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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邻家大男孩(2)

首次在电视剧集中挑大梁让汉克斯学到了很多有价值的经验。“《红妆小子》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他说,“你必须马上进入角色,而且任何事情都必须做到尽善尽美,否则你马上就会被换掉。拍电视与演舞台剧不一样,你几乎没有时间去考虑一场戏如何去演,你时刻都感觉到有人在身后拿鞭子抽你,如果你反应不够快,那么你就成了众矢之的,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我的确学到了许多令我终身受益的东西。”

出演该剧也使汉克斯与斯科拉里成为了莫逆之交,由于年龄相仿、经历相似,他们自打结识那一天起就无话不谈,此后的两年中他们之间的友谊变得愈加深厚。“因为我们住得很近,而他妻子又需要用车,所以每天都是我开车捎他去片场,”斯科拉里说,“我们一路上聊个没完,从工作到生活,再到各自的理想,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比我们在剧中的角色更加密切。”

对于斯科拉里来说,他最难以接受的就是有一集需要穿比基尼泳装出场。“我当时还保持着运动员的体形,相对于汤姆而言更像是一个肌肉男,所以编剧临时增加了一场戏,让汤姆乘我不备扯掉了我身上的浴巾,”斯科拉里说,“汤姆知道我很难堪,于是主动要求也穿上同样的比基尼。这一举动让我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他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自己的搭档。”

后来嫁给喜剧明星丹·艾克洛埃德的女演员唐娜·迪克森也在该剧中演出,她说,“与汤姆合作本身就是一出戏。没有什么是他演不了的。他总是会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向你伸出援助之手。有些大明星在人格上是有问题的,而汤姆却愿意为他人付出一切。”

1981年春,《红妆小子》播完了第一季,由于取得了不俗的收视率,ABc决定为它亮起绿灯,继续开拍第二季,并将主演的片酬涨到每集1万美元。汉克斯用他挣到的钱还清了所有债务,还在洛杉矶郊外的圣费尔南多谷买下了一处房子。

《红妆小子》于当年lO月重返荧屏,依然讲述的是基普和亨利在男扮女装过程中闹出的笑话,《电视指南》杂志发表的一篇评论代表了当时评论界对于该剧的反应,“看这两个毛头小伙子周旋于一群女孩之间已逐渐成为人们每周的娱乐,他们的扮演者毫无名气可言,但他们却清楚地知道观众需要什么样的笑料。大部分时间里,他们的扮相一眼就可以被识破,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津津有味地施展他们的恶作剧。”

然而,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随着安排在《红妆小子》前播出的《莫克与明迪》也开始引入男扮女装的元素,新的挑战出现了。鉴于《莫克与明迪》是由当时在电视界红透半边天的罗宾·威廉斯主演的,为避免情节上的撞车,ABC建议《红妆小子》进行大幅度修改,干脆让两位主人公暴露身份,剧情转向他们如何去追求漂亮女孩。可是,还没等编剧拿出修改方案,ABC的高层已经失去了耐心。渐渐地,《红妆小子》的播出开始失去了规律,经常被从节目表里被拿掉。1982年春,在总计播出了38集之后,ABC最终下达了停播令。这一决定在观众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在停播后的一个月里,ABC共收到了3500封抗议信,但这并未能使《红妆小子》起死回生。

《红妆小子》是汉克斯从艺生涯中演出的唯一一部情景喜剧,他为此投入了全部的精力。“每天你就像去一家飞机制造厂上班,”汉克斯说,“你在巨大的停机棚里玩命工作,不仅要造出一架飞机,而且要保证它每个周五准时起飞。不幸的是,有时它的翅膀会折断。”

十分巧合的是,《红妆小子》的停播正赶上汉克斯与苏珊的第二个孩子降生。1982年5月17日,女儿伊丽莎自来到了人世,汉克斯很快便沉浸在再度做父亲的喜悦之中。

与初到纽约时相比,汉克斯的经济压力减轻了许多。他有了很稳定的工作,包括在丹尼·德维托挂帅的电视剧集《出租汽车》(Taxi)和《家庭纽带》(Familv‘Ties)中扮演配角。他还被招募进了《虚幻游戏》剧组,这部讲述一款幻想游戏失灵的电视电影是根据罗纳·杰菲的同名畅销小说改编的,于1982年12月28日在CBS电视网首播。

片中涉及的这款游戏是日后成为游戏典范的“龙与地下城”。1974年,美国威斯康星州的保险公司推销员加里·吉加克斯发明了这款世界上第一个商业化角色扮演游戏,玩家通过扮演其中的英雄和坏蛋,进人一个错综复杂的虚拟冒险世界。80年代初,大量的新闻报道都是有关玩家在游戏过程中走火入魔,混淆了现实与虚幻,从而导致悲剧性的结局。

《虚幻游戏》便是描写4个大学生沉迷于“龙与地下城”的游戏,希望借着这种充满幻想力的游戏来解决他们对现实生活中的问题的不满。其中的罗比-威林一直对兄长离家出走心存内疚,因而一头钻进假想的角色无法自拔,还会经常出现幻觉。就在万圣节当晚,罗比自己也离奇失踪了。

汉克斯在饰演罗比这个人物时动用了自己玩“龙与地下城”游戏的经验,他说,“我拥有没玩过这款游戏的人不可能拥有的体验。如果你想象力足够丰富,这款游戏会变得惊心动魄。我们内心深处隐藏得很深的恶魔能通过游戏浮出水面。”

由于制作规模有限,该片在特技效果方面自然难跟日后的《野蛮游戏》(Jumanji)等同类电影相比。不过,各家媒体给予了汉克斯的表演相当的肯定,《娱乐周刊》的文章说,“在这部拍得很愚蠢的电视电影中,汉克斯表现得异常聪明。他的角色确信自己就是‘圣人帕尔迪乌’,他的表演很有说服力。”《纽约时报》称赞该片以汉克斯为首的年轻演员“表现出了非凡的才能”,而《综艺报》则评价汉克斯的表演已达到了一线演员的水准。

如果说评论界的反应只能满足汉克斯的虚荣心,那么真正使他的从艺生涯出现转机的则是1982年秋天开播的电视剧集《幸福时光》(H印pyDays)。该剧由亨利·温克勒和罗恩·霍华德担纲主演,汉克斯在其中饰演一位名叫芬兹的年轻人,他幼年体弱多病,是大孩子欺负捉弄的对象,如今长大成人的他成为了柔道的黑带高手,声称要实施他的复仇计划。汉克斯的角色只在一集中出现,但他滑稽搞笑的表演却给霍华德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实际上,当这一集在电视上播出时,在剧中扮演主角里奇·康宁汉的罗恩·霍华德已经离开了这部电视剧的剧组,开始向电影导演发展。不过,他依然每周在看这部剧集,留意剧中任何一位露面的年轻演员。另外,他还在《幸福时光》临时组成的棒球队里打球,因此见到了偶尔来参加比赛的汉克斯。霍华德发现汉克斯是一座等待开采的金矿。

在成功执导了喜剧片《夜游》(NightShift)之后,霍华德正在与制片人搭档布莱恩·格拉泽筹拍新片《美人鱼》。该片遇到了一些挫折,最初计划投拍的联美公司改变了主意,因为听说另一家公司在筹备相同题材的一部电影。最终《美人鱼》进入了迪斯尼的视野,后者认为这个发生在美人鱼和一名年轻男子之间的爱情故事能很好地成为试金石公司的开山之作,这家迪斯尼新成立的子公司专为老派的公司拍电影。迪斯尼为《美人鱼》提供了800万美元的拍摄经费。

因为听说演员工会要组织罢工,《美人鱼》必须抢在罢工之前找好演员并开始拍摄。电视喜剧明星约翰·坎迪将扮演两兄弟之一,但另一位演员人选却成了难题。杜德利·摩尔、切维·蔡斯、伯特·雷诺兹和迈克尔·基顿等大明星已经明确表示拒绝,而比尔·默瑞和约翰·特拉沃尔塔又没有档期。最终,《美人鱼》剧组只好寄希望于从当前正在电视上演出的人里寻找候选人。“我们要找的人需要具备浪漫男主角的素质——他能吻一个女孩和推动一个故事。”霍华德说,“与此同时,他还要很搞笑,但他的喜剧表演里别有太多夸张和古怪的成分。”

也就在这时候,霍华德想起了汉克斯——那个有着迷人气质的邻家大男孩,于是便找他来试镜。“他念剧本的样子很搞笑,”霍华德回忆当时的情景时说,“但是我们当即认为他就是要找的人选。”

“汤姆进来时穿着肥大的牛仔裤、建筑工人的笨头靴和一件T恤衫,”制片人布莱恩·格拉泽补充道,“他一点儿也不紧张——而事实是他从未有过演大片的经验。我想,‘为什么这家伙能如此放松?’仅凭这一点就让我们立刻喜欢上了他。”

《美人鱼》的情节完全是迪斯尼化的。汉克斯扮演的艾伦·鲍尔年幼时从科德岬渡轮上不慎落水,结果被达里尔·汉娜扮演的美人鱼救上岸。面对这一离奇的经历,他尽量说服自己是幻觉所致,直到20年后他又一次被美人鱼从水中救起。美人鱼跟随他来到纽约曼哈顿,因为改不了以章鱼、贝壳为食的习惯而闹出一连串笑话。美人鱼不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结果被抓走囚禁在水牢。当然,影片最终以大团圆结局,鲍尔与他心爱的美人鱼一起在夕阳下游人大海。

长着一头金发的达里尔·汉娜扮演美人鱼,当时她也跟汉克斯一样属于新人行列。

开拍前,汉克斯和汉娜要与担任水下摄影的剧组人员一道接受潜水训练。在长达16天的训练课程结束时,汉克斯说:“我很早就获得过潜水证书,况且这部戏并不要求我们真的潜到40英尺深的水下。实际上,对我来说整个训练课就是一种玩耍。最难受的要属达里尔,那段日子对她来说简直是地狱!”

水下的场面一部分是在巴哈马群岛实地拍摄,其余的则是在摄影棚的水箱里完成的。汉克斯和汉娜必须不带任何氧气装备潜入水中,每拍几分钟就要浮出水面换气。因为在水下无法交谈,也不可能听到别人说什么,所以他们与拍摄人员共同发明了一套手语,以便在水下进行交流。

与罗恩·霍华德的合作令汉克斯受益匪浅,使他有机会重新认识喜剧表演,并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表演风格。霍华德在开拍第一天就警告汉克斯,“你的工作绝非在镜头前制造笑料,如果你那样做,这部电影就会俗不可耐。你要做的就是去爱一个女孩,看着她的眼睛由衷地说‘我爱你’。如果我们最终不相信这个女孩对你有魔力,这部电影就算白拍了。”

一旦汉克斯适应了导演的要求,他对他的角色便有了新的认识。“从此,我再也不会说‘我这么演是因为很可笑’了,”他说,“我开始追求表演的内涵,为了让一场戏更有趣而重新调整我的表演。”与他在《红妆小子》里信手拈来的喜剧表演相比,他在《美人鱼》中的表现成熟了许多。他更关注自己内心对某件事的真实反应,而非刻意去设计一些纯粹为了搞笑的肢体动作。拍摄过程中,他不断有一些切合戏剧环境的即兴发挥,这一点给罗恩·霍华德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更重要的是,拍摄《美人鱼》使汉克斯对做人和责任感心领神会。他一度并不留意每天送来的通告单,那上面详细标明了次日拍摄的具体日程。结果,一天早晨他来到片场时发现该做的准备都没有做。“那场戏是全片的关键点,由于我事先没有调整好情绪,我们不得不一遍一遍地拍,完全打乱了导演原先的安排,”汉克斯回忆说,“罗恩始终都很平静,但我能感觉到他心里在说,‘如果你有所准备,你的表现决不至于这么糟糕。”

《美人鱼》是汉克斯主演的第一部好莱坞大片,这部电影不仅使他迈出了职业的第一步,也让他第一次拿到了8万美元的片酬。在当时的好莱坞,这笔数目只能算小菜一碟,伯特·雷诺兹演一部电影的报酬最少也在500万美元以上,马龙·白兰度客串一把就有200万美元的收人。不过,汉克斯已经相当满足,他用这笔钱买了一台天文望远镜,有了这件宝贝,童年时代迷恋的太空从此变得不再遥远了。

《美人鱼》于1984年3月上映,之前它并不被圈内看好,一来是认为美人鱼的故事只能骗骗小孩子,二来则是因为该片从导演到主演都缺乏足够的票房号召力。然而事实恰恰相反,这部浪漫幻想片竟然成为了当年最卖座的电影之一,全美票房收入超过了6900万,而且在一夜之间帮助达里尔·汉娜跻身于超级明星的行列。

相对于观众对金发美女达里尔·汉娜的追捧,评论界则把赞美之词毫不吝啬地给予了汉克斯。《综艺报》称“汉克斯完成了从电视情景剧到好莱坞主流大片的一次飞跃”,《纽约》杂志的影评人戴维·邓比把汉克斯尊奉为喜剧片领域的行家里手,认为他的“英俊和松弛足以证明他是未来影坛的领军人物”。戴维·安森则在《新闻周刊》上撰文说,“第一眼看上去,他多少令人失望,因为他各方面都平淡无奇,但很快他就在轻描淡写的表演中显示出了过人之处,我敢说他是好莱坞一直在寻找的男主角——在他标准的美国男孩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受伤的心。”

截至到1984年底,《美人鱼》在全球票房和录像带租赁上的收入高达l亿2千万美元,面对这一成绩,汉克斯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一定是很大一笔钱,尽管它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我忍不住要说这简直太完美了。”

与同时代的演员相比,汉克斯的确算得上一个幸运儿。从克里夫兰到好莱坞是一段漫长的路程,但他没费太大的力气便完成了这一飞跃。“突然间,很多你从不认识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他说,“他们对你甜言蜜语,迫不及待地要你演他们的电影。”

汉克斯感觉自己就要坐上一列快车,奔向他梦寐以求的目标。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在他的演艺前景一片光明之际,他的婚姻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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