,候车室虽然有暖气,但还是很冷的,鱼天把脏衣服洗干净,换好再在外面披上一件别人给的旧军绿色大衣,开始在火车站那里卖茶叶蛋,他煮的水平不错,刁老太太告诉过他要让味道煮进去又要时间短的话,要在里面放一种透骨草的东西,也就是接骨草,同样的价格,但是,他卖的就是比别人好,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他把价格稍微提了上来,这样虽然买的人少了点,但是因为他弄的好吃,人家买的还是多的,图便宜的其他人就买便宜的,这样,大家本来也可怜他,也就相安无事。火车站人来人往,天气又冷,吃几个热乎乎的茶叶蛋是大家都愿意的,他每天还是能挣几十块钱的。

快过春节的时候,生意更是好,大批的人流来到集市上购买年货,鱼天现在营养跟的上,身体也好了不少,个子更是高大了,小刀他始终别在自己腰里面,地痞们过来收钱的时候,鱼天就看着他们,想吃茶叶蛋管够,一个人撑死他也吃不了几个,但是要钱的话,鱼天就不说话了,手就紧握着刀,他不怕地痞们,他是天生天养的,刁老太太的坟他也是经常拜祭的,帮过他的人的恩惠他是记得的,都记在一个小本子里面,但是,想来欺负他的人,他是不干的,他知道,挣钱的家伙手艺丢不了,他的腿现在也好了不少,前段时间他给火车站长那里送了两瓶好酒,在卖鱼大叔那里买了两条最大的鱼,也送了过去,毕竟,这多半年是在火车站活的,当然,也给卖鱼大叔送了一条好烟。

现在鱼天每天还是睡在火车站里面,白天就在外面卖茶叶蛋,送酒的前几天,有个老头死在火车站里面,随身带的包袱里面有几本书,鱼天就去给火车站长送了酒,站长就安排人把老头送到政府的民政机关给处理了,老头的零碎东西,站长让鱼天给收拾一下,鱼天晚上卖完茶叶蛋,也经常帮着收拾车站内的卫生,他腿脚不利索,但是,很愿意帮忙。所以,火车站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很待见他,这次,是他在这里先发现老头去世,所以,让他接着处理也很正常,他把包袱里面的书拿了,剩下的什么看看没有用的就丢下了,有对绑腿他觉得自己适合用也留了下来,冬天来了,为了防寒,就绑在自己的腿上,左腿的畸形居然就一天天矫正过来了,那是因为疼痛才让鱼天发现的,疼是疼点,但是,有希望把自己的腿变好,他真的好开心,干脆。把两个绑腿都绑在左腿上了,看起来不好看,但是,真的一点点好了起来,现在的他在12、3岁的孩子里面都算高的,尽管他才9岁,看来上苍有时还真的是公平的,尽管他吃过那么多的苦,在这个春节到来之际,他还是充满欢欣和喜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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